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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梅开二度
    陈浮生闻言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也不再跟顾醒言语逗趣,一起来到暗处,耳语起来。
    “顾兄可是探听到了什么虚实?”陈浮生不动声色地问道。
    顾醒慢慢起身左顾右盼的张望了片刻,这才重新蹲下身说道:“怎么,涵姨和易叔没跟你一起来?那墨野他们呢?”
    “涵姨和易叔一人留手以策万全,一人去了县尉卧房探听虚实。墨大哥他们带着二丫头,趁夜先回了酒楼。我原本也要呆到明早,可没想到,这莺莺姑娘如此不济事,还没过两个时辰,便有些压抑不住了。”陈浮生说着,还不忘朝着顾醒挤眉弄眼,似乎想要博取所谓的“同情”。
    顾醒顺势接过话茬,“你说你,仪表堂堂,怎么连个姑娘家都拿不下,实在是……”
    “实在是贻笑大方啊,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个有意思的地方,我无意中透露出瞧见县尉夫人和树大夫密会的事,你猜怎么着,莺莺姑娘脸色马上就变了,似乎有些愠怒难消。”陈浮生说的一本正经,似乎这人和事,都与他无关。
    顾醒正准备继续调侃,却不料一人翻墙而出,快步来到近前,也藏身阴影中,“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陈先生,却莫怪老夫多事,你这刚成亲的媳妇,性子有点野,还需多多管束才是。”
    顾醒闻言却是来了兴致,“莫非那树大夫老当益壮,还给这莺莺姑娘开了什么猛药不成,让她给陈兄还好补上一补?”顾醒说到这里,脸上已是藏不住的笑意,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陈浮生闻言却是沉吟了起来,半晌后才说道:“莫非是两人又干起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老黄头一拍脑袋,偏过头去,轻轻点头,随后一声长长叹息。陈浮生瞧见不怒反喜,“如此说来,那就有意思了。”
    顾醒和老黄头异口同声道:“这还有喜?”
    陈浮生没有理会二人的诧异,起身走到墙边,朝着两人招手示意,“看看不就知道了?”
    …………
    却说今日新婚燕尔的莺莺姑娘,趁着陈浮生熟睡之际,偷溜出门,却没有按照预想往县尉大人寝卧方向跑去,而是出人意表地往树大夫的落樱间方向前来。陈浮生自然没有睡熟,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也顺势跟了上去。
    这莺莺姑娘一路跑来,轻车熟路,还煞有其事地避开了巡夜的仆从,似乎并非第一次来此。可之前从县尉大人和夫人口中,并未听闻女儿与树大夫有何交集,而且在顾醒等人来到府上瞧病的时候,还极力撇清了关系,称束手无策。
    而今一切看似趋于好转,却偏偏不按照设想的进行,让人充满了意外的“惊喜”。
    莺莺姑娘一路小跑来到树大夫的落樱间,没有丝毫犹豫便撬门而入,似乎已经做好了当贼的准备。树大夫彼时才送别顾醒,想来也不会这么早入寝,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人送上门来。
    莺莺姑娘刚走入院门,就被老黄头给盯上了。只是让他惊奇的是,此女并无任何虚弱症状,反倒有些亢奋。不觉自语,“难道是救治之后的后遗症?”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老黄头大惊失色,险些惊呼出声。他随着莺莺姑娘走到窗前,顺手戳了个小孔往里一瞧,便看见这姑娘家不知廉耻地冲到树大夫身前,一把将其抱住,还用带着哭腔的语调,不住地说着什么。
    老黄头听不真切,只能通过两人亲昵的肢体动作,猜测一二。可未等他做出下一步反应,树大夫便轻轻推开莺莺姑娘,然后慢慢走入烟雾缭绕中。没过多久,一名身材修长,面如冠玉,仪表堂堂的男子就从烟雾中走了出来。
    看那举手投足间的言行,似乎还是之前的树大夫,可两人无论从年纪还是长相来看,都不能归为一人。正在老黄头匪夷所思之际,莺莺姑娘瞧见从烟雾中走出的树大夫,立刻起身解开自己的衣裙,露出尚显惨白的后背,生扑了上去。
    树大夫却是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嘴上似乎还有些推嚷,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在莺莺姑娘后背上游走不停。莺莺姑娘不住发出那难以入耳的声音,只是这声音越来越大,随即有戛然而止。当老黄头再次从洞中望去,便瞧见那年轻的树大夫已吻上了新娘子的唇,似乎要将她一口吞掉。
    也顾不得多想,老黄头这才蹑手蹑脚地“逃”离了香艳现场,将眼见的一切告诉了顾醒和陈浮生。可没想到,陈浮生却是异常淡定,似乎还有些兴奋,不知为何。顾醒却是似乎明白了几分,有些恍然。
