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实在也不是谦虚。
    他最大的愿望是能够在静江过上平静的生活。
    甚至于在遇到爱恋之前，白歌都不打算拾起自己升格者的身份。
    但现在，要让自己晋升二阶，将自己的命运与历史上的著名存在绑定到一起，甚至还得参加更加激烈的抓捕升格者犯罪活动，说实话，白歌没什么心理准备。
    “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白歌问道，虽然他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已经很清楚爱恋的性格，知道她既然说出这种话，肯定就是已经决定好了的，但还是试着挣扎了一下。
    “这个办法最简单快捷，不是吗？”
    爱恋反问。
    确实。
    静江分部吸纳了白歌，需要让他迅速提升实力，成为即战力。
    而调查那些药剂，与非法组织接触，了解背后的势力，一位犯罪者显然更方便。
    更不用说，白歌本身是阴影原型的升格者，而静江分部正好前几天缴获了一件承载着亚森·罗平历史残片的深渊遗物，用来给白歌晋升正好。
    等等......
    白歌这么一思考，发现问题好像有点不对。
    “你在什么时候想到这个办法的？”
    是发现药剂可能与升格者有关，难以调查的时候？
    是发现抢来的深渊遗物正好能帮白歌晋升的时候？
    又或者，是在知道白歌是阴影原型升格者的时候？
    “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爱恋莞尔一笑。
    笑个鬼啦。
    白歌忽然觉得，自己上贼船的时间，可能比意识到的更早。
    当初就不该捡起那个脑袋。
    “所以，如果，嗯，我是说如果，我成功晋升二阶，成为了亚森·罗平的袭名者，一个怪盗，我该怎么和非法组织接触，怎么让他们相信我？”
    总不能直接走进对面的老巢，说“我要和你们谈一笔生意”吧。
    更何况白歌根本不知道这些非法组织的据点在哪儿。
    “很简单，你先想办法干两票，在静江打出名气，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再‘偶然’发现这些非法组织的生意，这个时候再提出与对方合作，可信度就很高了。”
    爱恋仿佛已经构思了很久，立刻说了起来。
    “停，这个意思，是让我真的去偷东西啊？”
    白歌不假思索地问道。
    这是准备让自己当卧底，打入敌人内部？
    “嗯，没关系的，你在我们这里留了案底，啊不，记录，你的偷窃将会作为调查行为，事后不会追究的。”
    爱恋理所当然地答道。
    呃，这么说起来，她去非法组织的仓库“查房”的时候，也顺手牵羊摸了挺多东西来着？
    这算滥用职权吗？
    这家伙果然很熟练，是个惯犯啊。
    “而且，很多事情我们官方上不太适合出手的，有一个暗桩会更加方便，你可以用怪盗的身份，进行许多正常途径没办法调查的事情，即便被发现，那怪盗做的事，和深渊遗物事务司又有什么关系？”
    爱恋又补充了一句。
    合着真把我当临时工来用吗？
    白歌莫名想到了那些出事之后被开除的临时工。
    他要是以怪盗的身份作案，不小心被抓住，说不定这个女人真的会和自己撇清关系。
    对于这点，白歌倒还挺有自信的。
    毕竟也不是第一回被爱恋卖了。
    不过，白歌想到了那眼神涣散的商场柜员。
    这种药剂如果在静江流通，散布，那么很有可能危及到白歌身边的人。
    他虽然没太多亲近的友人，但也不愿意看到熟人变成那样。
    更重要的是，白歌真的想做个好人。
    比起安静的生活，他更想做个好人。
    虽然晋升的职阶估计是【怪盗】这一点让白歌觉得有些郁闷，但总归比什么【杀手】【屠夫】要好一点。
    亚森·罗平姑且也算个正面人物呢。
    这么一想，好像勉强能......能接受吧？
    说得好像自己有得选一样。
