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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仙不过一人和一山
    听闻方平安张口要和纱绮罗拜把子,喵路由的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方穷穷这已经不是脑子有问题这么简单了……
    简直就是钢铁智障,活该单身一辈子的典型人物。
    而挂在纱绮罗发鬓间的白凯瞪着一双赤色鱼眼,一条小爪子百无聊赖的抓了抓肚皮,只觉着站在不远处的那个人类少年,是个傻子。
    美少女倒贴诶。
    只要情商在线,都不可能说出拜把子的这种事情。
    但是那个少年不但说了,还很认真。
    这不是傻子白痴是什么。
    不管喵路由与白凯如何想,方平安此时一脸的严肃认真,那表情叫一个刚正不阿,正气凌然。
    不过,他后背上此时已经起了一层白毛汗。
    时间倒退五分钟。
    回到方平安说出他名字叫方方方的时间点。
    就在方平安心里琢磨她衣服料子好,居然能吃住这么大的劲儿,胸前鼓囊囊的也不会撑坏衣服,不知是什么原因,原本一切正常的纱绮罗,突然一瞬间,方平安的视线中模糊一闪,似是黑白电视信号不好,接受到了雪花似的。
    下一刻,原本眉眼皆粉的美少女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团诡异的合成物。
    无数獠牙利齿,凌乱不堪,数量繁多的黑白瞳孔,长颚獠牙数量也极多,混杂在其中,几十双洁白的手掌,手掌中心却长着一颗眼珠,它是一个球状物体,还不断膨胀收缩,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那条缩小的鲸鱼,哪是挂在少女的发鬓上,明明是挂在球状物的一颗长颚獠牙之上!
    神特么的少女低头不见脚,便是人间绝色。
    这东西哪有脚!
    明明就是一个怪物集合体的大肉球!
    这令方平安心里极度不适的画面仅仅在他眼中一闪而逝,片刻后便恢复正常,不过还是给方平安的幼小心灵,带来了极大的伤害。
    时间回到现在。
    纱绮罗看着面色有些发白的方平安,她右手纤细的食指挠了挠脸颊发鬓处,有些疑惑不解,搞不清楚方平安为什么看起来,似乎很难受一样。
    忽然,面容姣绝的纱绮罗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少女抬头看向天边,然后又转头看了一眼喵路由,粉色的眸子眨了眨,突然天马行空的说了一句:“时间到了,有很多事来不及告诉你,有的也不能告诉你,不过,方平安,你只要记住,以后有机会就多巩固自己的实力,势力……有机会的话,也要多发展一下,还有最最最重要的一点,别去恒天关与昆……”
    少女语速很快,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低如蚊蝇,方平安根本没有听真切。
    一股剥离感突然凭空浮现,瞬间将少女包裹,一道道玻璃碎裂般的裂痕出现在她身体周围,咔嚓声不断。
    看着方平安,纱绮罗咧嘴一笑,她抬起手,艰难的将发鬓处挂着的白凯摘了下来,拿在手中,然后在方平安与喵路由一脸懵逼的表情中,将同样一脸懵逼的白凯从剥离中丢了出来,直直的落在了方平安脚下。
    白凯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腹部十几条似是小爪子似的触手抓地,慌忙的冲向纱绮罗的方向,它吃力的钻进不断剥离的空间,想要回到纱绮罗身边,却万万没想到,它刚钻进去,就被纱绮罗一脚又给踢了出来,四仰八叉的摔在方平安脚旁。
    ???
    这是几个意思撒?
    白凯一脸懵逼的看着逐渐消失的纱绮罗,口中发出隆隆虎吼,似是质问,似是悲鸣。
    而纱绮罗的身影逐渐消失,最后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
    白凯看着纱绮罗消失,原本不大的身躯开始发出一阵阵爆豆声,咔咔作响,声音越来越大!
    最终,白凯再次化作遮天蔽日的巨兽,仰头嘶鸣,它鱼尾用力一摆,庞大的身形,嘶轰一声,化作一阵破空白虹,消失在半空中。
    风压猎猎,白凯巨大的身形随之消失不见。
    只留下原地一脸懵逼的方平安,与趴在他头顶,目光隐晦不明的喵路由。
    喵路由一双小爪子微微握起,抓着方平安刚长出不多的头发茬,心里有些想不清楚。
    方穷穷怎么会认识这种……恐怖家伙!
    没理由啊。
    还名字叫纱绮罗,呵!
    明明姓纱布!
    因为本体无法降临在人类世界,所以通过某种献祭,或是其他契约的方式,降生在人类世界,行走的分身吗?!
    纱绮罗……作为人类的名字,似乎也还蛮合理的,与之相比,似乎比自己这个喵路由的名字好多了呀……
    喵路由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最后想到名字上,顿时感觉非常不爽,等到它回过神时,方平安已经回到了酒店,准备退出死亡之境。
    方平安看了一眼望向自己的喵路由,似乎知道它心里在想什么似的解释道:“害,赶紧退出死亡之境,然后老实睡一觉,这年头太危险了,这一晚上出了多少意外,出去浪没浪成,还差一点把自己浪没了!”
    …………
    清凉山。
    清凉观,祖师堂。
    单手拎着木魄永昌棺的佝偻老人此时一手扶着棺材,坐在祖师堂内的梨花木太师椅上,老人微眯着眼,看向坐在祖师堂正中蒲团上的李阳离,笑道:“修道修道,修仙修仙,凡人远离红尘,没了人情味,便是仙?狗屁的长生久视……害人不浅呐!”
    邋遢中年汉子,也就是李阳离,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大咧咧道:“堂堂兵家大佬,不会真是闲的没事,就扛着一副棺材板子,跑过来找我聊这些不搭边的腌臢狗屁话吧?”
    “再说了,修道修仙,修出一条道,一人和一山,这么简单的道理,您还能不知道?”
    佝偻老人忽然又道:“用那些秃驴的话讲,人生在世,如在荆棘中行,人生苦,众生皆苦。”
    李阳离从蒲团上站起身,弯腰拍了拍膝盖,咧咧嘴,“您拿这副棺材板子,自己找个地儿,爱埋哪就埋哪,别埋在我清凉山就行。”
    邋遢道士伸手挠挠头,“我这清凉山土薄,盖不住您这么大一尊……神仙?反正您的算计我也清楚,不过我这,不成!”
    佝偻老人闻言呲牙一笑,从太师椅上站起身,脚尖踢棺,顺势将棺材扛在左肩头,然后空出的右手一抖,刻着“魂去来兮”的黑皮灯笼出现在老人右手。
    老人就这样转过身,慢步走出祖师堂,
    “众生皆苦,我肩挑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