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们……”
    站起来的彼得发出不同以往的声音，变成了一阵低沉的老年声。
    “你们似乎对我很不尊重。”
    苏雷与杰洛特停下说话，一齐看向彼得。
    “彼得？”
    苏雷疑惑地喊了一句，“身体很强壮嘛，没有倒地不起。”
    “杰洛特，你还是太老了，连一个普通人都无法打倒。”
    苏雷笑嘻嘻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彼得。
    “老板，面前的人，恐怕不再是彼得了。”
    杰洛特盯着彼得眼睛，一片漆黑。
    没有半点人性的味道。
    “牛仔先生说的不错，我那可怜的契约者已经昏迷了。”
    “彼得”对着杰洛特夸赞道，“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可是传说中的魔鬼哦……”
    “来，先生们，把害怕写在脸上可以吗？”
    “彼得”慢慢悠悠地踱着步，一点也没有把二人放在眼里。
    “完全黑色的眼珠。”
    苏雷也发现了“彼得”的不同，直接将手机掏出来，对着“彼得”一阵狂拍。
    “魔鬼先生，给点笑容……”
    闪光灯照的“彼得”的脸一阵黑白。
    “你的气味我让我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彼得”盯着苏雷的脸，本来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思索之色。
    “我们当然很熟悉。”苏雷将手机收起，揉着拳头走向“彼得”。
    “老板……”杰洛特在后面喊了一句，苏雷这么走上去，多少有点冒失。
    苏雷回身轻轻向杰洛特摆摆手，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你算计我两次，还让我报废一辆车。”苏雷身形一闪，爆发出一股常人比不上的速度。
    “奶奶的，找你好久了！”一句国语粗口爆出。
    苏雷对于彼得身后魔鬼可谓是怨气冲天。
    今日逮到机会，先揍一顿解解气。
    “彼得”嘴角露出一丝讥讽，动身想闪，可苏雷的速度更快！
    慢了一拍，苏雷已经来到身前。
    咚！
    一拳轰在“彼得”肚子上，这一拳要比杰洛特的鞭腿力量超出太多。
    咔——
    “彼得”被苏雷重重轰在礁石之上，撞碎了一块凸起的礁石，上面贝壳乱飞。
    “彼得”的身体更是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骨折声。
    杰洛特在后面目瞪口呆看着苏雷这一拳。
    威力竟然如此恐怖！
    这下“彼得”得死透了吧。
    “没用的……我只是附身在彼得身上。”杰洛特正猜测着，却听到大坑中的“彼得”发声。
    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彼得”抖了抖身体，看着苏雷道。
    “你就是那个强大的灵魂，我想起来了。”
    “你的实力得到了我的认可。”
    “在人类群体中，你算是出色的。”
    “我可以将这个契约者交给你处置。”
    “而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愿望……只需要你跟我签订一份契约……”
    “彼得”嘴角上扬，一股指指点点的味道产生。
    咚！
    这种语气，换来的是苏雷又一拳。
    “彼得”被苏雷轰飞到更远的位置，距离掉下礁石只差一英寸。
    “够了！”
    这次“彼得”反映很快，在空中的时候，就做了几个卸力的动作，堪勘在礁石边缘停住。
    一声怒喝从“彼得”口中发出，白挨两拳令“彼得”恼羞成怒。
    一股暗红的火焰从“彼得”皮肤下面钻出，在他身上游动着。
    片刻之后，“彼得”身上的伤口消失不见，原本凹陷下去的胸勒部位也恢复原样。
    “人类，你已经触犯了魔鬼之王的威严！”
    “彼得”周身火光大冒，一个由火光构成的虚影出现在他身后。
