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大雨再次如期降临,并伴随这电雷……
“轰~”“轰~”“……”
战地医院的人已经分不清楚是雷还是炮声,老天似乎真的震怒了,天空“裂~裂~”的炸响一样叫人胆战心惊。
高小玮脸色苍白,也许只有他能分辨什么是雷声,什么是炮声。一场巨大的危机正慢慢降临这所战地医院,死神正一步一步的向他们走来。
高小玮不想坐以待毙,他用力拔掉吊**的针筒,起身朝外面走去。
“你要去哪!?”
凌小河正照顾其他伤员,将高小玮离开病床于是冲了过来,拉住高小玮。
“快走~在不走就来不及了。”
“别胡说了!刚刚我们还接到电话,现在20军还在战斗。”
现在日军已经攻破东城,而杨森率领20军前往西城继续坚持战斗,而高小玮所在的野战医院在安庆城外围的西南方向。
杨森还不知道,波田重一正派出一支部队迂回包抄杨森部。
“我听到枪声了,敌人已经很近了,正朝这边赶来。”
高小玮的话叫凌小河莫能两可。撤不撤离不是他一个小兵说了算的。上级没有命令谁都不能擅自离开。再说,外面下着大雨,这么多伤员谁也走不了。
“你又胡说,跟我回去。”
凌小河打算拉着高小玮进去大帐,高小玮突然指着东北方向:“那边有人来了。”
“哪呢?”
凌小河朝东边看去,大雨倾盆她什么也看不到。高小玮是名狙击手,他却能看的很远,甚至能把杂乱的声音一一分辨出来。
“小玮,我真的生气了!”
凌小河话音刚落,一群残兵疯了似的像一头头野牛,零零散散的冲进了战地医院。队伍中不时时的有人在雨中大喊:“快跑啊,鬼子马上就来了!”
这一喊不要紧,整个野战医院炸开了锅。不管是伤兵还是医务人员,谁也不管谁,各个没有秩序的四散逃命。“鬼子”二字已经把他们吓的半死,留下只有死路一条。
“跟我走!”
高小玮反手用力拉住凌小河,打算带她离开。
“不行,还有那么多伤员呢。”
凌小河不力往回拽了下,然后不顾一切的跑回大帐,帮助那些伤员离开。
在营地里不断有溃退的士兵穿插而过。
高小玮无法阻止凌小河,照顾伤员是她的使命。于是,她跑到营地中央,冲一名逃兵喊道:“把枪给我!”
“去你妈的。”
那士兵推开高小玮,然后自己跑了。在节骨眼上,谁还顾的了谁呢。
“王八蛋!”
高小玮忍着伤痛把经过自己身边的逃兵全部撂倒,抢过他们身上的抢,然后喊道:“滚!”
那些别撂倒的逃兵也顾不上把枪夺回,现在抱住小命要紧,于是起身迅速离开。
由于刚才的打斗,高小玮身上的伤口已经裂开,献血从腹部一点点的渗出。这次,他一共抢来了五把步抢,然后全部挂到了身上,冒着大雨一步一步的往东走去。
来到营地外的沙包工事,高小玮找到了一处隐蔽点,无力的靠在沙包上等待鬼子的到来。
“谁能给我点子弹!”
高小玮冲那些经过的逃兵有气无力的要子弹,可他们只顾逃命没有人去答理他。
“你怎么还不走啊!?”
突然在小玮背后听到凌小河的喊声。高小玮回头看到凌小河全身被雨水淋湿,护士帽早已不知去哪了,**的头发遮住了她一半的脸庞。
高小玮喊道:“我要子弹,很多很多的子弹。”
凌小河喊道:“在不走,你会死的!”
高小玮再次请求道:“给我子弹。”
“你等着。”
说完,凌小河转身跑开。如果现在不阻击日军,那些伤员、医生、护士跑不了多远就会被追上。高小玮实在不忍心让那悲惨的一幕发生。对待自己人,他是善良的;对待敌人,他要做到绝对的残酷。
教官“疯狼”说他不适合当特种兵,因为他过善良。经过一番心里磨炼,高小玮懂得一个道理:对敌人的“恶”,那就是“善”、
高小玮虽然没见过鬼子,但他知道鬼子无恶不作,是恶人。在和赵飞他们一起参观南京大屠杀纪念馆后,自己做了几天的噩梦。
鬼子还没来,高小玮靠在沙包上冷笑了下,道:“也许死了就能回去了。”
“啊~啊~”
这时远处响起了唔啊啊的声响,紧接着是脚步声,那是胶底鞋发出的,鬼子来了。
雨势过大高小玮很难找到目标。如果是晴天,他在五百米外就能展开狙杀,可现在……
在一百米外,高小玮隐约发现了人影,于是举枪朝晃动的雨影射击。
“砰!”的一枪,一个目标倒地。随即高小玮生疏的拉了下枪栓,又开了一枪。
“子弹来了!”
凌小河将一箱子弹放到高小玮身边。此时高小玮开枪越发的熟练,速度也快了起来。
“快走!”
