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卧室去睡。”盛予航拍了拍小侄子的肩,“明天早点起床,上学别迟到了。”
盛绛河已经困得不行了,打着哈欠只知道点头。
抱着抱枕进房间之前,盛绛河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小叔正在收拾桌上的东西。
墙上小夜灯的光昏黄黯淡,落到盛予航的眉眼之上,只将那张美得凌厉的脸映得无比柔和,像是镀了一层温暖的光。
盛绛河又打了个哈欠,转头扑向自己的床,昏沉的脑海里闪过无聊的念头。
他小叔现在看起来怎么好像突然高兴起来了?
就跟被顺毛摸过的猫一样。
果然,男人心海底针……
盛绛河翻了个身,抱着怀里的抱枕,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
萧楚奕那边生活一切如常,另一边的沈碧霄日子却开始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自从公司出事那天开始,沈碧霄就没遇上一件顺心事。
咬牙苦撑了一周之后,他最终还是不得不选择向萧楚奕低头。
他别无选择。
旁边宋浩轩虎视眈眈,搞事之心不死,那头萧楚奕手里还有欠条在手。
如此一来,与其两败俱伤,算清萧楚奕那边的烂账,专心对付宋浩轩,才是最有效率的选择。
直到这时候,沈碧霄那被情感冲昏了的头脑才重新恢复运转。
将钱给萧楚奕打过去之后,他果然很快就将解决方案发到了祝云诗的邮箱里。
经过几日的加班,平台系统终于稳定下来,眼前燃眉之急被解决,沈碧霄接着又开始准备着对付宋浩轩的事。
然而等了许久,萧楚奕那边再也没什么动静,倒是宋浩轩带着一堆人主动上了门与沈碧霄对峙。
就像是当初沈碧霄带着其他人去给萧楚奕设局下套的时候一样,就连来的人都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宋浩轩光明正大,就连身后的员工跟着围观,也毫不心虚。
一进沈碧霄的办公室,他就将一大叠厚厚的资料和合同甩上去,开门见山道:“以后公司归我。”
沈碧霄坐在办公桌上,目光都不往文件上扫一下,冷言讥讽道:“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不如早点回家睡几天清醒清醒。”
宋浩轩毫不在意,反而还饶有兴致地在办公室里绕了几圈,最后停在百叶窗边,撩起窗叶往下看了看。
“这间办公室还是楚奕挑的,说是视野好,也亮堂。”
宋浩轩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有人愧疚,有人了然,也有人不屑一顾。
沈碧霄的脸上则是一片冰霜,他心下一沉,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
“当初萧楚奕对公司呕心沥血,尽心尽力,凡是带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宋浩轩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现在他不在了,但我们也不能抹销他过往的贡献是不是。别的不论,我就只问你沈碧霄一句——”
宋浩轩看向沈碧霄:“你有什么脸还坐在这里?”
沈碧霄冷着脸说道:“公司是我创立的,人是我找来的,资金也是我提供的,倒是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
宋浩轩晃了晃手指,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当初我们六个人费了多大力气才把一家公司做成型?就算按照贡献大小来说,最早钱是萧楚奕出的,技术是萧楚奕和祝云诗提供的,相关部门和初期赞助是我和闻锐去跑的,其他杂七杂八的事也都是我们分摊了做的,你不能因为不要脸就轻易抹杀我们的功劳苦劳。”
说着宋浩轩又转头看了一眼祝云诗,后者低下了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最不要脸的还是拿医疗费威胁一个小姑娘的事。”宋浩轩叹着气,一脸痛心疾首,“人家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你这趁火打劫小心遭天谴啊。”
后面扒在门口偷听的员工们顿时倒抽了一口气,脸上便不由带上了几分鄙夷与惊恐。
沈碧霄感觉到那些视线的变化,脸色沉下去,他抬头看向祝云诗,然而后者只是紧紧抓着衣角,并不回应他的视线。
于是沈碧霄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就像是他当初将公司所有说得上话的人都从萧楚奕身边拉走一样,宋浩轩也做了同样的事。
只是已有沈碧霄对萧楚奕的不义在前,他这么一番操作反倒有了点替天行道的“正义”感。
还有祝云诗的事,同样也是他添油加醋的好素材。
祝云诗是单亲家庭,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从中学开始满脑子想的就是赚钱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当初选择计算机专业也仅仅只是看中了这个行业的前景,她不算是天才,全靠着勤奋弥补天分,胜在稳重不多事。
跟着沈碧霄一起创业也是看中了萧楚奕的财大气粗,想要搏一把,再不济也可以积攒两年经验,等一毕业就可以顺利跳槽。
谁料公司势头刚起,祝云诗的母亲便重病住院。
祝云诗性格腼腆,但生性要强,不愿将这种事说出去惹来别人同情的视线。
直到沈碧霄不知道怎么听到消息,主动找上了她,要与她做交易。
交易很简单,就是他出钱帮祝云诗母亲治病,但她要留在公司,所有行动听他安排。
祝云诗初时不愿,只是后来母亲病情加重,每天的护理费就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她手头捉襟见肘,终于点头同意了沈碧霄的条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