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如画多少有些怀疑，但不知道怎么反驳。
    冰魄寒光剑到底是怎么制造的，她没有发言权。
    叶小曼感觉自己成了小透明，完全听不懂他们的交流。现在金陵的老板聊天都是几千万几个亿了吗？
    想起自己过来是想去找魏彦君的，但那个大块头有些呆。竟然一副回避的样子。
    叶小曼有些委屈。在学校怎么也是追求排队的书香门第家的才女。现在反而被直接不当一回事的感觉。
    人家男生追她，她很不屑。现在她追男生，也尝试到了这个滋味。
    梅如画问：“魏子没过来吗？晚上有什么安排，我请你吃饭，就当是上次的事情给你赔罪。”
    关子清进来道：“晚上去逛夫子庙。魏子晚点打电话吧，或者直接让他去夫子庙。”
    唐玄生道：“魏子现在倒也有点像个成功人士了，基本都在公司。军哥忙着和扶桑的合作，别的都是魏子在问。那些手下真要说起来也就军哥和魏子能镇得住。”
    梅如画这次过来还是想说说军区实验室的事情，但现在这个氛围真心不适合。本来是想聘请唐玄生做个顾问之类或者可以指导一二。
    在梅如画看来，要免费的催化剂其实是下下之策，可以说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她看的明白，能够真正和圆晶厂结成战略伙伴关系才是真正互赢。可惜明白这个的不多，甚至现在还是有许多是短视。
    但要合作就得主动拿出诚意，单方面的那叫交易。军区这么多年有许多研究成果，这次能来梅如画就是直接和几位军区大佬直言了这些，也得到了支持。
    其实任何一个国家的科技研究成果首先都是用在军事上的，然后才是民用。
    这也是为什么都在军备竞赛的原因，所谓军备竞赛，比的就是尖端科技实力。曾经拖垮北极熊的星球大战计划，也是因为北极熊的综合国力是畸形的才会最终失败。
    华夏的几大军区底蕴是老宋头当初有些藐视唐玄生的一个原因。他总觉得唐玄生不就是一个催化剂而已，真正军区的好东西，不能说，真正拿出来，吓死你。
    金陵的理工大可是几十年前就和军区密切合作的，金陵的飞机设计专业也是在整个华夏数一数二的。甚至可以说是专门为军队培养技术人才的高等学府。
    在梅如画眼里，假如唐玄生还有那个神秘的黑客火焰和安迪能够出手相助，金陵有很大可能制造出最新的下一代战斗机。
    和唐玄生这边接触越多，梅如画就越是感到神秘。她一直很好奇火焰这样的黑客高手为什么会留在金陵，除非是，有更厉害的高手吸引了她。
    而这个神秘高手不外乎是唐玄生和安迪。
    这个梅如画自己有切身体会，现在的她对武学的感悟，虽然没有明说，但对各个军区的高手她是不大看的上的。并且，她也很难接受和一个身手不如自己的男人在一起。
    古代常常有比武招亲就是这个意思。换位思考，想火焰这样的，是不会因为仅仅喜欢一个人就在金陵的。肯定是有人显示出了更厉害的技术压服了她。
    和唐玄生一样，安迪其实更为神秘。基本就是呆在自己的住处，可以说除了唐玄生和火焰都没有谁是可以和他说的上话的。哪怕关子清董诗雨都一个月说不到几句，也就是例会能见到人而已。
    看起来像一个宅男，但唐玄生可是拿出一台光刻机直接给安迪研究的，现在这台光刻机也似乎不见踪影。
    听关子清说过一次，现在的光刻机程控系统都是安迪设计的，一直没出过任何毛病。这样的人才却一直被忽视的状态，梅如画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梅如画想了想道：“要不要多喊几个人？这样热闹。”
    关子清笑道：“董诗雨吧，安迪是不喜欢外出的，他也就唐玄生能喊的动。”
    唐玄生道：“他最近几个项目正有些眉目，我可不敢去打扰。不然那个损失真的是，安迪现在是我的定海神针，现在是，将来也是。”
    安迪现在可能是他最忙的时候，不仅仅是因为得到了冰魄含光剑，而是那些项目本身牢牢吸引了他。
    甚至和八戒的生物芯片隐隐都有着微妙的联系，安迪有一种预感，这些完成后，会大幅度提前他对下一代光刻机的研究。
    而且，安迪也准备了许多不同的材料打算用来取代圆晶。因为唐玄生告诉他未来的芯片载体肯定不是硅圆晶。
    别人说，安迪不会相信。但现在唐玄生说这样的话，而且，这台唐玄生拿过来的笔记本就是个实实在在的例子。
    可以说这种运算速度即使不看内部安迪都可以确定内部的主板不是现在的技术能制造出来的。
    安迪也想象不出这台笔记本是怎么制造的，操作系统是如何安装的。所以闲暇的时候安迪其实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甚至询问过所有的版主，什么样的情况可以达成这种状况。结果被批评了一顿，说他是异想天开。脑洞有点太大了。
    安迪看到这些留言也是无语，人家唐玄生产品都放在面前了，你们还说是脑洞。这就像明明火箭已经飞向太空了，人家还不信飞机可以上天。
    梅如画有些遗憾，坐在车子里面她悄悄和唐玄生说了战略合作的想法。
    唐玄生没有立刻答应，他怕合作的多了自己想出国都会受到限制。而且，安迪和火焰都不是华夏人。
    现在自己都不敢说安迪会一直留在金陵，火焰就更是可以说走就走的那种。目前是一种平衡，但一旦被打破，唐玄生无法保证难以预料的后果。
    安迪火焰别看现在很宅男的做研究，但他们一旦破坏起来，说心里话，整个地球都要受到影响。
    现在之所以能留在圆晶厂一个重要原因也是相对超然，但和军方合作必然会带来安迪的反弹。因为他以前就是坚决不和老美军方合作的。
    现在火焰被他影响，你忽然说拿个军方的项目过来，唐玄生可不敢冒险。
    而且，和台积电的芯片布局现在是关键时候，几乎是一切都要为下一代光刻机让路的。
    关键这些还不能和任何人说，因为这个本身就是工厂的最高机密。就是关子清都不知道。