    虚影具备大概的人形，但是却比人类多了一条尾巴，头上长着一根独角。
    阵阵黑烟不断从“彼得”周身冒出，脚下的水迹不断蒸发，小鱼小虾在火焰之下迅速蜷缩变红，然后碳化。
    “哇！”
    苏雷发出一声感叹，掏出手机就是一顿拍。
    “杰洛特，我敢保证，你在电视上绝对见不到这么好的特效。”
    杰洛特仰头看着发狂的“彼得”，拳头紧了紧。
    事情有点难办了啊。
    他没有像苏雷一般的大心脏，杰洛特在脑海中疯狂地思索着应对之策。
    “彼得”此时浑身冒火，连鱼虾都能瞬间碳化。
    自己不过是血肉之躯，强行突破火焰，给彼得灌下驱魔药，似乎有些不切实际。
    “人类，你可以称呼我——米勒斯·诺顿·卜丘。”
    火焰炙烤着周围的水汽，虚晃地令人看清不“彼得”的脸。
    苏雷盯着火焰看了一会，突然笑道，“卜丘，你这是地狱火吗？”
    “人类，你猜对了。”
    有着地狱火护体的“彼得”，此时应该称呼为“卜丘”。
    卜丘从火光缭绕中伸出一只手，“人类，虽然你很强大，但还不是最强者。”
    “与我签订契约，你将会得到你梦寐以求的力量。”
    “你这个家伙，为什么老想着与人签订契约。”
    苏雷抱着双手，看着气势冲天的卜丘自言自语道。
    “彼得就是跟你签下契约了么？”
    “没错。”卜丘哈哈大笑。
    “他为了他的儿子能够活下去，与我签订了契约。”
    “代价，不过是每个月为我提供13个灵魂，他的儿子就能获得一个月的生命。”
    “你强迫他签的？”
    火焰中的卜丘听到苏雷对它的质疑狠愤怒，激动地挥了挥手，卜丘吼道。
    “不，我们尊重契约和自由的意志……”
    “我们不会强迫任何人，我们也不会违背契约。”
    “彼得的心打动了我，他比那些整天只会祈祷，希望别人施舍的人更配得到幸福。”
    苏雷呵呵一笑，“从你的嘴里说出幸福，可真是讽刺。”
    “你不明白，上.帝抛弃了他，小约翰只有在我的帮助下才能活下来，不然，他早就死于一个月前。”
    “真有这么神奇？”苏雷向前一步，似乎有些意动。
    卜丘见到苏雷动作，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手一招，一团火焰从身上分离出来，飘到苏雷面前。
    火焰散尽，露出里面一卷羊皮纸。
    “拿起来，滴上一滴血，我们的契约就成立了。”
    卜丘蛊惑道。
    嗤——
    将羊皮纸展开，苏雷看着上面的文字。
    一接触到苏雷的手，上面的文字就变成汉语与英语两种，在下面还有一种苏雷不认识的语言。
    “这是什么？”
    “这是魔鬼的语言。”
    见到目的快达成，卜丘给苏雷解释起来。
    “文字只是表象，只要接触到签订者，上面就会转化为签订者能理解的文字。”
    “即使签订者不识字，上面的信息也会化为一股意识流让人理解。”
    “不用担心，双方的条款都是一致的。”
    卜丘解释道，见到苏雷还在犹豫，他有些急切。
    苏雷低头不语，仔细审视着羊皮纸，在他看来，羊皮纸上的文字有些虚幻。
    “我所付出的，就是签约时我所拥有的财富？”
    “没错。”卜丘诱惑道，“我向来讲究公平的交易。”
    “我只需要你现在的财富，哪怕你现在只有一美元……。”
    “凡有所求，必有代价。”
    “是么，似乎我占了大便宜……”
    苏雷的眼睛微微一胀，一股清灵之感出现。
    在苏雷的注视下，羊皮纸上部分虚幻的条款的后面，一行小字浮现……
    “财富的范围：签约者的灵魂、金钱、生命、信仰、来生、善心、信念……以及所有契约发起者在意的东西。”
    “呵呵……”
    魔鬼的本质，便是伪善与欺诈么。
    签吧……签吧……
    贪婪地看着苏雷，卜丘心痒难耐，这种强大灵魂，足够他在地狱修炼100年了。
    见到苏雷拿起契约，卜丘目不转睛地看着苏雷的动作。
    迎着卜丘那炙热的眼神，苏雷提起羊皮纸两角，轻轻一扯——
    撕拉！
    羊皮纸化为火焰消散。
    “我又不想签了……”
    若无其事的拍灭手上的火，苏雷带着笑意看着卜丘。
    你能拿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