    老黄头不知二人心中所想,便寻思着带着两人去瞧上一瞧。三人又这么蹑手蹑脚地挪了回去,来到窗前透过小孔望了进去。不望还好,这一望之下便觉着面红耳赤,双颊发烫,如那猪脚入了滚烫开水,瞬间通红。
    此时的树大夫上半身已是衣衫尽除,露出紧实的胸膛,面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正双手搂住莺莺姑娘若隐若现地腰姿,不住地抚摸着。而那背对众人的莺莺姑娘,却是丝毫没有羞愧之心,双手勾住年轻的树大夫脖颈,使劲往身前拉拽。只是动作极其妩媚动人,似乎已陷入忘我的境地。
    顾醒三人连忙蹲下身,互望了一眼,皆是有些心有余悸。没想到这看着贤良淑德的女子,在旁人面前竟然成了放浪形骸的荡妇,实在让人有些难以置信。三人短暂平复了下心神,又再一次透过小孔望去。
    此时正值屋内两人酣战正浓,却是没有察觉三人的偷窥之举。只见树大夫一把将莺莺姑娘抱起,那身下的若有若无的轻纱,半绕在凝脂白玉之上,若隐若现。刚才就已开始弥漫的烟雾,此时将两人身躯包裹,似在天际,翻云覆雨。树大夫像一位置身幻境的瘾君子,正在享受着难以言说的美妙。
    而那莺莺姑娘,双目迷离,樱唇微颤,香汗淋漓,似乎也在享受着这许久未曾享受的甘霖。
    这一幕让三人更加面红耳赤,若说顾醒和陈浮生倒也罢了,毕竟未经世事,哪知这世道艰难,人心不古。可老黄头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并非见识浅薄之辈,怎会也这般……
    三人不敢在逗留片刻,顺着来时的路又走了出去,再次回到阴影处才,陈浮生才拍着胸口说道:“可是把我给憋坏了。”顾醒和老黄头此时还有些意犹未尽,闻听此言,不禁面露鄙夷神色,陈浮生连忙摆手道:“非也,非也,我刚才憋着一口气,差点暴露了行踪。”顾醒和老黄头默契互望了一眼,随即齐刷刷地又落到陈浮生身上,显然有些不信他说的话。
    陈浮生只能将不久前与墨野撞见的那一幕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在顾醒和老黄头一惊一乍的声调中,将完了整个经过。两人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异口同声道:“这树大夫,真乃神人也。”
    老黄头似乎还有些不甘心,又望向顾醒,“你可瞧见他那些瓶瓶罐罐中,有类似‘豹尾虎骨‘’之物没?”
    顾醒闻言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极力否认。他生怕这老黄头一言不合,就要驱使他去找树大夫讨要。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将正事抛诸脑后,对刚才之事津津乐道。
    陈浮生却抬手打断了两人闲谈,正色道;“若是我没猜错,树大夫接下来还会有所行动。我先行撤回洞房,你二人小心行事。”说完后,便转身快步离去,消失在黑暗中。
    此时二人才恍然大悟,一阵香风拂面,刚才急匆匆赶来投欢送抱的女子,此时已经推门而出。没了刚才的气急败坏,此时已是满面春风。当她从二人近前走过,那残存的的体香不时散开,惹得两人神魂颠倒。
    顾醒连忙掐了自己一把,扭头问向老黄头,“怎么,前辈对这男女之事,也颇为好奇?”
    这一句问的颇为针锋相对,老黄头自持德高望重,江湖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然不肯放下身份和面子,一直在几人面前绷着。只是没想到,在顾醒和陈浮生面前破了功,有些老脸羞红。
    顾醒之所以这么问,正是猜到了老黄头或许还是那啥,所以想要试上一试。若不是那也无妨,若真是,那就真的有些贻笑大方了。
    老黄头老脸涨得通红,一把揪住顾醒衣领,恶狠狠地威胁道:“顾小子你成天不学好,信不信老夫将你丢进去,正好送给那树大夫?”老黄头边说着,边要提起顾醒的衣衫,就往大门处走去。
    顾醒却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前辈莫要忧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今夜之事,你知我知,既然我等三人都看了,那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
    老黄头还想要有别的动作,忽觉一阵杀意由远及近,连忙带着顾醒躲进了阴影中。顾醒也不再继续吊儿郎当,连忙匍匐在地,向着落樱间大门处看去。只见树大夫没有再将那层皮囊批回身上,而是身着一声锦衣蟒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这锦衣蟒袍却不似后唐衣饰,双袖拢袍,描金带彩,显得气度非凡。那两袖上勾勒着两只龙首,蜿蜒向后,似乎是从后背处扑将而来,一副欲脱袍入云的模样。还有那生蟒袍之中,赫然有一只更大的四爪蛟龙,虽瞧着还是巨蟒模样,但却投身雏角,一副将要化蟒为蛟的气息扑面而来。
    此时的树大夫已收拾妥帖,头戴紫金冠,手持七星剑,却是一副道家仙人模样,与这声蟒袍格格不入。只见他向着莺莺姑娘离开的方向嗅了嗅,随即朝着反方向疾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