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细听之中,似乎又多了一种细微的人情味,仅仅只对祝寻一人。
“宁先生需要准备一下再出门吗?还是我们现在直接走?”祝寻嬉笑着倚靠在门边,像宁越之这么精致的男人,出门不得收拾收拾。
虽然他不喜欢等人,可等的对象要是宁越之,却也不算浪费时间。
宁越之的目光全然落在他的身上,一眼望穿对方的想法。他伸手推了推眼镜,掩住那抹细碎的无奈,“直接走。”
话落,他便睨向了外侧的喻言。只一瞬,后者就收敛了视线,只规规矩矩地站着。祝寻没察觉两人短暂的视线交际,还转身拍了拍喻言的肩膀,耳语道,“记得当一下我的钱包,晚点还你。”
喻言点点头,还没等他答话,身侧就传来一声,“走吧。”
“好。”祝寻被带回注意力,重新贴近宁越之一些,“宁先生想去哪里吃?地点你定。”
喻言落在最后,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克制自己的真实情绪——说实话,师父早就辟谷不食,而前辈身为一介鬼魄,也是没有吃饭的必要。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还约饭成功了呢?
但想归想,说是不敢说的。
喻言将‘少言利己’四字谨记于心,默不作声地跟在两人身后。
**
宁越之将两人就近带入一家餐厅,三人各怀心思,对吃食一点儿都不挑。菜单在桌上随意转了一轮,就结束了点餐环节。
前菜上得很快。
祝寻看着格外沉默的喻言,动筷子往他碗里夹上一点,又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吃啊?”
“谢谢前辈。”喻言逐渐习惯了他的‘动手动脚’,刚一应话,余光却陡然察觉到对面的视线。
喻言拿起筷子的动作一顿,瞄了瞄对方。坐在对面的宁越之神色没有多大变动,只是静静抿了口茶水,回视而来。
——先出去,迟点吃。
“……”
喻言忽然就懂了,筷子落在碗里,轻易不敢动。
“喻言,怎么了?人不舒服吗?”两人虽是以‘前后辈’相称,可祝寻在心里把他当成弟弟对待,自然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是、是有点不舒服。”喻言从没说过谎,可‘师命难违’,他只得硬着头皮结巴了两句,“前辈,你和宁先生先吃,我去一趟洗手间。”
祝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答话,“好。”
喻言猛然起身,连带着筷子都被拨落在地,他快速一捡,疾步离去。
是他糊涂了!
师父和前辈说不定有私事要谈,自己留在这里碍眼做什么?
祝寻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低声念叨,“怎么今天冒冒失失的?”他回过视线,又冲宁越之补充上一句,“宁先生,你别介意,我们先吃吧。”
宁越之唇角微晃,眼中淡漠稍离,“不介意。”
菜品上得很快,祝寻虽是一介鬼魄,可也嗅得这香气,食得这五谷。
千年前后,食物的做法总有不同。祝寻拿起筷子饶有趣味地品尝起来。一番满足后,他才恍然发觉对面的宁越之碗筷崭新。
明明是请人吃饭,反倒是自己吃了个畅快。祝寻难得生出几分羞赫,问,“宁先生,你不吃吗?”
“无事,正好换个地方问问话。你下午去过宋家了?”
宁越之三言两语就改变了谈话的方向,祝寻顺势回答,“去过了。不过事情还没解决,我就不乱下结论了。”
祝寻不是空口妄言的人,即便心里有了猜测。不到最后一刻,他也不会擅自下结论。
想到这里,宁越之干脆藏住了疑问。哪知下一秒,祝寻就将身子微微前倾,带着熟悉的哼笑声,“宁先生,我发现你对这事很好奇。”
“有吗?”
“有啊。”祝寻伸出双指,隔空点了点自己的眼眸,断定,“实不相瞒,我的眼神很犀利。”
话落,祝寻就从对方的眼中捉住闪逝的零星笑意。宛如流光划过漆黑沉寂的夜幕,很稀少。可碰巧遇见的人,总能心生涟漪。
祝寻微怔。
又一次被美色晃了神,连带着内心的想法也不经意宣之于口,“宁先生,后天初一。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宋家看看?”
这话说得无缘无故的,可又实打实发自内心。或许从初见时,祝寻就存了和宁越之亲近些的念头。
“嗯?”宁越之盯着他,没有表态。
祝寻莫名有些心虚,被他看得涌出不自在。他移了移视线,脑海飞速转动,企图用‘宋家事件的本身’吸引对方。
脑中晃过一些宋家琐碎的片段,刹那间,被他忽略的关键点突然冲了出来。
“怎么了?”宁越之察觉出他突然转变的正色,启唇问话。
“突然想起点事,宋家所有人都藏着秘密……”祝寻眸色从闪烁变得幽深,喃喃回应。他重新望向宁越之,一半邀请一半自答,神秘道,“藏得最深的那人,或许是最意想不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双人吃饭,达成!
喻言:我觉得师父在追前辈,但我不敢说:)
--
【感谢】Meatball和甜滋滋的地雷;夜色入墨*15、Meatball*2的营养液。
第012章·喜10
“你说谁藏得最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