“结工资,走人。”
武飞扬轻轻放下茶杯。
‘磕’茶杯轻磕桌面,发出几乎不可闻的碰撞声来,却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惊若雷鸣。
言出法随,令行禁止,给某人些敲响丧钟。
有些人,要抓。
不但要狠抓,还要拔出萝卜,带出泥。
‘海上明月’集团,已经重归武飞扬之手,作风、纪委、名声这些,统统要严格管控。
这种手腕算不得多高明,但非常行之有效。
接下来就看……刘苛满脸惊恐,这是要开除的意思。
“啊?
不要啊。
董事长……”刘苛刚才兴高采烈,幻想当科长的梦,被一记现实的耳光抽灭了。
他双眼无光,精神错乱,哴哴呛呛向后退走几步,梦呓一般的说道:“不,这不可能。
我还没当科长呢,我要当科长……”苦熬这么多年,费尽千辛万苦才爬到副科长位置,眼看就要坐上科长的宝座。
没想到,逞得一时痛快,竟就将这么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他哪里会想到,即便没有他的大嘴巴,他这位置也坐到头了。
——他有一个好表妹!刘苛失神,喃喃而语半天。
但他心有不甘,连忙看向郑剑,求救道:“郑董,我这么多年跟随您,做牛做马,一直任劳任怨,忠胆之心,天地可鉴。”
“我只因一时糊涂,惹得董事长不高兴,但这么多年,我也为集团做过不少贡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念在我初次犯错的份上,您一定要替我说两句好话,救救我啊。”
这种话,说给鬼听,兴许还有效。
在场的人,哪个不心知肚明他是什么样的货色?
话没听一半,鸡皮疙瘩早起了一身。
“唉。”
旁边一直没开口的郑剑,此时突然叹了口气。
终究是自己养的狗,狗咬了人,他这个做主人的,是时候出面,露个一鳞半爪,敲山震震虎。
也好。
他就在等这个机会。
郑剑平静的脸色,渐渐转变为傲慢,鼻孔里出气道:“这个刘苛,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年轻有为,又有能力,是个非常不错的骨干。”
“武飞扬,你无缘无故的,不给我打声招呼,就想开除他,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吧。
你把我这个元老,置于何地?”
“哼!”
郑剑嘴上在说,眼里不看任何人,只手转动茶杯,眼神有些冷傲。
他认为,自己是元老,又是大股东之一,这点话语权还是有的。
此前李诗曼是董事长时,他最受器重。
他在‘海上明月’集团里结党营私,专横跋扈,凭着宠信,挤走很多同行。
欺上瞒下的同时,他暗地里还将集团的业务,承办到他自己旗下,借‘海上明月’集团的威名,为己牟利。
不仅如此,他大肆敛财,克扣员工福利,导致许多有能力的员工,含恨流走。
更有甚者,他还将自己的亲信安插进来,把守着各种重要岗位……由于他资历大,威望高,底下无数含冤受屈的人,都敢怒不敢言。
曾有人写信到公司纪—检监察部去告状,结果没告成不说,那个部门的所有人,反被他一夜翦除……之后林林总总的恶劣事件加起来,不下百件,但都无疾而终。
事实上,就连岳钟与王伟鹏两人,都不敢轻易得罪他。
不是说宁愿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而是这郑剑,根本就是一条心狠手辣的毒蛇。
睚眦必报不说,还要时刻小心,他会在不经意间,从背后咬你一口。
现在换了主,郑剑心头十分不爽,也并不甘心。
想仗着位高权重,相当于辅大臣,玩耍小皇帝一样,再次权倾朝野。
因为他若不能维护住,之前经营好的一切,那么,他不仅会失权,而且还可能蒙受巨大损失。
这是他不能看到的事。
岳钟与王伟鹏对视一眼,谁也没开口说话,都心知肚明。
四名成员组成的董事会,除权利最大的董事长之外,全‘海上明月’集团,就属他们三人,最位高权重。
事实上,董事会也如一个权力机构,自身有实力的同时,也要培养自己的党羽,为自己出谋划策,争权夺利等等。
刘苛便是其中之一。
虽然只是一个小角色,但武飞扬在董事会上,当着众董事的面开除刘苛,是非常抹郑剑面子的事。
郑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便站出来阻止。
“蝼蚁而已。
我要灭你,不费须臾之功。”
武飞扬不由分说,手里的文件,‘啪’的一下,抽在郑剑的左脸上。
人随声动。
就见郑剑飞出去几米远,撞到几根椅子后,又重重摔落在地,伤筋动骨间,已然难以爬起来。
一朝一天子一朝臣。
换成我的江山,就得守我的规矩。
敬我如敬神。
‘海上明月’集团,是武飞扬脚下方踏的寸土乾坤。
在这里,他就是天。
他就是绝对主宰。
逆天,尚有机会。
逆吾,绝无可能。
拉帮结派,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者,见一个,打一个。
绝不姑息。
况且,郑家当年也是推波助澜者之一,作威作福这么多年,武飞扬也是时候去收点利息回来了。
“嘶~~~”王伟鹏与岳钟两人都被吓了一大跳,身体猛惊,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郑董被打了?”
“这可不得了。
传言这位武董事长脾气不大好,看来是真的。”
两人惊出一身冷汗,不敢妄议。
突兀的变故,令得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原本还想趁势打蛇上棍的刘苛,在看到武飞扬说动手就动手后,脸上的惊恐,更下一层,惊恐地紧闭牙关,不敢言语分毫。
都敢打郑董,他又算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刚刚之前冒犯的言语……咦~~刘苛心里发怵,全身打起寒颤,感觉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咳咳咳……”过了好半天,郑剑才扶着桌椅,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憋着一肚子怒火,站在那里,左手捂脸,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牙齿微微咬动,露出像是要吃人似的狰狞。
“武飞扬,你算什么东西,你敢打我?
就算你老子来了,也得敬我三分。”
“你敢动我的人,还敢当众羞辱我,今天,你不付出惨重代价,休想善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