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高兴的太早了。
    小皇帝的后~宫嫔妃他最终还是没有睡到。
    因为“曹公公”拍马杀到了。
    他抬手便把所有的绿头牌都掀翻，然后冷声道：“陛下今日龙体有恙，就在御书房歇息了。”
    敬事房公公张大了嘴巴看着失态的“曹公公”，愣是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他是个公公，不懂什么情情爱~爱的，否则分分钟就能发现“曹公公”这副样子是在吃醋。
    牧之咳嗽了两声，然后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退下吧。”
    “是。”
    敬事房公公虽然不解，但还是依言退下。
    然后牧之沉着脸看向了“曹公公”。
    “这就沉不住气了？你要把我们都害死吗？”
    “曹公公”很委屈：“你不能碰这些脏女人。”
    牧之气笑了：“我不碰她们难道喷你？”
    “我没意见啊。”
    “我有。”
    牧之心说少林武当也是狠，非要上官星风留下来扮演“曹公公”，也不怕上官星风穿帮。
    打着保护自己的口号，实际上估计还是让上官星风监督自己，免得自己在女色上太过乱来。
    毕竟原来的小皇帝并没有多么好色，假如牧之突然转变性情，虽然暴露的机会不大，但总归是有几分风险的。
    把上官星风留在牧之身边，既可以监督牧之，又可以保护牧之，也避免了上官星风出去找他们的麻烦，一举数得，简直完美。
    只不过对牧之来说，就不是多么完美了。
    上官星风是个纯憨憨，牧之不担心自己暴露，但很担心上官星风会暴露。
    “上官教主，你要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要做与你的身份有冲突的事情，否则我们两个很可能会一起死。”牧之提醒道。
    上官星风嫣然一笑：“不能同生，但求共死，本座觉得很浪漫。”
    “我觉得你可以去死了。”牧之无语。
    上官星风捂嘴娇笑：“放心，有我保护你，我们不会有危险的。不过你今天刚替换了小皇帝，需要时间来适应皇宫的环境，免得露出破绽。十天半月之内，你见的人越少越好。”
    上官星风这话说的倒是老成谋国。
    关于朝廷上下的人，以及皇宫~内部会与皇帝发生接触的人的资料，杜峰已经开始整理，很快就会送到他的手上。
    东厂的资料上官星风也会加紧整理，保证牧之不会对朝政两眼一抹黑。
    牧之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这些资料背下来，免得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出马脚。
    当前状态下，牧之最好的办法就是苟着，苟到把资料记得差不多了再出山。
    好在自从牧之把《大阴阳真经》推广开来之后，小皇帝就开始深居简出了，也很少召见大臣奏对，所以他苟一段时间，外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异样。
    再加上有“曹公公”给他打掩护，不让世人产生怀疑还是做的到的。
    牧之是一个能听得进劝的人，分析了一波利弊之后，牧之选择从善如流。
    “你加紧整理东厂的资料，我会在这几天内开始临摹皇帝从前的字迹，免得日后露出马脚。你记得把御书房上下的人都换成东厂的人，然后掌控住他们的生死。”
    想要假扮皇帝，的确不是说假扮就能假扮的了的。
    一个人的笔记是固定的，轻易不会改变。
    一个人的习惯也基本是固定的，身边的人很熟悉。
    在邓加尔的帮助下，牧之可以在相貌上和小皇帝一模一样，但是在细节方面，邓加尔帮不了他，还得他自己多多努力才行。
    好在牧之真的很努力，他知道事情的轻重。
    未来十天，牧之都没有走出御书房。
    全部的时间牧之都用来看资料以及临摹小皇帝的字体。
    十天后，牧之走出御书房，迎着太阳伸了一个懒腰。
    杜峰主动迎了上来，向牧之汇报了一个并不意外的消息：“太后病了。”
    牧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着急：“怎么病了？太医去看了吗？”
    杜峰恭谨的回答道：“太医已经前往慈宁宫，陛下可要起驾前往？”
