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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梦遗 作者:它似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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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拿不着……你信不信……”

    “信,我还真特别信,”赵维宗在他身前蹲下,近乎慈爱地顺了顺这人后脑勺被血污黏住的头发,“这么一想我好像有点亏,要不再揍你一顿?算是花钱买痛快了。”

    魏远之好像已经无力回答,趴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喘着粗气,并伴随轻微的抽搐。

    赵维宗无趣地靠回墙上,捡起地上的烟盒,挑根没溅上血的抽了起来。他不喜欢抽烟,但此刻他慢慢从刚才的厌恶和恼怒中清醒过来,突然有点发懵——

    这也太魔幻了吧。

    我,在二十二岁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把老板的儿子,给揍趴下了?

    他并不想再继续思考后果,颓然把大半根烟扔掉,侧目望去,正见着一个身影飞速从巷口朝自己的方向奔来。

    不是别人。

    是孟春水。

    那人在这片“斗殴遗迹”前站住,心神未定、满目错愕地看他。背后是高楼林立间半抹窄仄的夕阳。于是赵维宗也回看过去,他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快,比刚才打架的时候还快——

    相视就在一瞬。

    孟春水看见暮色昏暝中,赵维宗流着鼻血,眼光像电。他看见赵维宗忽地弯眼笑了,像是对一切都了然。

    他听见他说:

    “你来啦?老齐?”

    孟春水仍愣在原地。

    赵维宗却向他走去,跨过地上魏远之还在抽搐的身体,并没有重逢标配的热泪盈眶抑或长篇大论。他软软地靠上孟春水的肩头,像是很累很累了。然后缓了一会儿,喘匀了气道:

    “快过去踹这玩意儿几脚,然后帮我把他弄医院去。”

    第54章

    车开到一半,魏远之差不多恢复了意识,在后座歪躺着,嚷嚷要报警。

    赵维宗则侧过头去跟孟春水说:“手机借我一下,我的刚才扔巷口忘拿了,估计八成也摔得殉职了。”

    孟春水腾出只开车的手,从身侧座椅夹缝里拔出个黑色通勤包来,递给他道:“在里面。”

    赵维宗眨了眨眼,接过黑包翻找:“你还真放心我翻,看来这两年没干什么亏心事。”

    孟春水目不斜视:“都是工作的。”

    确实,这包里除了钱夹跟手机之外,只有两个磁盘。

    魏远之受了冷落,可是一万分的不乐意:“你俩怎么还聊上了?我要报警听见没?我要告你们暴力拘禁!”

    赵维宗头都不带回,低头端详着孟春水的手机,淡淡道:“报啊,等着你报呢。哦对,手机刚才掉没了对吧?找我借我就给你。”

    魏远之龇牙咧嘴地向前扑:“我他妈要日你——”

    赵维宗乐了,余光瞥着孟春水,他笑着说:“学长还真不长记性。”

    “操,”魏远之浑身扯得发痛,散架一样坐回到后座上,“把门锁打开,我要下车!”

    “也行,不过我们本来是要送你去附近医院瞧瞧的,这都快送到了,要不你自己走过去?”

    魏远之闻言,愣了愣,然后便只哼哼不说话了。

    没过两分钟,车内突然响起一阵电子铃声,类似街机拳王争霸的开场白。

    孟春水听到这声,本来车开得好好的,突然就来了个急刹车。仔细看他耳朵根已经红了。

    赵维宗则靠着车玻璃大笑,昏暗光线下,脸被手机屏幕的荧光映得发亮。

    只听他说:“黑莓手机居然也能下载我那些小游戏。”然后便抱着手机玩起来,再时不时来上那么一句:“太他娘的好玩了,当年我真是个天才。”又或者是:“你还下了这个呀,太全了,我自己都忘了还做过这么弱智的玩意儿。”

    孟春水不接这茬,只是偶尔问句“空调冷不冷”“鼻血止住了吗”之类的话。

    魏远之躺在帕萨特硬邦邦的后座上,只觉得浑身酸痛,人生灰暗,自己仿佛不存在。他想这俩人在搞什么鬼,又想那狗屁医院怎么还没到。

    等到了医院门口,魏远之却又赖着不走了。他刚一下车就半倚在车门上,哭丧着脸道:“不成,我一人走不动。”

    赵维宗拍拍孟春水的肩膀:“你送他进去吧。”

    “你呢?”

    “我不上去了。”

    孟春水盯着赵维宗脸上的几块擦伤,不动地方。

    “没事儿,我这点小状况不至于上医院,”赵维宗冲他笑,“而且我妈现在也跟这医院住着呢,别一会儿碰上那就太搞笑了。”

    于是孟春水把车在马路边的车位停好,颇有些不情愿地搀起那个还在哼哼唧唧的一米九大块头,踏上台阶往医院大楼里面走去。他想着一把这位送到挂号处自己就溜。走了两步,又听见身后赵维宗好像摇下了车窗,正对他说:“快去快回,一会儿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呢?孟春水想。

    太多了。他又想。

    但他并没能做到快去快回——那魏远之居然连怎么看病都不会,又不知哪来的力气,顶着一身腥气冲天的血污站在医院大厅里,冲着孟春水的背影大骂,义愤填膺地说他不负责任。这可引得好一大群医生护士围观,硬是把魏远之弄到了急诊室。同时孟春水也未能幸免,被拉到病房外面盘问了半天。

    最终他没办法,摆出标准的纯良微笑,对着护士长阿姨再次重申,说那家伙只是喝多了,可能跟人打架被揍成了这样,是他半路遇上捎到医院里的。他又说自己赶着去开紧急会议,晚了老板会扣钱的。

    护士长想起自家那个天天加班的儿子,心一软,放他走了。

    往回走的短短一段路,孟春水想了很多。他猜测赵维宗一定会问他这两年去了哪,到底在干什么,会问他为什么要装老齐,还会问他接下来准备怎样,是不是还要走。说真的,他都没想好该怎么回答。

    事实上赵维宗只需问句当初为什么不说句话就走,就能把他问得哑口无言。

    这些事情都是在见到赵维宗前没想过的——当时他接到电话急得发疯,脑子里只剩快去救人一个念头。

    谁知道是这么一个哭笑不得的结局,好在赵维宗没事,这也就够了。

    然而当孟春水满心踌躇地回到车里时,却发现那人已经睡着,半靠在车窗上,脸上是半干的血迹,手里是玩了一半的“铁甲老鼠勇斗魔王猫”。他皱着眉,睡得不安详。

    睡吧,你很累了。孟春水如是想着,从后座捞起一件备用的夹克,轻轻盖在赵维宗身上。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儿,又能去哪儿,于是干脆哪儿也不去。就那么坐在驾驶座上,侧耳听着赵维宗并不均匀的呼吸。

    最后一丝天光也消失在遥远的城市边缘,路灯早已亮起,他们旁边的车道上,总有飞驰的自行车掠过。人行道对面的烧烤架子支起来了,老板举着一串串羊腰腾云驾雾,旁边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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