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并没有将妖精的事情告诉了李依彤。
    只是说早上看到路面坍塌，被自称危险废弃物环境管理会的人进行盘问。
    李依彤无力吐槽，“哪有什么危险废弃物环境管理会，不会是骗钱的吧？你别被骗了……”
    提到钱，李依彤就很郁闷。
    苏哲为了跟她结婚，拿出大部分积蓄首付买了房子。
    本打算过完年去银行贷款重新创业，现在倒好，失忆了，还创什么业？
    连自己写小说的事情都记不得。
    夫妻俩加起来只剩三万多存款，每个月还要还四千多的房贷。
    照这样下去，维持不了多久，就会陷入经济危机。
    “老公，我下午再请个假，带你再去做一回检查。”
    李依彤在手机打完这行字，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发送了过去。
    她要做最坏的打算，不能希冀于苏哲哪天忽然把所有事情都想起来。
    一个只认识字却忘记了其他所有事的人，在这个社会能找到什么工作？
    李依彤摇了摇头，又和沈主任联系了一下，打算下午带苏哲去做一个全面的测试。
    挂了电话，一名穿白大褂的青年男大夫走了进来，“依彤，你们先出去一下。”
    “吕主任好。”小护士打声招呼，急匆匆跑开。
    “苏哲怎么样了？”
    “全盘性失忆，我打算下午带他再去沈老师那里检查一下。严肃，苏哲连你都忘得一干二净。”
    吕严肃皱了皱眉，“这么严重？那下午我也跟着过去一趟吧。老院长还不知道苏哲的情况吧？”
    “还没跟我爸说。”
    “也是，老院长当初就不怎么同意你跟苏哲在一起。对了，医院跟危险废弃物环境管理会合作，办个了高科技医疗培训班，我帮你报名了。
    等培训结束以后，会发资格证书。你不是一直想当主治医师，这也算是个机会。”
    李依彤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忽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你说什么？什么环境管理会？”
    “危险废弃物环境管理会。”
    “真有这个部门？”
    吕严肃摊了摊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你知道？”
    “苏哲刚刚还问我来着，说是危险废弃物环境管理会的人找他问了几句。”
    “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说全国都的大型医院都在开展这样的培训班，说是什么医疗技术革新。
    管他呢，学学总没坏处。最近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网上都炸锅了。”
    “洛河的妖怪？”
    “你也看了啊。”
    “神经病，这你也信。”李依彤嗤之以鼻。
    “不是啊，就你负责的五号病房那三个病人。昨天不是转病房，今天早上三个人都看见窗户上趴着一只两米长的花蜘蛛。”
    “然后呢？”
    “都送精神病院了。”
    “行了行了，就你这还医学院高材生呢，忙去吧，下午找你。”
    “不是，我这儿有照片的，那蜘蛛真的有两米长！”
    吕严肃掏出手机准备给李依彤看照片，还没打开，就被李依彤给推了出去。
    两米长的花蜘蛛？呵呵哒。
    老娘还说自己见过会上树的猪呢！
    此时，李依彤的办公室窗户上，趴着一只黑色的小猪，背上还长了两只恶魔翅膀。
    露着獠牙，目光凶狠的盯着李依彤。
    ……………………………………
    下午一点半，苏哲蹲在小区门口，看蚂蚁搬家。
    李依彤发来微信，让他在小区门口等着，吕严肃开车过去接他。
    顺便发了吕严肃的照片和他的车牌号。
    蚂蚁太多，讨论声音太过于嘈杂。
    苏哲右耳朵抖了两下，才隐隐约约听见那么一两句清楚的对话。
    “妈的！跑快点你，就这速度真给我们工蚁丢人……”
    “昨天你们看见没，那群金色的蚂蚁。”
    “听王后说，是来自别的世界的。”
    “………………”
    没有得到什么重要信息，苏哲眉头变成川字，站了起来。
    正午的天，妖精已经很少了。
    偶尔能看见绿化带的树木上，盘踞着苏哲没有见过的妖精。
    早上坍塌的路面被蓝色铁皮围了起来，发出叮叮咣咣的施工声。
    一辆黑色宝马5停在苏哲面前。
    车窗自动落下，吕严肃从窗口扔给苏哲一盒软中华，“上车！”
    苏哲接过烟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眉头皱的更紧了。
    “愣着干什么，上车啊。”
    吕严肃很头疼，按照李依彤的描述，苏哲除了失忆，其他方面表现的倒是挺像正常人的。
    见到本人，情况明显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糟糕。
    苏哲“哦”了声，打开车门坐进去。
    昨天他看见过李依彤是怎么开车门的，要是连这种基本操作都学不会。
    还当什么捉妖道士，能够成为捉妖道士的人，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各方面都异于常人。
    “你好，我叫苏哲。”
    苏哲很认真的伸出右手打招呼。
    吕严肃白了苏哲一眼，自己点上一根烟，“苏哲，我就纳闷，咱俩从小一块长大，比亲兄弟还亲，你蛋上几根毛我都清楚。你竟然把我给忘了！”
    “蛋是什么？”
    “行了行了，把安全带系上。住个icu把自己住出问题了，破医院早晚倒闭。”
    吕严肃又狠狠抽了口烟，将烟头扔出车外。
    苏哲看见一群很细微的火点，顺着吕严肃的喉咙，钻进肺里。
    而后黏在肺上，化成黑色斑点。
    苏哲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开口。
    他想起爷爷那本《妖经》当中的记载：尼古火妖，属性火，喜肺。肺属金，火克金，故尼古火妖伤肺。以梨，莲子，川贝，山药，熬粥，清之。
    吕严肃一边开车，一边跟苏哲聊天。
    “你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哲摇头。
    “小时候偷看张姐洗澡？”
    苏哲摇头。
    “初中钻女厕所，被老师喊家长？”
    苏哲依然摇头。
    “你大学跟李依彤开房，这事儿总没忘吧？”
    苏哲继续摇头。
    这都什么跟什么，厕所是什么？开房又是什么？
    苏哲只是用手机查了很少的知识，大量现代词汇，他虽然认识，并不知道含义。
    吕严肃重重叹了口气，“等会儿给你做个全面检测，智商和认知方面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帮你也在那个高科技医疗培训班报个名。
    学什么都是重新开始，学其他的也不好找工作。你小子上学那会儿就是学霸，好好学没什么问题。”
    苏哲大概理解吕严肃的意思，点头道谢。
    不过他需要记下几个词，回头查查是什么意思。
    智商，认知，高科技，医疗，培训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