    “前面带路。”
    “是。”
    牧之和杜峰都知道这次去慈宁宫的目的。
    作为名义上可以废除皇帝的人，太后是必须要病的。
    没病就创造病。
    事实上，没有把太后杀掉，而只是让太后生病，还是因为他们担心牧之会应付不来葬礼上的繁琐流程与仪式，万一中间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就很可能被人察觉。
    所以，太后生病是最好的。
    而牧之这一次去慈宁宫，除了名义上要看望太后之外，也要经受住太后的考验。
    如果能把太后瞒过去，也就有希望能把其他人瞒过去。
    退一步说，就算瞒不了其他人也无所谓，因为只有太后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废掉皇帝改立新君的，其他人这么干就是谋反。
    到了慈宁宫后，牧之见到了躺在病榻上，瘦骨嶙峋的太后。
    太后瘦倒不是病的，而是她一直吃斋信佛，而且饭量极小，一直都这么瘦弱。
    在世人看来，这是太后体弱。
    在牧之看来，一个太后一辈子只敢吃斋礼佛，年轻时候得干了多少亏心事才会怕成这样啊？
    太后不知道牧之的想法，看到皇帝来看望自己，太后的脸上出现了欣慰的笑容。
    “皇上你政务繁忙，无需来我这里的。”
    牧之深情的看着太后，柔声道：“母后放心，朕一定会让太医治好你的。”
    太后并没有这个把握，她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故而不做这个奢望，而是直言道：“皇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哀家的身体早已油尽灯枯，皇上你不要为难太医。”
    “母后，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太后没有再给牧之说客套话的机会，以她的身体状况，刚才说了那么一大堆，已经很累了。
    “皇上，你去处理政务吧，哀家有些乏了。无需为哀家的身体担忧，哀家会照顾好自己的。”
    太后下了逐客令，牧之自然求之不得，顺势离开了慈宁宫。
    走出慈宁宫的那一颗，牧之和杜峰对视了一眼。
    杜峰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刚才全程都没有发现异常。
    以他陆地神仙的实力，若太后在说谎话，那心跳语速等反应是绝对逃不过他观察的。
    所以太后刚才是真的被他骗了过去。
    牧之松了一口气。
    搞定太后，是时候开始搞事了。
    他直接吩咐杜峰：“将丞相和六部尚书都叫到御书房，朕有事要找他们商量。”
    杜峰有些迟疑。
    牧之眼神微眯，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还不快去？”
    感受到牧之的怒意，杜峰心中一凛，随后躬身道：“末将遵命。”
    刚才他确实是反应慢了。
    牧之现在是皇帝，周围还有其他侍卫的情况下，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违抗牧之的命令。
    无论牧之说的什么，他都应该立即应下才是。
    他只是担心牧之要搞事，之前木真人向他科普了一下牧之可怕的搞事能力，导致杜峰有些担忧。
    毕竟牧之要他叫的是丞相和六部尚书，已经是朝廷顶尖的大臣了。
    杜峰脑海中思绪纷飞，不过刚转身走了两步，又被牧之叫了回来：“等等，把英国公成国公卫国公也一起宣来。”
    杜峰内心一苦。
    牧之这是要做什么？把朝中文武大臣的顶尖大佬都叫到御书房，难道想一网打尽吗？
    杜峰内心惴惴不安的去叫人，真的很担心牧之会来一把团灭。
    他想多了。
    牧之又不是杀人狂魔。
    在牧之看来，杀人是效率最低的方式之一。
    当然，如果有人不听话，该杀还是要杀的。
    半个时辰后，御书房。
    牧之看着面前两排朱紫大员，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一句台词：
    “文官袍子上织的是禽，武馆袍子上织的是兽，穿上这身朝服，你我哪个不是衣冠禽兽？”
    面前这十个人，就是当朝衣冠禽兽中的翘楚了。
    “衣冠禽兽们”已经许久没有见皇帝，突然被牧之叫到御书房来议事，大家都有些好奇。
