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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世俗难容
    “什么好戏?值得您老这般重视,莫非是事情败露了?”顾醒煞有其事地问道。
    老黄头却是往前指了指,示意他自己看。不远处的院门外,并未瞧见树大夫的身影,只看见一男一女正在激烈的争吵着。这与世俗礼教不符的场面,实在难得一见,也难道老黄头会如此上头。
    院外两人,正是一前一后来到此处的县尉和夫人。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树大夫,却不在此处,不知是否已入院内,正隔着院门听着墙根。还有那莺莺姑娘,也不知躲在何处,应该也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父母不能免俗的“情分”。
    县尉已是恼羞成怒,指着夫人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一个妇道人家,深夜自此,也不怕别人闲言碎语。平日你与那老家伙眉来眼去也就算了,竟还想着投怀送抱,简直不知廉耻。”
    平日间瞧着知书达理的县尉夫人,此时单手叉腰,双脚一分,一副泼妇骂街的阵势,“你也知道,你什么都知道,那我也不瞒你了,我就是看上树大夫年轻气盛,你这老家伙,整日只知道修道成仙,哪里还顾得上我们娘俩?”
    县尉没想到,这与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夫人,竟会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似乎并未觉得有任何过错。反倒是,他天理难容一样。
    县尉大人说着就要动手,怎料那扇院门正巧在此时打开,一名身着锦衣蟒袍的青年人从中大跨步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注视着两人。县尉夫人一瞧见来人,立马呜咽哭泣起来,仿佛受了全天下最大的委屈,要让这男子为自己主持公道。
    而县尉大人瞧见这男子,面色却是青红不定,几番转换后,才稳住语调冷声道:“可是成了?”
    那锦衣蟒袍男子闻言冷哼一声,并未答话,只是朝着县尉大人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县尉夫人被晾在了一边,眼神中闪烁着不安和迷茫,想要快步上前问个究竟,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那身着锦衣蟒袍的男子走进院内,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抬手示意县尉大人原地等候,又转身走了回来,望着县尉夫人轻笑道:“不如一起来?”
    县尉大人闻言自然不悦,却没有出言驳斥,反倒强压着忍了下来,让顾醒等人瞧的有些愣神。“这当着县尉大人的面,明目张胆的跟夫人眉来眼去,若不是有何把柄在他手中,实在想不到是何原因。”
    顾醒瞧见三人身影消失在院门内,而院门却并未关上,只是虚掩着,似乎刻意为之。顾醒一念及此,就要快步跟上,却被陈浮生抬手阻止,“顾兄稍安勿躁,我等看看再说。”
    老黄头也跟着说道:“那扇门,可不是留给你的,莫要做那替死鬼。”
    顾醒默然收回脚,也不说话,只是盯着那处院门,不知在想些什么。不多时,从一侧树丛中钻出一名身着广袖裙的女子,正在没有归房,偷偷跑到此处的莺莺姑娘。此时的她面色狰狞,手中拿着一把剔骨尖刀,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大事”。
    钻出树丛没有丝毫犹豫,便快步冲到了台阶上,一把推开院门走了进去。这从钻出树丛道走入院门,不过半刻时间,看来这莺莺姑娘定是担心其中某人,这才会如此紧张。
    三人正寻思着要不要立刻跟上,突然院内传来一阵暴喝,随着碰碰几声,又重新归为平静。
    老黄头抬手示意两人稍安,自己则慢慢摸了过去,双手抓在墙沿上,撑起身子往里望去。随后落下斜靠在墙上,朝着两人一招手。顾醒和陈浮生互望一眼,也不迟疑,便快步跑了过去。
    待来到墙边,老黄头一左一右按在两人肩头,悄声道:“好生奇怪,这院中竟是空无一人,而那院中房门大大打开,虽有烛火,却也没有映衬出半个人影,难道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陈浮生闻言轻声笑道:“前辈有所不知,这房中另有玄机,两位随我来。”说完陈浮生便翻身入院,快步来到房门前,抬头往里张望了片刻,回头朝着两人一招手,三人便齐齐来到房门边。
    陈浮生仔细打量着房中情况,并未发现异样,正要抬脚入内,却发现脚下有一根细若游丝的陷阱,顿时简直在半空。老黄头眼疾手快,一把将陈浮生推给顾醒,顾醒一把抱住陈浮生便往后倒去,老黄头则抽出烟杆,轻轻敲在陷阱上,只听“嗖嗖”两声,外院墙上出现两个碗口粗的大洞,还不住地往外冒着淡淡白烟。
    陈浮生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起身朝着老黄头一抱拳说道:“前辈救命之日,小子他日定涌泉相报。”
    “不必了,你以后替我多多照看顾醒,就行了。”老黄头不假思索地随口说道。
    顾醒却听出了弦外之音,连忙追问,“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老黄头憨憨干笑了两声,“怎么会,我与你小子本就不熟,只是瞧上了你的资质,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当下还是先追上去瞧瞧,才是正理。”
    陈浮生闻言点头,顾醒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老黄头一把拍在他头上,语重心长道;“经历了这么多,是该懂得自己顾好自己了,人终究要分别,不是吗?”