    “行吧......不过，陶老会同意吗？”
    白歌又想到了之前对深渊遗物颇为看重，不愿意给白歌的陶轩然。
    “我会说服他的。”
    爱恋表示不用担心，她拿出手机，发了几条信息，三分钟后，收到了回复。
    “陶老说已经把那位柜员送到我们合作的医院了，至少保住了生命，至于能否醒过来，就看她自己了。”
    她看着手机屏幕，最先说道，随后，又看向站在书桌旁的白歌。
    “至于晋升的事情，陶老同意了，你明天下午两点来这边，到时候他会帮你调配好升格之虹的。”
    “呃，这么简单？”
    白歌甚至怀疑爱恋是不是早就和陶轩然商量好了，想到这里，又心生困惑。
    “......不是，就这样就能晋升？”
    一般来说，不是得先完成什么组织上给予的单人任务，或者在升格者能力上突破什么境界，满足什么条件，才能考虑晋升吗？
    这样直接喝升格之虹晋升，总感觉过于简单了，会不会导致什么奇怪的后遗症？
    “害，你都已经在【凡人之躯】这个阶段待了五年，对能力运用这么娴熟，要是准备好，现在当场喝都没问题。”
    爱恋叹息一声，继续说道。
    “升格者晋升到二阶的过程里最大的难题就是历史残片，你都有现成的了，根本不用担心，至于其他的，那都是再往后才需要担心的事情了。”
    “这个说法总觉得有点可疑。”
    那个“其他的”，让白歌略微警觉。
    不过想来爱恋坑是坑，总归不会谋害自己，白歌也就没在意了。
    “哦对，你明天记得来之前吃点东西，空腹对升格之虹的吸收不太好。”
    爱恋又想起什么似的说了一嘴。
    “......好。”
    这种感觉，不像是要进行事关白歌未来的大事，倒像是喂幼儿园的小朋友吃打虫药之前的叮嘱。
    真的没问题吗？
    白歌不禁怀疑。
    ...
    ...
    傍晚，白歌在爱恋家吃过饭，回到家中。
    单从行程上来看，今天早上被爱恋从家里叫去市区看电影，又“逛”了商场，下午在爱恋家度过，晚饭还叨扰了对方，直到晚上八点多才归来。
    好像的确挺像是情侣约会的。
    人啊，就是不知道，自己也不可以预料......收敛起发散的思维，白歌忍不住感慨。
    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现充的一天。
    连手游体力都没怎么清。
    许诺书店难得还开着门，白歌凑到收银台电脑旁看了看，许诺早就睡着，也不在意有没有人来偷书。
    桌上放着一罐不知道喝完没有的啤酒，屏幕里还播着旧时代留下来的武侠电影，只不过比起刀光剑影，好像这电影更偏向搞笑，连里面角色的嘴唇都肿得和香肠差不多了，光看着就引人发笑。
    “许叔，在这睡觉容易着凉，不然你上楼吧？”
    白歌轻轻摇晃许诺，让他睁开了困倦的眼睛。
    “嗯？白歌你今晚回来了啊，女朋友呢？”
    合着您觉得我今晚不会回来吗？
    白歌无语。
    “她回家了。”
    他都懒得解释和爱恋的关系了。
    反正被竹霜降看到之后，大概这就真的要变成既成事实了。
    “哦，那也好，你们年轻人最好克制一点，不要太沉迷。”
    许诺醉醺醺地说道，一股酒气朝着白歌扑面而来。
    “？”
    许叔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许诺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以让人担心会不会摔下来的姿态，缓缓朝着二楼爬去。
    “对了，许叔，我明天下午还得出去一趟。”
    白歌想到了【怪盗】的事情，觉得应该提醒一下许诺。
    “哦。”
    许诺停下脚步，又挥了挥手。
    “年轻真好。”
    白歌轻声叹气，收拾了一下书店，准备拉上卷帘门的时候，他看到了漫天的繁星。
    明天之后，这虚伪的星空中，也将会有自己的一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