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风听了这个声音,心中一喜,正愁找不到这个人,急忙回过身来,笑着说道:“七哥,我是要回府,但既然在这里遇到七哥,我要请七哥好好的喝一杯。”
那人果然是武克邪,笑问道:“为甚么一定要请我喝酒?”
韩风道:“七哥帮过我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武克邪想了想,笑道:“哦,我明白了。区区小事,韩兄弟何必放在心上。”
韩风道:“不不不,这顿酒是一定要请的。”
两人结伴走了两条街,见前方有座酒楼,甚是雅致,便一块儿走了进去。
韩风生怕别人打扰,要了一个包间,也没点酒,只要了一桌的菜。
武克邪坐下之后,打趣的笑道:“韩兄弟,俗话说有菜无酒不成席,你这是唱的哪一门子戏。”
韩风道:“七哥喝过的酒千千万万,只怕未必喝过这等酒。”说完,将许翠彤送给自己的那个葫芦拿了出来。
武克邪见了,惊讶地道:“这葫芦是个宝物。”
韩风道:“它的确是个宝物,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七哥,你尝尝这酒的味道。”给武克永倒了一杯。
武克邪拿起酒杯,闻了一闻,尝了一小口,回味了一下,叫道:“此酒乃人间极品,我还是第一次喝过,这酒叫甚么名字?”
“醉梦。”
“醉梦?果然酒如其名,我只是喝了一口,便有了做梦一般的感觉。”
“七哥,这酒不能多喝,你若是不胜酒量,告诉我一声。”
“好。”
当下,两人一边吃喝一边谈了开来。
韩风问起那晚的事,知道武克邪虽然被上官慕蝶追了一程,但最后还是被他甩开,至于上官慕蝶还找不找他算账,他也不担心,反正上官慕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胆子再大,也不敢去皇城闹,他随时可以回皇城那座很少居住的皇子府。
不知不觉间,两人说到了王铳被魔鬼之剑所杀的事上来。武克邪甚为惋惜,说自己年少的时候,曾经见过王铳两次,对他的为人很是佩服。说着说着,便说到了文无名的事上来。
韩风道:“七哥,你之前怀疑过文无名的身世吗?”
武克邪摇头道:“我根本就没想到他会是我的十二皇弟,宝妃娘娘的事,我当年知道的比六哥还少。我在临安的时候就知道你与文无名有些交情,所以上次得知‘欢喜教’的人会去找你的麻烦,便将这件事告诉了你,没想到他当天就追了上去,当真是条不折不扣的汉子。”
韩风道:“对了,七哥,你怎么知道‘欢喜教’的人要找我的麻烦?”
武克邪道:“十一年前,我曾经去过西域。西域是一个比较混乱的地方,除了朝廷所封的法王之外,自封的法王便多达几十个,总的来说,西域是个西域僧人横行的地方,大大小小的教派就有上百个,势力最大的几个便是红教、白教、黄教、花教、显教,以及黑教。
黑教最为古老,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没落,但影响力还很大,只是很少见到教内的人出来宣扬教义。红教、白教、黄教、花教同为一宗,早在几千年前是为密宗,其中红教的人数最多,支派也多,我当初在西域游历的时候,就见到了十多个支派。至于显教,也叫显宗,与密宗属于两大宗派,但这数千年来,影响力大不如前。
欢喜神佛原是中州的一个富家子弟,年轻的时候曾经游学密宗四教,佛法没有学到多少,却将密宗四教的功法学了不少。早在两百五十年前,他就得到了佛门六大绝学之一的《欢喜禅功》,修炼有成之后,便在西域开创了欢喜教,广收门徒,不但密宗和显宗的一些弟子跑到了他的门下,就连许多武林中的败类,也投入了他的欢喜教之下,得到他的庇护。
西域教派之间互相厮杀,争夺地盘,朝廷虽在西域设立了三个军事据点,加起来的兵力多达九十万,但也无法控制局面,久而久之,西域就成了不少犯人逃入的地方,好些通缉犯逃到西域之后,改头换面,成了各教派中的人物,有的甚至还身居高位。
欢喜教控制了方圆三千多里的地方,我那年进入西域之后,在欢喜教的地盘上遇到了几百个欢喜教的人,为首的那个正是欢喜教的左护法。这人原是武林中的一大恶人,后来跑去西域与欢喜神佛示好,成了左护法。
你离开京城没多久,我就在京城看到了他,心想西域离京城甚远,他怎么会跑到京城来,便偷偷地尾随其后,结果看到他进入了一座豪宅。我查了两天,终于让我查到他这次是奉了欢喜神佛之命,前来京城与京中的一个元老密谋对付你的。”
韩风诧道:“我与京中的元老既无往来,也无过节,这个元老为甚么要对付我?”
