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景站在距离悬崖边缘两丈的地方,见到沈七七走过来,他及时开口。
“阿姐,朕知道你的意思,免死金牌朕可以给她,金子不能给,国库如今已经是虚空了大半,朕变不出金子给苏沁雪,她说了,要是没有金子,就要大公主把真相告诉迟牧白,朕就什么都没有了,既然如此,朕还不如让她带着大公主去死。”
沈七七觉得不可思议,萧霁景竟然如此眷念皇位,他对皇位的执着已经是不可动摇,不管任何人,只要阻碍他,就要死。
“你有没有想过,就算萱姐姐死了,死无对证,可迟牧白会怀疑你……
“就是怀疑而已,没有证据没有人证,他不会就此挑起两国的争端,而且白桦还答应和郡主回去,算是人质,而对于皇叔的叛军,朕的决定不会改变,要是兵士未能及时回来作战,就让他们的亲属站在最前面,朕宁愿鱼死网破,也不愿意把皇位交出来,阿姐,你不用劝朕了,朕已经下定决心,你不如要苏沁雪放手,朕答应保她不死!”
萧霁景的声音在寂静的山崖上传到闪避,引起回响,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楚听到了,而萧庭萱却在这个时候猛然睁开眼睛,望向萧霁景所在的地方,嘶哑的声音如同被嗓子铺满砂砾在不断摩擦,听到的人都为之难受。
“父皇,是你,是你害死了婉贵妃,你为了皇位不择手段,背信弃义,把小烟和景儿都换了,小烟,快走,你去……把皇位抢回来,你才是天月的皇上,你要为你母亲报……”
萧庭萱的话没有说完,心口猛然收紧,不能喘气,嘴巴张开,无法发生声音,小桂子在萧霁景的背后早就做好准备,在萧庭萱开口说话的时候,从袖子里滑出三枚梅花镖,等到关键时候,两枚梅花镖正中萧庭萱的心口,同时一枚打中苏沁雪的眉心,直没入脑,苏沁雪立时丧命,整个人往后坠,落入万丈深渊,和苏沁雪绑在一起的萧庭萱也连带坠下。
墨炎本想等沈七七和萧霁景说好条件,引开苏沁雪的注意力,再出手救下萧庭萱,没想到事出意外,他只来得及拉住萧庭萱的手,苏沁雪加上萧庭萱的重量使墨炎也跟着坠下,勉强一手拉着萧庭萱,一手扣住突出的石头。
三个人一串,挂在悬崖峭壁,山风吹来,微微摇晃,祁昭和青卫还有青城同时出手,小桂子还有隐藏在暗处的皇室侍卫也是同时出手,双方对打起来,墨炎这边三个人,虽然武功高强,但萧霁景这边的人,竟然超过三十个人,十个人围攻一个人,三个人都难以脱身前往救助墨炎。
沈七七走到悬崖边,想拉起墨炎,萧霁景带着白桦拦在沈七七面前。两人,一人,在夜风中对峙,沈七七望着萧霁景,如同望着仇人,眼中迸出点点火星。
“阿姐,你不能过去,朕和你一起回去。”萧霁景对沈七七伸出手,沈七七盯着他的手,眼中恨不得长出匕首,要砍断萧霁景的手,全身紧绷。
过了片刻,沈七七脸色冷酷,目光森然:“你想做什么?一切,都是你的计划,对不对?”
“阿姐,你说对了一半,把墨炎引到这里,把大公主带到这里,是朕的计划,朕想一举灭了大公主和墨炎,他们都是朕的皇位的最大障碍。”
“墨炎比你要得人心,而且他为了我,放弃了报仇,把所有的财富都交给了你,萱姐姐知道我们身世的秘密,他们对于你来说,不是亲人,是东西,没有利用价值就可以抛弃的东西。”沈七七脸色沉重,心情极痛,想通其中的关键,陷入深深的自责,她是把墨炎和萧庭萱引来此处的诱饵。
“阿姐,对于朕来说,亲人只有你一个,从小就只有你对朕好,朕不想伤害你,只是朕做了皇帝,就要做皇帝要做的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要是朕一味心肠软,如今挂在悬崖下的人,就是朕,朕唯一做错的就是迎回皇叔,本来以为为朕赢得善待亲人的好名声,结果是引狼入室,而本来以为迟牧白会为朕解决难题,结果是让朕更加烦恼,朕也不知道为何是烦心事是一件接着一件,如今,朕要一次解决。”
“你杀了墨炎,又得罪了迟牧白,还要如何解决?”沈七七心急如焚,恨不得飞到崖边拉起墨炎,眼角瞄到白桦竟然在崖边俯下身子不知想做什么,肯定不会对墨炎有利,而祁昭他们三人使出浑身解数,只能和对方达成平手,一人对十人,已经是极为不易,一时之间也难以过来救起墨炎。
“刚才朕说的鱼死网破之法,是在最后使出,毕竟朕做皇帝不是为了得到一个坏掉的天月,朕已经写信给楚流云,楚流云会带着援兵来帮助,这是你作为阿姐,可以为朕做的事,所以,阿姐,朕不能让你和墨炎走,你必须和楚流云成亲。”
沈七七觉得天旋地转,萧霁景竟然如此卑鄙,他对自己的利用竟然如此淋漓尽致,沈七七心痛至极,对萧霁景最后一点的希望破灭,他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做姐姐看待,他的心里只有自己,为了皇位,不惜一切。
“好,我留下来嫁给楚流云,你放过墨炎,放过萱姐姐,我会告诉迟牧白,你才是宛若公主的孩子。”沈七七咬穿嘴唇,命令自己站好,不能腿软,不能在萧霁景面前软弱,墨炎还挂在峭壁,不知道能等多久,她愿意放弃一切,只要墨炎活着。
“不,阿姐,墨炎不能活着,只要他活着,你就永远不会安心留在宣阳国,对天月和宣阳国的结盟就有危险,就算只剩一口气,墨炎也可以卷土重来,朕不会做这等危险的事,墨炎必须死!”萧霁景幽然阴冷的声音,如同从下面的深渊传来,他蜕变成为了不择手段的君皇,他的眼里只有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