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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绝境
    第八十六章·绝境
    重骑兵作为五谷教中只有教主才有权利调动的战力,能够出现在这儿,着实让柳思意吃了一惊,同时也让她看出了竹宗臣对于这件事的决心。
    安逸当然是狐疑的看了一眼脱口而出的柳思意,
    “怎么?你认识?”
    柳思意点点头,“见过几次,所以认得,听说是及其厉害的一支精锐骑兵。”
    她说的倒是实话,宁儿跟她两个人都是没有权利调动这支五谷教中唯一的重甲部队,一般都是教主竹宗臣亲自下令。
    当然也有可能.......
    宁儿已经得到了教主的应允,调遣了这支精骑。
    安逸转过头去,盯着滚滚而来的重骑兵,也不再言语,不过他心里已经开始觉得这个柳思意,知道的事情有点多了些。
    重骑兵的马蹄隆隆的踏在黄土地上,在快到安逸他们的预伏地点的时候,纷纷从背上取过一支支的短枪,朝着那些草人掷了过去,
    一时间的地面上都被那如飞蝗一般的影子遮蔽住了,在低矮的空中弯过一道弧线后,枪头调转径直插在了那些草人的身上。
    金铭尹放置的这些草人,里面都包裹着火.药,原本想的是这些骑兵只要骑马冲阵,就能用火铳把地下的火雷和这些草人一起点燃,让剧烈的爆炸点燃火油,形成一道火墙,阻止骑兵的追击。
    这下被他们如此一轮短枪掷过来,所有裸露在外面的草人都被扎的七零八落,里面包裹着的火.药也散落在地上,只有土坡遮掩下的几个,“幸存”下来,
    “火铳准备!”
    安逸看着距离预伏地点越来越近的重骑兵,示意金铭尹做好准备。、
    “逸哥,草人里面的火.药都被他们打碎了,这样可点不起火墙来啊。”正在一旁组装着那架转轮炮的金铭尹提醒着安逸,
    安逸皱着眉点了点头,“我知道,到时候就直接往地上的火雷引线哪里射,有没有火墙也不能让他们马不停蹄的就这么过去了。”
    “准备!”
    安逸紧盯着为首的几个重骑兵,将手臂高高的扬起,
    待最先踏入预伏地点的战马前蹄刚刚落下,那高举空中的手臂也伴随着一声轻喝,挥了下去,
    “放!”
    “轰轰轰轰!”
    预付地点侧面隐藏着的十几杆火铳齐刷刷的喷射出耀眼的火光,巨大的声响带着弹丸划破空气的呼啸,冲击在了那布满了火雷的黄土地上。
    因为火雷是需要用引线来点燃的,所以必须要安逸做一个时间的预判,在他们刚刚踏入火雷范围的时候,就下令射击。
    几十杆火铳同时开火,那简直如雷鸣一般的声响当然是引起了重骑兵的注意,但是一身重甲的骑士坐在飞奔的马上,这种冲击力所带来的惯性可不是像轻骑兵一样勒住马缰就能停止住的,
    一时间数十名骑士已经前赴后继的涌进了雷区。
    “轰!”
    第一颗引线燃尽的火雷,就像是一声讯号,
    呼唤着地下埋部的这些夺命的火.器,接二连三的从浅浅的黄土下爆了出来,连带着那些火雷里面藏着的“暗器”,随着爆.炸的气浪飞溅而出,
    这些四射而出、被火.药的余威燎的滚烫的寒芒,就像是刀切豆腐一样,将一匹匹的战马开膛破肚,痛苦的嘶鸣着,然后失力跪倒在地上,同时把背上的重甲骑士甩出来好远。
    不过,因为每一名骑士都是身披重甲的缘故,原本预先设下的火雷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除非那些铁片和蒺藜能刚好刺到骑兵的脸上,不然的话,碰到其他部位厚重的板甲,也只能无力的弹开。
    “铭尹!继续!把所有弹丸都打出去!”
