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刀错 作者:黄连苦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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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投依环视四周,低声道:“抱住我的腰。”
唐三彩依言弯腰环住她的腰,朱投依放开了抓她的手,捏了个法印,忽然周身冒出辉光,辉光迅速炸开,将周围的人又击退一步。她手上法印不停,低声道:“趴到我背上!”
唐三彩依言趴到她背上,暗暗害怕朱投依撑不起自己的体重。朱投依手中法印结完,地上寒气迅速从她脚下蔓延到附近,周围所有人脚踝处尽皆长出冰晶,将这些人冻在原地。
“这是什么巫术!”
“妖怪!!!”
执斧大汉因方才劈碎朱投依周身护盾,被护盾破碎时的冲力顶了回去,又有铁力将他勾回去的力道,是以与铁力一道,摔得颇远,恰好出了朱投依冰冻的范围,此时又揉身扑上,伸出一双蒲扇般的大手,要将她二人一并擒获。
朱投依左手捏法印,右手小刀挥出。大汉忽然感觉到一股森冷之气,整个人都冻得缓慢下来。就这么缓了一缓的功夫,铁力已经飞踢过来。朱投依转过身来,直接把背后的唐三彩露出来。
铁力心道这唐氏娘子不知是何方神圣,居然如此心狠手辣,救了朱少侠,却又不把她的性命放在眼里。好吧,我便将你二人一同拿下。
孰知朱投依手中法印不停,这时忽然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经是在四丈开外,但却只出现了一瞬间,又消隐了身形。
众人揉揉眼睛,呆立当场,久久不语。终于有个小娃挤进人群,甜甜地说了一声:“铁伯伯,方才那两人呢?”
铁力长叹一声,道:“我们继续追。”
铁力领着人往前追去,正好碰到上官抱着昝维回来。铁力不认识上官,问旁边那小娃:“洪小子,那边那娃娃是谁?”
卓洪道:“那是峨眉的欧阳鸿。”
铁力道:“欧阳鸿?什么人?”
卓洪道:“她武功很好,说是纪子画的徒弟。”
铁力道:“啊,峨眉老三的徒弟,她手上那个又是谁?”
卓洪道:“那就是纪子画,哼。”
铁力便上前道:“我乃丐帮铁力,请问少侠可是接到昝大侠传信,前来追击三个人?”
上官原本担心昝维,听了这话险些笑出来,不由得点头道:“不错。但对方已乘千里马向北逃逸,我脚程不快,被甩下了。北边官道上还有人吗?”
昝维颤巍巍地说:“肖舵主还在北边……本以为戒律院首座合丐帮帮主之力能拦住他们,难道……”
她又一阵咳嗽,血沫溅到上官脸上。上官顾不得擦,急道:“你别说话了。”
铁力惨然道:“我自东边赶来的时候,澄理和柳帮主都已然身受重伤……”
上官道:“重伤?为谁所伤?难道是心悦?”
铁力摇头道:“不知是何人。”
人群中有个小和尚挤出来,大声道:“就是那个白面微须,喜裸胸口的那人,他、他只出了一刀,柳帮主和澄理师伯就全都背后中刀倒下了!”
昝维居然又举起手来,道:“他、他们……”
上官连忙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说话,替她问道:“他们伤势如何?”
铁力道:“尚有一口气在。你带你师父去休息吧。昝大侠说他们自扬州方向出来,我料想他们定会渡河。洪小子,传话给你肖爷爷,叫他在北边渡口拦截。”
昝维摇摇手,道:“不要拦了,拦不住的……”
铁力急道:“不拦?不拦我如何向我昝兄弟交代?”
上官见昝维又要说话,赶在前面道:“我一定传信告诉他。此乃不可违之事,就算是他本人来也无法可想。只要我们知道他们的踪迹,总能抓住的。”
昝维在她怀中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轻轻道:“我失算了……”
上官小声说“闭嘴”,然后朗声道:“请各位将伤员带回庄中。”
上官远远跟在后面,见南东亲自出来迎接,肯将伤员安置起来,放下一半心,抱着昝维回了她二人霸占的那个小院子里。她刚锁上门,就听见鸽子闷闷的“咕咕”声,一扭头,果然见到小阿肥独个在院中散步。她把昝维放回屋里,出得屋来,从怀中掏出一把小麦。小阿肥仿佛听见了声音,扑棱棱地飞过来。
她自小阿肥脚上解下竹筒,筒里放着一张字条,字是越悯的笔记,写着:
“英国公起兵,诸事搁置,急返长安。”
她捏着纸条进了屋,正要对昝维说回长安的事,昝维却抢先开口:“我要睡了,不要吵我,天塌下来也不要吵我。”
上官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昝维眼睛一闭,好像死过去一样。她伸手探了探昝维鼻息,果然已经没了,她担心有事,遂解开昝维的衣服,耳朵贴在她胸口,听了一阵子。昝维的心跳渐渐变缓变轻,最后良久才有一跳。
上官犯了难,还没来得及和昝维请示要不要去长安,她就这样昏睡过去了。不过她看着昝维,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昝维就这样保持尸体状态,叫上官扛到驿站。
驿官查了她的腰牌,指着昝维说:“这人的也要查。”
上官脸不红气不喘,张嘴撒谎随口就来:“这人已经死了,是我大理寺重要的物证,我要六百里加急快马把物证运回去。”
“死了?!”
上官道:“啊,死了,你摸摸。”
驿官不相信,伸手往她脖子里一摸,顿时一缩手:“妈呀,真是个死人。我带你去领马。你运这么大个东西回去,可得要三匹马换着骑。”
上官走到后面马厩,挑了三匹高骏的大马,把昝维束在背上,一刻不停地往长安飞驰。
本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接近尾声啦!
☆、长安日暖 1
赤城映朝日,绿树摇春风。
白日照春空,红杏出墙来。大当家推门唤道:“阿福,吃饭了,你要霸着人家尸体到什么时候?怎么还不下葬?一屋子的尸臭。”
上官抗议道:“那不是尸臭,是你在外面沤的肥!”
“哎,是吗?”
“你怎么老说有尸臭?你那是幻象!”
大当家倚在门口数落道:“怎么不是尸臭?你带人回来的时候,就有尸臭。过了两天,屋里都是味。又过了两天,连后院里都是味。现在可好了,连前院都是味了。”
上官坐在床前,不耐烦道:“那是你的幻觉!你到底有没有见过尸体烂起来什么样子?”
“那你倒是说说,回来的时候怎么有尸臭的?”
“那是我不眠不休从常州花了四天跑回来,好多天没洗澡臭的。”
“那屋里的味呢?”
“那是死了一只老鼠在我房梁上没人清。等我回来的时候尸水都渗进木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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