    唐玄生想了想道：“这个还是算了。因为本质上我是不喜欢那些勾心斗角的，牵扯太深的话，圆晶厂就不是圆晶厂了。而且也没有合作的基础，打个比方，假如我制造出了比老美还好的飞机发动机，我自己都不能用这个技术。那你说我研制意义何在？而且，你们已经是有一个固化的系统在做这些，我现在插进去是很尴尬的地位。其实就是像老宋头那样的，我最好是只管提供催化剂，这其实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不是你梅如画或者几个人能打破的。不说别的，关子清带来的研发团队都是这样了，你看，拿着我的催化剂研究分析配方还一幅理所当然应该供养的架势。还一大堆理由，你真有那个爱，去研究新东西不好吗？比如飞机新涂料新材料这些？”
    梅如画道：“可是海外已经拿到了冰魄寒光剑，还怎么追赶啊？”
    唐玄生笑道：“据我所知，你们军区也是准备了七八亿打算竞拍的。那我问你，我现在七亿卖给你，你要不要？我猜你肯定会觉得贵了。你看，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海外竞拍恨不得把钱给人家，可自己家有人能制造了又恨不得免费还吃光抹净。难道缺的就是一把剑？看看沪深股市跌成什么样了，处处地雷，造假上市，造假业绩，然后都是股民消费者买单。这可都是能做经济晴雨表的公司！呵呵，都不敢说沪深股市是经济晴雨表了，很多最基本的问题不解决，就是把催化剂配方给你，最后也只会便宜某些人发家致富。对，你会说这不关你的事情，只要保家卫国就好。可大家都做旁观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总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帮凶。我也懒得发牢骚了，以后就是很简单的生意，譬如像这种竞拍商品，说心里话，想研究什么配方就免了，我要是有，也直接去拍卖，价高者得。至于说你有任务借用一下，那是个人情谊。而且，是要押金的，我不是怕你，我是怕你身后的人来个一次任务就给我弄坏了少了一块或者直接说是遗失了。”
    梅如画有些无奈：“你还这么愤青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军人是没有权力去过问这些的，你以为现在那些社会上的事情我看得惯啊。”
    关子清在前面开车也没有说话。她倒是没想到唐玄生会说出这番话。
    家在京城耳濡目染，很多派系的执政理念本身就是甚至完全对立的，这就造成一个结果，把整个华夏作为自己执政理念的实验室。
    其实很多省份也是，换一个书记立刻就是什么都推倒重来一样，上行下效，有些县城这个来了拆东边，那个来了拆西边，最明显的就是有些县城的长途汽车站，来一个搬迁一次。
    但这些是无解的。
    开始的时候都是为了发展为了人民而争权夺利，最后往往变成了为了权力而争权夺利。权力本身就是一种心魔，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战胜的。很多人都是退休了才说几句真话，啊，这辈子好像都没真正做几件实事。
    唐玄生也不知道怎么会说这些，其实这些他完全可以视若罔闻。但就是有些终究意难平。
    无论是谁，没有不希望自己国家永远繁荣昌盛的。没有谁希望自己的国家是竹节运，但这不是仅仅希望就够的。
    让华夏儿女不再是面临民族危亡时才睁眼看世界才人人如龙，需要做的真的很多很多。似乎从嬴政焚书坑儒，从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始，华夏就只能有一条龙，别的都只能变蛇变虫！
    其实强国很简单，让制度保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五十年不变，什么微软英特尔并不是智慧的产物而是制度的产物，华夏从来不缺人才，可为什么现在才有两位诺贝尔奖都不是改革开放后的大学培养的，并不是智商不够智慧不够。看看留学海外的华裔相对于华夏的人口比率才多少？可看看华裔获得诺贝尔各种成就的是多少？
    万邦来朝，本身就像磁场中心会下意识的吸引人才过来，留下来。因为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看到前景并且是有保障不会朝令夕改的前景，自然就会人才入吾彀中。
    金陵交易所哪怕发展的再好，也不过是拘泥金陵一地。就这个唐玄生都做出了许多妥协，而现在的金陵交易所甚至和他是毫无关系的。
    他只是希望在不远的将来，能够让沪深交易所做出质变，能够有一天可以自豪的说华夏的股市也是经济的晴雨表，彻底结束暴涨暴跌牛短熊长的投机时代。
    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人去做的。唐玄生知道，假如不是家族，他的圆晶厂可能都只能建在香江。这都是最好的结果了。
    为什么那么多的华夏圆晶厂都是台积电和海外的分厂，其实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就是都只愿意投资短平快的项目！而且都是一窝蜂的上，快递看到有人上市了立刻就是共享，这其实都是在赌。
    特别是共享根本就是资源的极大浪费为代价的赌，那些自行车坟墓看到都让人唏嘘。这真的是极不正常的，所以像假药停这样的企业家，根本就是必然的出现。
    与其去责怪他的公司股价跌了多少，不如反省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企业。而这才多久，几个月都没有，连续跌停35个的公司就出来打破记录了。这样的记录其实真的是会镌刻在耻辱柱上面的。
    唐玄生忽然很不想说话，真的，有些心累。他不是什么虎躯一震的主角，只是不想看到有些事情在慢慢发生却无动于衷。假如可以，他可以做个很舒服的二代，幸福的过完这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