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下面那头黑熊，好像很不一般啊。”
    木吒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愿望已经实现，而且还是以菩萨最窝心的方式。
    “嗯，不一般……”观音菩萨眼皮有些跳。
    “不过应该还是菩萨提过的那头更厉害吧。”木吒没注意到菩萨的脸色，还在继续感慨：“毕竟如大圣那般的妖魔，这世上可不会太多。”
    “这就是那头……”菩萨深深吸了一口气。
    “哦，难怪。”木吒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有点不对，猛转头：“菩萨，您是说……”
    木吒话说到一半，立刻就自己把嘴闭上了。
    因为菩萨的表情实在是难看的紧，只觉得再说话非被一巴掌扇出去不可。
    不过木吒这次可想多了，菩萨现在根本没空搭理他。
    现在菩萨满脑子想的，都是黑熊为何会在这？
    早在取经人定下前，这黑熊就已经被内定了。即便佛祖不给紧箍，菩萨也有意将这黑熊收服。
    但是现在，好像被人抢先了。
    本该待在洞里的黑熊精，竟然来到了大唐龙府！
    “这黑熊贪欲甚重，难道是为世俗之物所诱？但他与外界少有联络，除了金池上人几乎不见外人。难道是那金池……”
    观音菩萨思前想后，只能把这口锅扣到金池上人头上。
    “佛门败类，死有余辜！”
    菩萨算到金池上人的死劫会应在猴子身上，却没想到还给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
    但心塞归心塞，现在却不好办。
    看那黑熊臭屁的样子，就知道在这过的不错。如果贸然下去收服，只怕没那么容易。
    况且就算能收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只能静观其变情，再寻他途令其皈依佛门。
    “好在李世民不能真的敕令封神，否则佛门只怕要失去一位护法了。”观音菩萨暗自庆幸了下，望向太白金星和王灵官。
    “现在大唐龙府多出这黑熊，只怕天庭再如何算计，也不能按兵不动了。收服此妖的契机，当应在此二人身上了。”
    菩萨看到黑熊精在此很是心塞，但知道太白金星和王灵官也不会好受。
    天庭不知道佛门惦记着这黑熊精，却不能容忍大唐龙府多出一位太乙金仙。
    光是摩昂太子和泾河龙王，就已经足够分量。
    一个背后是西海龙族，另一个便是泾河水府之主。随便哪一个站出来，都是不容小视的存在。
    再加上那些为数众多的地仙精怪，以及大唐这人间第一强国的背景，四大部洲都找不出多少这样的势力。
    天庭之所以可以容忍，是因为没有顶部战力。哪怕真闹出点幺蛾子，派点天兵天将就能打发。
    但多出个太乙金仙，哪怕只是个傻子，意义也是不同的。
    这种战力就相当于洲际导弹，没有就只能在自己的地盘上转悠。陆海空战力吹的再牛逼，你也威胁不到别人。
    可有了就不一样了，随时随地都可能打出去。如同当年的花果山，真正有了威胁到天庭的本钱。
    “老星君。”王灵官道：“事情严重了，你我该如何？”
    王灵官莽归莽，但并非没有脑子。有那只黑熊在，他是没办法再出面了。
    妖魔太多不敬上天，越是有实力的越是如此。尤其那黑熊看着又是一副傻子样，大概率的会和他较量一番。
    怕当然是不会怕，可短时间内只怕也难分胜负。如此一来，不但违背此行来此初衷，更会凭白给大唐龙府增加名声。
    太白金星沉默片刻，道：“等李世民祭天完毕，你我二人一同显圣。这头黑熊，决不能留在大唐龙府。”
    “如此甚好。”王灵官露出几分笑容：“已经多年未见老星君出手，希望这次能有幸目睹。”
    太白金星瞅了王灵官一眼，没好气道：“如果李世民封神成功，你我都难笑的出来。”
    王灵官想了下，道：“老星君若是不提，我还真没往这上面想过。如果他真能敕封成功，会怎么样？”
    “倘若真能成功，便是在天庭外再立神道。那样一来，慢说这头黑熊管不了，你我连面都不能随便露了。”
    太白金星很是心塞，本来以为这差事就是走个过场，却没想到还真生出意外。
    “为何？”王灵官问。
    “你还真是不多想啊。”太白金星心里很不爽，便想着干脆吓这王善一吓，免得只知道打架，不知道动脑子。
    太白金星道：“若封神成功，再有纠纷便是气运之争。若是再大胆些，封了你我这样的天庭重臣，使得两种神道纠葛不清，哪怕是陛下临凡佛祖亲至，都不能对大唐做什么。”
    王灵官表情果然难看了起来。“若是如此，三界必乱。”
    太白金星道：“那倒未必，不过后果严重是真的……”