高小玮喊完后,发现枪里没子弹了,迅速扔掉换了另一把继续射击。
“砰!”“砰!”“……”
高小玮几乎弹无虚发、枪枪致命。追击的先头鬼子就一个小队,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十个鬼子就这么报销了。同时,也减缓他们的进攻的步伐。
这一切都看在了凌小河眼里,她看的目瞪口呆。
“你好厉害哦~我给你压子弹。”
“走啊!”
此时鬼子以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就算枪枪致命,近距离也阻挡不了一小队的鬼子。
“我不走,要死死一块。我们争取时间,让伤员走的更远些。”
凌小河根本不理会高小玮,继续压着子弹,然后和小玮换枪。凌小河似乎已经有了死亡的觉悟。
“砰!”“砰!”“……”
高小玮已经彻底熟练步枪的属性,并迅速展开速射,几乎两秒钟一发。
“冲啊~”
鬼子已近在咫尺,距离近的都能等到了他们的声音。
“怎么是中国人!?”
高小玮一下子犹豫了,他听到鬼子喊出中文。难道自己杀了自己人?
凌小河大声喊道:“开枪啊!他们是波田支队,是台湾鬼子!开枪啊!”
正在高小玮犹豫的那一刻,十几名鬼子已经冲面前,将高小玮和凌小河包围。
凌小河用力拍了下高小玮,骂道:“都是你害的!”
这时,一名鬼子少尉淫笑了下,道:“这女的长的不错,投降吧。”
凌小河立即躲到小玮身后,轻声道:“快杀了我,我不能落到他们手里。”
高小玮从地上拿起一把刺刀,问道:“你们是台湾人,为什么帮日本人侵略自己的国土。难道你们忘了自己也是中国人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小玮天真的问题引来了这群鬼子的哄笑。他不知道这些鬼子早已被“黄化”,早就忘记了祖宗。穿着这身狗皮,他们感到荣耀。
凌小河又拍了下小玮:“你别老这么天真好吗?”
那少尉突然命令道:“上,女的我要活的!”
先是四名鬼子冲了上来,只见高小玮迅速上前,动作快而迅猛。在大雨中周围的人还没看清楚动作,四人已经利索的被干掉了。
凌小河在其身后彻底看呆了,那少尉惊恐万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凌厉的杀法。
“你是人是鬼!?”
那少尉话音刚落,不知什么时候高小玮已经站到了他面前,反手握刀在那少尉的脖子划了下,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了高小玮的脸上。
高小玮浑身是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不管雨水如何冲刷,也无法洗净。高小玮就像一个杀神,竖立在大雨之中。
“杀啊!”
周围十来名鬼子见到自己长官被杀,突然一起冲了过来。
高小玮身上的伤口已经彻底裂开鲜血直流,但还是忍着剧痛和剩下的鬼子展开厮杀。
“救命啊!”
高小玮结果了几名鬼子后,突然听到凌小河的呼救声。只见一名鬼子朝凌小河攻了过去。
高小玮迅速将手里的刺刀飞了过去,直插那鬼子的颈椎,那鬼子全身瘫软倒地不起,身子还在不断的抖动着。
在高小玮身边的一名鬼子抓住时机,刺向小玮的肚子,“吱~”的一声,鲜血沿冰冷的刺刀流出。
“啊!”
凌小河看到这一幕一声大叫。只见高小玮伸手掐住刺自己鬼子的喉咙,直接将其掐断。一缕鲜血从那鬼子嘴角流出,当场丧命。
最后一名鬼子吓的转身就跑。小玮将刺刀从枪头卸下,然后从肚子里拔了出来,一技飞刀直接插向逃跑那鬼子的后背。只听见“啊~”的声惨叫,那鬼子扑通趴到了泥潭里,全身抽搐。
高小玮向个战神死死的站在雨中。
凌小河迅速跑了过来,这一连串发生的事叫她不知所云。
这时,远处又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凌小河喊道:“我们走!”
可此时,高小玮几乎快失去了意识。凌小河见状,将高小玮的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缓步朝营地走去。
整个战地医院以跑的空无一人,鬼子很快就会追过来。
“你走吧,别管我,让我回到自己的世界。”
高小玮已经十分虚弱,声音开始颤抖。
凌小河不知道高小玮在说什么,只是用力拖着他,说道:“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死的,你这么厉害应该活着,杀更多的鬼子!”
来到一处防炮洞,凌小河把高小玮放了进去,然后跑开。
没多久,她又跑了回来,将急救包给高小玮,然后道:“好好活下去。”
说完,凌小河突然在小玮嘴上亲了下,道:“记住,我叫凌小河,因为我妈是在河边把我生下来的。小玮,我喜欢你!”
凌小河漏出了最后的灿烂笑容,然后将一些废墟放满洞口。
高小玮在黑暗中听到凌小河最后的声音。
“我在这!”
“我在这。”
“……”
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一直到深夜,高小玮才从洞窟的废墟中爬了出来。此时,老天的怒火已经平息,安庆已经沦陷,然而安庆城却传来了密集的枪声。
高小玮还不知道,他一直想找的邵飞就在安庆城内。他正带着自己组建的特战队“猎鹰”,还有新四军一部正在和城内的鬼子激战。
“我一定要找到你。”
高小玮长舒了口气,带着累累伤痕朝西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