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东西死死缠在了脚踝上,看上去,就像是一缕灰烟。
这是什么玩意儿?
那个灰烟看上去没有形体,可力气却极大,我身体一个踉跄,直接就被拖下去了。
左手龙气炸出——按理说,金刚铁柏,都能打出个坑,可没想到,龙气到了那个灰烟上头,就跟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竟然,被那种东西直接吸走!
我还没见过这种东西!
难怪,连杜蘅芷和汪疯子也不是这个东西的对手!
我这么一栽,就听见身后一阵声音——张师兄一看我把那东西牵绊住,自己转身就跑了。
身体被猛地一拖,力气又完全使不出来,就跟进了沼泽地一样,只能被吞。
但我反应还算快,七星龙泉抽出,直接楔入到了一块石头上,就把身体跟门闩一样卡住了。
下一秒,一阵剧痛——好像半个身子要被扯断一样。
“李北斗!”杜蘅芷似乎感觉出来了,立刻说道:“别管我们了,快走!”
那怎么行。
不管,这里说不定还会继续死人,而且,世上既然仅有三个太岁牙,一个在真龙穴,一个遗失了,不把他身上这个拿回来,我左臂就永远不能用了。
我让杜蘅芷别担心,脑子同时飞快的转动了起来,下一步怎么办?
这个时候,那个穿黄袍的,忽然就鬼魅似得,出现在了我面前。
他正居高临下的盯着我,嘴边露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容:“你是贼……”
贼你大爷。
而他一只手抬起来,就要抓在了我死死攥着七星龙泉的左手上。
要把我给推到了“沼泽”里面去。
手一松,就只能被吞了。
可就在最后一瞬,我转手死死攥住了那个黄袍人的胳膊,把他也给拽进来了。
黄袍人一愣,右手猛然抬起,对着那些灰色的东西就削了下去!
那一动,牙齿大小的神气猛然扩大,划出一道凌厉至极的破风声,削金断玉!
果不其然,那一片灰色被直接斩断,我跟他一起从里面滚了出来。
仅仅是一抬手——他的胳膊,竟然能凌厉到了这个程度!
谁要是长了这么个胳膊,能耐可太大了。
下一秒,那个胳膊一丝迟疑也没有,对着我就扫了过来。
我翻身躲过,敏捷的向后窜了过去,也巧,直接落在了高台子上。
这个高台子,远处看着灰扑扑的,可靠近了,才看见,这竟然是个雕琢的极为精致的九头龙椅。
不过是宝物蒙尘,现如今,那些曾经的辉煌璀璨,全被一片秽物盖住,只能从大概形状推断出来。
那些秽物——再熟悉不过了,是干涸的血迹。
这东西,在上面害了不知道多少人!
而且——盯着那个椅子,竟然异常熟悉。
好像,我也坐过!
但是下一瞬间,那个黄袍人一声爆吼,再次冲了上来。
那股子丝再次出现。
可我现在,已经觉察出来,那个丝是从哪里来的了。
那条胳膊上,不光有牙齿形状的神气,还有一小块青气。
神气跟青气并存,倒是不太多见。
七星龙泉立马奔着那个青气就削了过去——但凡削下来,他就吐不了丝了。
可谁知道,只听“锵”的一声响,七星龙泉猛地一震,虎口的龙鳞就滋生了出来。
不愧是带着神气的,这胳膊好硬!
那黄袍怪被我一削,更是恼羞成怒,那股子丝猛然撞到了我胳膊上来,我还想举起胳膊护住自己,但是胳膊就是一阵锐痛。
啥情况——我一愣,那毒丝竟然把龙鳞也烧融了!
我立马继续往后躲——他这么吐下去,可没好果子吃。
而他见我后退,更是来了精神,一只手奔着我脖子就抓过来了:“你是贼……”
我脖子被死死抓住。
一阵窒息,眼前发白。
但下一秒,我左手抬起,一把抓在了他胳膊的神气上。
我其实刚才完全可以躲开——我是故意让他抓住脖颈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么躲下去没完没了,还不如抓住这个机会,靠近了他,好抓出他胳膊上的东西。
但没想到,他胳膊上力量极大,竟然直接把我的手给弹开了!
坏了,直接抠太岁牙,抠不出来。
那个黄袍怪一见我竟然对他的太岁牙下手,更是怒不可遏,手上劲头更大了:“贼……”
要不是一口龙气抵着,我咽喉也许已经被抓出洞来了,太岁牙好大的威力。
“李北斗!”
杜蘅芷的声音紧张了起来:“打不过,就快走!不用管我!”
抓都抓了,不能白抓。
我被弹开的左手收回来,奔着发出青气的地方,蓄了最大的力量,抓了下去l
触碰到了一个核桃似得东西。
我一下就给剜了下来。
这一瞬,黄袍怪的右臂应该是痛苦无比,条件反射就松开了,我抓住机会翻身躲开,到了高处安全的地方大口大口的喘气。
空气猛然灌进来,眼前又是发红,又是发白,黄袍怪见我爬的那么高,气急败坏,还想抬手用丝把我给拽下来,可已经没用了。
能吐丝的东西,到了我手上了。
眼前清楚了一些,我就去看手上的这个东西。
看清楚了,不由一愣。
这是个核桃大的,茧?
茧上,束着一道金线。
金线后面还贴着一个洒金雪缎纸,上面的字依稀可以辨认出来——景,贡。
景朝字体。
我认识这个东西。
这个东西——似乎是我送给别人的礼物!
我冷不丁抬起头,望着那个黄袍怪。
我好像——认识他!
脑子里面,甚至出现了很久以前的只言片语。
“你是西川来的,爱玩儿虫子不爱?”
“……我……”
“实话实话。”
“爱。”
“这个给你——西川的贡,说是能吐一丈来长丝,好玩儿的很,不过你记着,这东西好看是好看,不熟的丝,有毒。”
那个茧子,全是因为太岁牙上的神气,才能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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