武克邪道:“韩兄弟,我虽然已经十多年远离朝政,但也知道你在临安亲手斩杀的王文冲,是这个元老的门孙。”
韩风吃惊地道:“这个元老究竟是谁?”
武克邪道:“他就是曾经提拔过上官不破,赋闲在家长达一百多年,但在朝内仍有极重影响力,曾经官至丞相,退职后被封为太师的李长秋。”
韩风听了,面色一变,道:“原来是他。”
武克邪笑道:“你既然听说过他的名字,应该也知道他在朝中有多大的威望了吧。他的来历甚大,太祖皇帝打下江山之后,曾经分封了十大王,二十四公,三十六侯,七十二伯,而他的养父正是二十四公排行第二的‘靖国公’李恭孝。”
韩风虽然听说过李长秋的名字,但也不清楚他是怎么取得今日在朝中的地位的,如今从武克邪口中得知他原是来“靖国公”的养子,才明白他为何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韩风道:“王文冲既然是他的门孙,也难怪他会看我不顺眼,只是他与欢喜神佛有甚么关系呢,竟然能请得动欢喜教的高手。”
武克邪道:“这个问题你问别人,十个有九个不知道,而我就是那个知道的人。据我所知,欢喜神佛俗名姓李,与李长秋的生父是堂兄弟。李长秋两百年前曾经镇守过西域,若非他的帮助,欢喜神佛也不会那么快将欢喜教发展壮大。后来他调职到京城后,与欢喜神佛经常保持书信来往,二十多年前还去了一趟西域给欢喜神佛祝寿。”
韩风道:“原来如此。”便将上次遇到“欢天喜地”的事说了。
武克邪惊讶地道:“韩兄弟,你倒有本事,将这四个老儿惊走了。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把这事告诉六哥,六哥现在是监国,比太子的身份更有权力,他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给李长秋施加压力,那么一来,近一两年内,欢喜教的人就不敢对你放肆了。”
韩风点了点头,道:“既然七哥都这么说,我改日遇到了六哥,就跟他说说这事。”
两人喝到这里,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而武克邪也已经不胜酒量,两人便约定下次再会,从酒楼里出来后,分手而去。
韩风回到了侯爵府,稍作歇息,包了一些下酒菜,外带杯筷,让龙一拿着,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去坟地找棺材生。一个时辰后,也就是快到二更的时候,两人来到了坟地。
进入坟地深处,那口黒木棺材就放在原处。
听到动静,棺材生从里面坐了起来,笑道:“韩小子,老夫早就知道你不会爽约的,咦,这位是谁?”
韩风道:“他是我的随从,名叫龙一。”说完,转动“金浮屠”,将十多坛酒释放了出来,就落在棺材的边上。
棺材生伸手抓了一坛酒,拍开封泥,一扬首,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一直将整坛酒喝光之后,随手一扔,将酒坛子摔得稀烂。
韩风让龙一将菜包打开,说道:“棺老,这里有吃的,你尝尝。”
棺材生闻到了肉香,笑骂道:“他娘的,老夫也有三十多年没有吃过肉了,今晚就吃个痛快。”也不用酒杯和筷子,一手坛子,一手拿肉,胡吃海喝起来,口中啧啧有声。
韩风四下看了看,见飘然生没在,颇有些失望,他之所以带酒杯,到有一半原因是为飘然生准备的。
“你看甚么?是不是在找飘然生?”
“他老人家呢?”
“这老儿就是个孤魂野鬼,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得超过一天,此时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话声方落,飘然生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说道:“背后说人坏话,当心挨雷劈。”
棺材生大笑道:“哈哈,我倒想挨雷劈,只是这几十年来,雷总是不来找我。咦,你带谁来了?”
忽见两条人影出现在数丈外,内中一个正是飘然生,另外的一个,却是个中年道人。这中年道人身长七尺,只比韩风矮两寸,面上带着春风一般的笑,仿佛永远不会生气似的。
棺材生见了这人,居然收起了笑脸,站起来惊异地道:“原来是你这个老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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