    顾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再望向房内时,陈浮生已双手搭在红漆木雕花大床上,似乎正在摸索着机关。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房内,分列左右顾着院外的一举一动。而陈浮生也没有让两人等多久,随着“机扩声响”,红漆木雕花大床被陈浮生往后推开,床下露出一块凸起的青石板。
    陈浮生这次不敢托大,从怀中摸出一块绢帕,包裹在手上,然后才在那青石板上摸索起来。待摸到那铁索,便后仰一拉,那块青石板随即缓缓打开。老黄头却在此时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突然出手伸向陈浮生面前,挡下了三根牛毛银针。
    陈浮生此时另一只手也有了动作,脚下一转便闪身来到一旁,顷刻间从那青石板下又射出了数以万计的牛毛银针,歹毒异常。
    老黄头瞧见此景不禁皱眉问道:“你知道?”
    陈浮生拍拍手站起身,“自然知道,不然为何敢如此托大。”
    “那还让老夫费心救你,你小子心眼可真多。”老黄头似有些不悦,站起身盯着那青石板下的石梯,冷冷说道。
    陈浮生抱拳欠身,“前辈言重了,最开始的三根银针,若是要接下,确是要费些手脚,有劳前辈。加上刚才的救命之恩,前辈与我,恩同再造。”
    老黄头闻言展颜一笑,“你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啊,跟抹了蜜一样甜。老夫虽是听不得恭维之言,但在你这里,哈哈哈哈哈……”
    顾醒却没有理会两人的客套,急忙问道:“这密道通向何处?”
    陈浮生抽出短刃,在石梯上轻轻敲了敲,随即沉吟道:“不知,此前探知此处,乃是机缘巧合。不过,这树大夫又回到此处,却是始料未及。他们此时一行四人,绝不是解决家事这么简单,定然还有其他图谋。就是不知谁是谁砧板上的肉了。”
    陈浮生说完,也不再继续停留,率先一步走入石梯中,摸索着往下行去。老黄头抬手示意顾醒跟上,而他则走在最后,确认没有人隐匿在暗处,才跟了上来。
    当三人走下石梯后,便是一条狭窄悠长的小道,小道乃是人工开凿而成,两侧石壁凹凸不平,脚下湿滑,仅能容一人侧身通过。
    陈浮生蹲下身轻轻摸了下脚下的石头,然后起身放在鼻下嗅了嗅,这才转身对两人说道:“没错,他们是从此处经过,还发生了争斗,这残余的血迹就是最好的证明。说明刚才我等听见,并非虚张声势。”
    陈浮生说完,便率先一步往前走去,因此道狭窄,三人行走其中也有些吃力。走了约莫半炷香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同时在三人面前出现了三条岔道,岔道中幽暗无光,不知通向何处。
    陈浮生走到三条岔道前,蹲下身仔细检查了片刻后,才笃定地指向第三条岔道,“就是这里。”
    老黄头似有意抬杠,有些不信,“为何这般肯定,若是走错了,恐怕就再难跟上了。”
    陈浮生也不气恼,指着第一条说道:“这条岔道中并无积水,应该是通往高处,或许与这县尉府中一座别院相连。而第二条中虽有少量积水,但隐隐透着流水声,应该是一条绝境,跟此处暗河相连。唯有第三条,不时有风声传来,我还嗅到石头上有淡淡脂粉香味,想来不会错了。”
    顾醒闻言点头,“陈兄所言极是,这么短的时间,加上四人各怀鬼胎,定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做手脚,我们一起走,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能跟上。”
    这一次,老黄头没有继续纠结,而是抢先一步冲入岔道中,顷刻间便消失不见。顾醒和陈浮生对望一眼,皆是摇头苦笑,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