    互相对视了几眼后，还是当朝官员之首的丞相打破了沉默：“陛下，今日叫臣等来此有何训示？”
    牧之目光放在丞相身上。
    这个又老又胖的家伙做丞相已经八年了，根据资料显示，刚当上丞相的时候，这货还很苗条。
    八年后，体重至少涨了一倍。
    身家嘛，估计涨了几百倍。
    大贪官啊。
    不过贪官归贪官，他的办事能力还是有的，否则也不可能霸占丞相位置八年。
    而且贪官一般都更有眼色，会抱紧皇帝的大~腿。
    想到这里，牧之对这个老胖子产生了一些兴趣。
    或许，这家伙会成为自己的帮凶也说不定呢。
    “这次叫你们来，是想和你们讨论一下改革的事情。”
    牧之此话一出，御书房内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改革，这两个字是有魔力的。
    每个朝代，都会有几个改革的勇士。
    然后，生的伟大，死的惨烈。
    但凡是改革先锋，能寿终正寝的，极少极少。
    而今天御书房的这十个人，几乎都已经位极人臣。
    改革是重新分配利益的运动，他们作为既得利益者，谁都不想被割肉。
    所以，大家只是倒吸凉气，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附和牧之。
    牧之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虽然是装出来的。
    “怎么？尔等作为朝廷的股肱之臣，对于当前朝廷面临的艰难局面难道都没有放在心上？”
    丞相有些心慌。
    牧之这次没有提前给他暗示啊。
    而且改革这种事情，也不适合他干啊，他都这么大年纪了，随时准备退休呢。
    但凡沾上革新派的名头，说不定就会被秋后算账，想到这里，丞相决定这次当一个缩头乌龟。
    可惜，牧之点名让他回答：“丞相，你作为百官之首，表个态吧。”
    丞相想哭。
    但皇帝的面子不能不给，他只能哭丧着脸问道：“陛下准备改革什么？”
    “很多，首先一条，就是提高你们的俸禄。现如今官员的俸禄实在是太低了，简直是逼你们去贪污。”
    听到牧之这样说，大家纷纷来了精神。
    敢情是改革这个。
    那我们双手支持啊。
    “陛下圣明。”所有人齐齐高呼。
    牧之扯了扯嘴角。
    他倒不是为了收买人心，官员明面上的俸禄确实太低，靠俸禄是养不活家里人的。
    这种情况下，清官也很容易变成贪官。
    想要马儿跑，得让马儿先吃草，这个道理很简单。
    “户部尚书负责给百官制定新的俸禄，一定要结合当下的物价，让朝廷官员们生活的有尊严。当然，拿了更多的俸禄，谁要是敢再贪污受贿，惩罚也要比之前严苛一倍。”
    牧之说到最后，声色俱厉，但在场的人都是老狐狸，全都不动声色，再次高呼陛下圣明。
    圣明的陛下继续改革：“第二，给国库松绑。冗兵、冗官、冗费，该开除的都给朕开除，朝廷不养废物。”
    听到这里，在场诸人全都心中一凛。
    “三冗”是每个朝代都会面临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基本是无解的，对这个问题下手的人基本都死的很惨，因为要对付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丞相咬牙劝了牧之一句：“陛下，此事难度极大。”
    “朕养你们就是干难事的，不然养你们做什么？”牧之没好气的说：“当然，朕也不为难你们，先给你们打个样。若论蛀虫，普天之下最厉害的就属藩王。从今以后，朝廷以及地方不再向藩王提供任何收入，让他们自给自足。”
    大家全都惊呆了。
    在确认牧之不是在开玩笑之后，大家齐齐跪在了地上。
    丞相更是痛哭道：“陛下不可啊。”
    “朕意已决。”
    “陛下，如此一来，藩王一定会造反的。”英国公头上的冷汗直接就下来了。
    牧之摆了摆手，很淡定的说：“问题不大，本朝是把藩王当猪养的，早把他们养废了。他们敢造反就把他们全灭了。”
    英国公的冷汗流的更厉害了。
    这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
    “臣斗胆，陛下何故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