    虽然只是开开玩笑，也着实觉得有点可怕。本想吓一吓王灵官，但太白金星发现自己也有点被吓到。
    “罢了，不想了，只待祭天结束，先解决那黑熊的事情再说。”
    太白金星收回思绪。
    云端上的仙佛各有所想，下面的祭天仪式依然有条不紊进行着。
    到了圜丘坛下，群臣和后妃止步，李世民一人登上祭坛。
    走完一系列繁琐的仪式之后，李世民开始念祭天祝词。
    “于昔上古之初，混蒙，五行未运，两曜未明，其中挺立，有无容声，人皇出御，始判浊清，立天立地人，群物生生……”
    听着李世民的吟咏，观音菩萨和太白金星等人，都是微微一怔。
    祭文中竟然出现了人皇字样，难道李世民还想借机封禅？
    这可不光是胆子大，更是有些不要脸了。
    不过有太乙金仙实力的黑熊吸引注意力，众仙佛暂时也没心思去琢磨祭文上的瑕疵。
    “……今天下安定，四海升平。但亦有妖邪横行，黎民受难。朕虽才德薄浅，却愿效仿古人，封神诛魔，以正乾坤……”
    待到最后，李世民顿了顿，向正殿方向拱手相拜。
    “请人皇之剑。”
    云端上的仙佛齐齐一怔，龙祠正殿之内猛的传出一声龙吟。
    在百姓们的惊呼声中，一条百丈长的紫纹白龙，从大殿内呼啸而出。
    “龙，龙！”
    “真龙显圣，真龙又显圣了。”
    “哇，和上次那条不一样……”
    白龙在龙祠上方盘旋废物，百姓们齐声高呼，各个激动难耐。
    自敖辰在长安浪了一次，便再无真龙现身。时隔多日之后，长安百姓终于又目睹真龙风采。
    “愚民。”王灵官微微摇头，很是不解。
    高高在上的仙佛，很难理解凡人对龙的憧憬。尤其如今唐人又以龙之传人自称，龙的意义更是非凡。
    “这些不重要。”太白金星不在意这个，只皱眉道：“人皇之剑，是什么意思？”
    王灵官嗤道：“糊弄人的小伎俩。”
    太白金星想了想，觉得也应该是这种可能，暂时按下心中不安。
    随便李世民怎么搞花样，关键是那只熊不能留下。
    “人皇之剑？”观音菩萨显然和王灵官持同样想法，不由得摇了摇头：“专门让摩昂太子出来做戏，这李世民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摩昂太子化身的紫纹白龙盘旋几圈后，悬停在了圜丘坛上方。
    巨大的龙首微微下垂，缓缓将嘴巴张开，将一柄剑放在早就准备好的黄金支架上。
    “这剑……”
    观音菩萨，太白金星，王灵官，几乎同时感觉到不对劲。就连木吒和无所事事的金毛犼，都不由得将目光移了过去。
    并不是那柄剑展露什么威能，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莫名威压。让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佛，也生出一种想要俯首的感觉。
    “人皇之剑？不可能啊，此界不会有人皇之剑……”王灵官惊疑不定：“到底是什么剑？”
    太白金星手臂微微颤抖，表情从未有过的难看：“不管是什么剑，决不能让李世民拔出来。”
    观音菩萨更是接连诵着佛号，眼中更是一阵阵震惊。“此剑不详，不可令其出鞘。”
    本以为只是多了洲际导弹，现在却连核弹头好像都有了。
    而且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马上就要进行试爆。
    观音菩萨和太白金星等都非常紧张，都清醒的意识到必须阻止。牵核武不扩散条约是来不及了，管他能不能爆都得马上抢下来。
    但所有人都希望别人去阻止，没有谁想过要自己动手。
    旁观核弹爆破没危险，可过去拆弹就太危险了。
    如果那不是人皇之剑，出手不出手都无所谓。可如果是人皇之剑，无论是大慈大悲的菩萨，还是头铁的王灵官，都不敢去抢。
    其他时候倒罢了，可现在却是要以此剑祭天封神。无论谁在这个时候去抢夺，就等于和人皇之剑结下因果。
    人皇之剑代表人族，人族的因果怎能轻动。
    天上的几位都希望那剑是假的，希望只是一个虚假的噱头。
    李世民将剑拔出。
    一道道霞光从天际落下，一朵朵彩莲从大地绽放。
    仙音梵唱，万里飘香。
    大唐境内每一个子民，似乎都可见到龙祠的景象。
    李世民高举轩辕剑，皇威浩荡气冲云霄。
    看着那勾连气运光芒万丈的轩辕剑，云端的仙佛一个个面如死灰。
    心中的最后一分侥幸，如气泡一样彻底破灭了。
    核弹，真的爆了。
    ……
    《旧唐书》卷三，本纪第三，太宗李世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