    随着安逸的催促,金铭尹的这一百多火器营开始了第二轮的齐射,只不过这次的目标已经从黄土地里的火雷,变成了骑在马上的重骑兵,
    而且,金铭尹自己手里的这架大杀器也已经蓄势待发。
    “放!”
    “轰轰轰!”
    “哒~哒~哒~哒~哒~”
    倾泻而出的弹丸,在如此之近的距离内,轻而易举的就击穿了还在阵地前笨重徘徊的重骑兵,
    马上的军士一个个眼神不解的看着胸前、腰后那被洞穿的板甲和甲内绽开的皮肉,带着不甘的眼神纷纷倒下马去。
    两轮火铳的齐射,再加上虽不停倒水冷却、仍已是膛管发红的转轮炮火力倾泻之下,再度恢复了预伏阵地上的宁静,横七竖八的倒毙着一二十具重骑士和战马的尸体,没有了生气,
    而然,接下来才是对他们的真正恐惧考验。
    那后方紧跟上来的骑兵看到现行冲将过去的人马已经是命丧黄泉,那里还敢轻易靠近,齐刷刷的从背上取下一直短枪握在手里,勒住马缰,对着安逸所在的这片林地就欲要再送上一轮穿刺盛宴,
    “快!所有人往林子里面撤!”
    安逸“锵”的一声拔出佩剑,指挥着所有人往这片林地的深处撤去,也只有依靠这片不大的小树林,他们才能有与重骑兵缠斗的机会,全部暴露出去跟骑兵在开阔地上硬碰硬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刚才他之所以让金铭尹不计后果的把所有弹丸打出去,就是给这些重骑兵造成一种官军主力的假象,从而在没法制造火墙的情况下,拖住他们,给姜尚的大部队赢得时间。
    霎时间
    一支支抛射而来的短枪已经要飞到眼前,迎面而来的晨光不厌其烦的帮忙点缀着精钢的枪头,似乎生怕他们被即将沾染上的鲜血斑驳了原有的光彩。
    安逸一把拉过还打算带走转轮炮的金铭尹,拽着他向林子深处跑去,
    “逸哥!那炮!”
    对于仍旧支在哪里的转轮炮,金铭尹显得有些恋恋不舍,
    “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保命要紧!”
    一众人迅速的在那夺命的飞蝗到来之前,遁入了林中。
    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重骑兵哪里肯罢休,借助胯下战马的速度优势,瞬间就朝着林子的方向围了上来。
    一线天峡谷
    锐利的朴刀贴着镗边就朝那紧握的两只苍劲有力的大手斜切过去,
    一前一后攥着镗杆儿的手将镗尖儿灵巧的往上一挑,然后连退了两步,一个侧身稳住下盘,这才堪堪的避开了刚才几乎就要欺到身前的刀锋。
    “老东西,都多大岁数了,还在这儿死撑着。”
    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冯刈冷笑着的嘴里传了出来,脸上那道刀疤随着粗重的呼吸不停的起伏着。
    “乱贼!当诛!”
    曾汉儒怒目而视,嘴上虽然是强硬的不落下风,但是身上看起来已经是有些不支了,
    头上原本佩戴的那顶紫金狮子盔早已不见了踪影,鱼鳞镔铁甲的胸前护心镜上三道深深的刀痕赫然在目,左臂上的虎头护肩已经被削掉了半个脑袋,右腿的一处深红伤口还在汩汩的留着鲜血。
    老指挥使张着嘴,不停的往外哈着气,带动着整个老迈的身躯都一上一下的起伏着,
    俗话说拳怕少壮,已经上了年纪的曾汉儒就是年轻时再如何威猛,怕也不是这正当壮年的冯刈的对手了。
    不过照冯刈自己的话来说,老家伙确实有两下子,两人从昏暗的晨曦已经拼到了黎明,曾汉儒这边才逐渐因为体力不支,显现颓势,
    哪怕曾汉儒再年轻个十岁,恐怕自己已经成为这位老指挥使的镗下鬼了。
    “呀啊!!”
