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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智擒路氏兄弟
    路氏兄弟两人紧紧握住自己的纸片,盯着上面的图画,目不转睛,一刻也不敢松懈。
    他们自认,到底是两个人,还能敌不过那一个死鱼眼。
    然而,那死鱼眼却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一般,节节败退。
    相反,他手法纯熟,抓大放小,每张叶子都捉的正正好好,让两兄弟毫无招架之功。
    只得眼看着自己兜里的铜板板都堆到了死鱼眼那边,心里那个恨啊!
    这钱是越输越多,路氏兄弟越来越抓狂。死鱼眼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并不因为赢了大把铜钱而欣喜若狂。
    倒是围观人群越来越挤,这一张赌桌几乎把整间赌馆里一半的人都吸引过来了。
    人们无不为死鱼眼精湛的赌术而折服,他们鼓掌呼和,随着赌局的发展,竟然开始了押大押小的二次赌局。
    可惜的是,将赌注放在路氏兄弟身上的,实在太少,最后新赌局不得不因为投注比例失常而被迫放弃。
    而正经赌桌上,这一场赌局也迎来了最后的高潮。
    因为,路氏兄弟已经没钱了。
    是的,这两日在赌坊里无往不利的两兄弟,居然把赢来的钱都输光了。
    可他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就他们两个手里的叶子,加起来也都是一些虾兵蟹将,完全不顶用。
    叶子戏这项搏戏有个特点,因为是两方对战的模式,叶子的形式和数量也是一定的。
    故而,随着叶子出的越来越多,对于对方的战术,多多少少也能进行预测。
    兄弟俩一合计,这死鱼眼的手里,还有大将,他这是憋着宝呢。
    两人孤注一掷,甩出一个府丞,死鱼眼嘿嘿一笑,一枚辅国将军就从天而降。
    犹如一张大网,将他们的小小府丞,死死的扣在下面,不得翻身。
    两兄弟呜呼哀哉,他们也没有办法,因为这张府丞,已经是他们手里最大的一张了。
    没办法,只得认输。
    还好,他们还知道适可而止,没有赌上身家性命,去找赌坊借钱,要不然非得被剁一只手下来。
    赌坊的龟公没法阻拦他们,灰头土脸的二人,从他们把守的大门前经过,他们连眼珠子都不愿意动上一动。
    赌坊里自有一套运转的规则。
    来的时候兜里满满,那都是大爷,这些个膀大腰圆的龟公,见了赌客,个个脸上都开出一朵花。
    可这出去的,就不一样了。
    赌局上的输输赢赢都是自有定数,没有个准头。
    可从赌坊的整个运营之中,赚钱的真正大头,还在赌坊本身。
    钱来钱往,最后最赚的还是赌坊。
    龟公们终日守在门口,打眼一看就知道,哪个是赚了的,哪个是输了的。
    对待失败者,他们从来都不会浪费感情。
    两兄弟现在真是输的,连身上这件衣服都快保不住了。
    他们两个捂着脸,匆匆离去,从赌馆出来,连大道也不敢走,专捡那些小路跑。
    直接绕到赌馆后面的一条小巷,这里临近西市大街的排水沟,污水横流,脏臭的很。
    两兄弟这么体面的人,平时就是被刀顶着,他们也不会选这条路。
    现在,输了钱,倒了霉,也顾不了许多了。
    二人正在巷口,就被巷子里频频散发出来的臭气,熏得头昏脑涨。
    没办法了,只能忍了。
    他二人将袍服的衣角大力撩高,正打算一鼓作气,冲过去,刚跑了几步,就觉得两眼一抹黑。
    就这样生生的被人擒了去。
    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
    又输钱,又丢人,现在可倒好,就连他们的身子都要被送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两个巨大的黑布袋兜头盖脸的向他们袭来,把兄弟二人全装了进去。
    二人拼命挣扎,手脚乱蹬,嘴里的呼救也没停。
    可终究没有一个人听到,两兄弟就好像是断线的纸鸢,没人管,没人理。
    赌坊二楼,一扇窗子诡异的打开,赌坊老板的身影出现在窗前,他沉默的注视着楼下发生的这一幕。
    身边,赌桌小官亦陪同着。
    “老板,这都是些什么人?”
    “该你知道的,不会瞒着你,不该你知道的,不要多嘴。”
    在赌桌上发生的那一幕,除了死鱼眼的神机妙算,当然也少不得赌坊的配合。
    今天这场赌局开始前,小官就被老板亲自叮嘱,一定要在赌桌上动手脚,务必保证死鱼眼获得大胜。
    小官本来以为,这死鱼眼的目的,无外乎是赢钱,现在一看,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他们这伙人,比老板都要狠多了。
    这位死鱼眼根本不是赌坊的常客,可小官却识得他,他就是无名酒肆的老板,无名子。
    路氏兄弟感觉到,他们是被丢上了一架马车,这马车不知究竟是停在哪里的,布袋子是纯黑的,根本透不进来一丝光,更看不到袋子外的风景。
    他们只能依照天生的体感,判断行进的路线,其间,两人根本不敢说话,只靠着昏暗背景之下的模糊视线交流。
    马车开动,大概是走过了两个里坊的距离,或者更远,因为他们在布袋子里,无法判断出马车究竟走了多远。
    前方车辕处晃荡了一下,车夫跳下了车。
    “大兄,怎么样?”
    “我们跑吧!”
    两人小声嘀咕几句,达成了共识,双手双脚都使力气,两人向着一个方向共同发力,好像两只泥鳅一样,在黑布袋里拱来拱去。
    这些绑匪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怎么这么不专业,居然还让他们的手脚都安安稳稳的放开着。
    或许是笃定了他们根本逃不出黑漆漆的布袋子。
    于是,经过他们一番挣扎,他们竟然真的从马车上滚了下来。
    扑通一声响,两人重重的摔在地上,疼得他们龇牙咧嘴。
    然而,接下来要怎么办?
    车是下来了,可这头顶的布袋子还是从外面结好了绳扣,从里面完全没有打开的可能。
    两人气急败坏,拼命挣扎,恨不得能把绳索挣脱开。
    忽然,头顶上感到一阵放松。
    一束光,射了进来。
    诶,这是开了?
    两人平躺在地上,宛若两条咸鱼。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来不及多想,立刻就钻出了脑袋,哪成想,这世界上就从来也没有那么便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