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旧刚刚回到皇宫,就去了孟太后的宫殿,毕竟在迎接仪式上也没有多说几句话,赵旧可真是想念的紧。
毕竟,太后一直都是他的政治上坚定的盟友,赵旧更是被她视如己出。
孟太后的一生,历尽艰辛,屡遭打击,但在金兵南侵,北宋王朝灭亡之际,毅然挺身而出,不顾自身的荣辱和安危,力挽狂澜。
她和高宗赵构一起,创立了南宋皇朝。她的一生,可歌可泣。
这个女人如今成了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可她这一生却过得很苦。
自从两度被废后之后。
孟太后便断了心思,只求常伴青灯古佛。
她再无所求,只能忘记宫中的一切,忘记所有的荣辱得失,在虔诚的诵经声中,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日夜。但谁能想到。
三十年后,她,一个两度被废的皇后,一个被打入冷宫近三十年的废后,竟然再次被推上了政治的前台,成为赵宋皇室举足轻重的人物。
天下之贵,莫出其右。
孟皇后历经哲宗、徽宗、钦宗、赵旧四朝,经受了重重磨难,最终因祸得福,苦尽甘来,被赵旧尊为皇太后。
赵旧对待孟太后如同母亲一般,十分尊重孟太后。
后人编书:
《世宗本记》:
构事太后极孝,虽幄帐皆亲视;或得时果,必先献太后,然后敢尝。
孟太后患了风疾,无比圣明的世宗陛下“旦暮不离左右,衣弗解带者连夕”,日夜在床边侍候。
赵旧刚入殿中,却并没有看到孟太后的身影,经过一番询问,才得知太后风疾发作,几不能走。
赵旧入内,果然发现孟太后抿着嘴坐在床头不肯吃药,旁边的太医苦劝良久,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赵旧停驻片刻,躬身行礼道:
“构参见娘娘,见娘娘患疾,朕心如刀割,恨不能替疾,早暮安秦的自在兮,复归天然不言败兮。朕祈愿去疾安康!”
孟太后这才发觉了是赵官家回来了,强打着精神说道:
“哀家的身子也就这样了,药石难医,恐怕无多少时日了,哀家也没多少盼头,官家能好好为继皇宋江山,不使神舟陆沉,哀家死也瞑目了。
只是…还未曾见到昊儿长大成人,心有些不甘。”
贵门重长孙,孟太后自然是万般喜欢自己的小孙子赵昊,四帝中,自家的夫君伤透了她的心,自己的小叔子废了她的后位,另一个小侄子也是对他不冷不热。
唯有赵构,宛若已出,孟太后心中依然将其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赵旧眼睛一红,掉了几滴泪水,询问太医道:
“太后怎么会发病?朕命尔等必须治好太后,否则便是欺君之罪,速速说来。”
太医伏低了身子。
孟太后刚想开口阻止太医,赵旧却是抢先一步坐在床头扶住了孟太后,一手接过来太医手中的药碗。
太医颤颤巍巍的把身子匍匐得更加低了,言道:
“太后今日前去参加观礼,吹了些邪风,这才加重了病情,太后一直强撑着,回来之时已然发作。”
赵旧气闷,苦闷的说道:
“是朕害苦了娘娘,该罚该打才是,这劳什子观礼有什么可看,朕不该出远门让娘娘担心,有悖孝道,娘娘千万要保重身体,朕不忍之。
冀贵体无忧,安乐如初。”
孟太后自从中风之后就精神萎糜不振,见到赵旧后,居然强打精神嘴硬道:
“官家,哀家的身体自己知道,并无大碍,这些太医也就是危言耸听,你是大宋的官家,千万别听风就是雨。”
赵旧点头,亲自为孟太后尝药,然后加砂糖放入其中,一勺一勺喂孟太后喝了下去。
孟太后尽管还觉得这中药有些难以入口,不知怎么的,竟然还比寻常多喝了一些,而且之后还没有催吐的迹象。
赵旧还是看出了自己这位伯母脸色有些不好,便道:
“娘娘安心,这天下的神医无数,总会找着法子,朕要招榜天下,遍寻天下的良医入京,一定要找到解决中风的法子。”
孟太后确实有些忐忑的说道:
“官家,为了我这一妇人而劳民伤财,实在不值,毕竟我一把老骨头了也没多少年岁可活,要是官家留下了非议,哀家非得活活怄气而死。”
赵旧思之片刻。
只道:
“娘娘误会了,只是朕发现军营之中伤兵太多,很多为国牺牲英勇奋战的将士就是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治疗,抑郁而终,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朕想致力改变这一现状,这些事情本该早就提上议程,正好借着这次机会,以为太后治病的由头,将天下的名医一网打尽。
太后,就算是为国尽一份力,借一下您老人家的名头,还望您老人家万万不要怪罪,体谅则个。”
赵官家都拿出了诺大的名头了,动不动就把大宋挂在嘴上,孟太后还能阻止不成?
孟太后嘴角微微上扬。
嘴上的语气却是严厉的说道:
“尽想着法子想要讨好哀家,这回算你找到一个由头,下回要是敢是用公器,哀家定不饶你,就你出的这些主意,该不会是用来哄骗哀家的吧?”
赵旧赶紧拍着胸脯保证道:
“朕怎敢公器私用,况且太后与国体同休,为太后治病理所当然,谁人敢说出半个不字,朕拿起半部孝经狠狠的拍死他,试看这天下有谁人能够阻朕孝道。”
某,赵旧,豪横,站在太平间吼一声,哪个敢站起来说句不服?
看着如同小孩子一样赌气的赵官家,孟太后没来由的感到心中一阵热流涌动,欣慰的笑了笑,拉着赵旧说了许多话,后来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看起来睡像甜美,似乎做了一个好梦,旁边有宫女小声说道:
“太后许久没有做美梦呢,还是官家来了管用。”
赵旧思之片刻。
走到一旁,对着身后的团子公公吩咐道:
“将朕的书房暂时搬来此处,这几日办公就在外殿,朕要侍疾,请相公们办事的时候多担待一些,体谅则个。
另外,刚才朕说的那些话,你也听到了,内侍省拟一到诏书,召集天下名医入京。
名头就是为太后治病,以及建立规范的战地医院,为救治前线伤兵而设,其中医术精湛者,朝廷会赐予官身,若是不小心落选,朝廷也会负责食宿。
要是有滥竽充数,支言片语也不解的江湖郎中前来行骗,一律发配边境,服刑三年。”
团子惊叹一句,道:
“官家还真是孝顺,相来相公们并无异议。”
在团子公公看来,官家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太后啊,太后果然是有福之人。
那些相公们自然是不敢有异仪,自古一个孝字压死人,非但不能阻止,反而应该推崇赵宋官家这种行为。
赵旧白了他一眼,然后又道:
“朕写个法子给你,拿着这个法子去炼制雪花糖,太后吃药的时候还觉得有些苦,朕可于心不忍,你快去学了,弄些成品给朕。”
赵旧在宣纸上写了一通。
就将如何炼制白糖的办法交给团子公公。
其实也不难,用红糖多试几次,就成了。
团子公公领了口谕,欢喜的出去了。
另一边,一支最新组建的队伍,金国的使节团,以及赵桓的返归团踏上了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