    冯刈嘶吼着,两腿发力朝着一旁的崖壁跑了上去,灵活的脚法借着助跑之势,呼吸之间就攀上了丈把来高,
    然后他两手紧握住刀柄一个翻身,把那锋利的钢刃朝下,下肢用力一蹬这崖壁,
    随之腾跃而起的身形把下坠之势全部灌输到这杆朴刀上,以近乎万钧之力,恶狠狠的凌空劈向了曾汉儒,
    既然你已经没有了力气,那我们的就这一合定胜负吧!
    看着那在自己瞳孔中不断放大的朴刀,几乎转瞬之间就要砸到面前来,
    曾汉儒已经别无他选,只能再次横过这镏金镗,往头上一架,希望能够依靠坚硬的镗身,抵挡住冯刈这近乎要挟天地之势而来的一刀。
    “铛!!”
    两相碰撞之下,几乎带着周围的空气都产生了余波,迸射的火花附带着强劲的力道,让曾汉儒这条已经受伤的右腿拼命的抖动着,最终也是再不堪重负,轰然倒下,
    接着倾倒之势,曾汉儒把手里的这杆镏金镗往地上一斜,然后抽手而出,让重重压在镗杆儿上的朴刀顺势滑到了地上、
    冯刈哪能就此罢休,后手借助着下坠的余力反转刀柄,使得那明晃晃的刀刃朝上,另一只手猛地往上一挑,
    带着那几乎要撕裂空气的寒芒,挟着精钢擦过镔铁甲带出的火花,伴随着血光,从曾汉儒的脸庞由下到上狠狠掠过,
    曾汉儒对冯刈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反手一刀,根本就无法防备,只能在刀光过后,留下了一个右膝跪地、斜插着手里镏金镗的老迈身影,怔在当场。
    一股细细的血流,从他苍老的面庞上缓缓滑过,顺着下巴,一滴一滴的渗进了一线天的土地里......
    峡谷南出口这边,在赵继宗的近卫营和裴振风的先锋营的轮番冲击下,那支不足千人的重骑兵竟丝毫不落下风,全面压制着在峡谷里无法展开的先锋营,一寸都没能离开一线天。
    裴振风急的一脑门子汗,每时每刻都有先锋营的将士倒在崖壁上倾泻而下的箭雨中,既要不断的冲击谷口,又要提防着从天而降的杀机,搞得他这营里一时间伤亡颇大,
    但是难免的谷口又狭小,同时只能容纳三五个人并排而行,让他不得不用那最蠢笨的添油战术来消耗着五谷教和他们彼此的耐性。
    “吴旗官,带着弟兄们不要停,轮番攻击,我看着写谷口的重骑兵也已是精疲力尽,只要打出一个口子,我们就能或者回成都!”
    “是!”
    裴振风拉过一名小校打扮的人吩咐着,然后自己朝着谷中跑去,
    这倒不是他临阵脱逃,而是从刚才开始一直狂跳不止的左眼,让他有些担忧老指挥使的安危。
    “曾大人!”
    早些时候万分嘈杂的山谷中部,随着先锋营的不断推进,反而倒有些乱中取静的感觉了,除了一地东倒西歪的尸体,好像再也没有其他的活物了。
    “曾大人!”
    裴振风一边往前走着,一边铆足了底气朝前面喊着,空荡荡的山谷中回荡着他的声音,却仍是没有人应声。
    难道他们两个都斗到别处去了?
    曾汉儒令他率军现行出谷的时候,还在此处与那五谷教的冯刈激斗正酣,不知道现在为何没了踪迹。
    裴振风这样想着,
    忽然
    他发现前面的枯树叉下,躺着一个身披厚重甲胄的人,手里还攥着一把虽然沾满着血污,但仍掩饰不住本身金光的长镗。
    这不是老指挥使的虎翼镏金镗吗?
    裴振风一眼就认出了这丈八来长、被曾汉儒横在马前的兵器,
    既是如此,那躺靠在枯树下的不是都指挥使曾汉儒,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