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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不用靠岸
    “劳驾!”
    “借你胳膊用一下。”
    “嗨呀,师兄帮个忙,借点血。”
    ……
    这条船都人仰马翻的时候,一道小小的身影东游西窜,不是给这个划一刀,就是那个捣个乱,导致除了甲板上,船边上的一圈儿人,无一没有挂彩。
    更可气的是,她跟月灯鱼是打架打不赢,跟合虚派弟子是嘴炮第一名,不知道就从哪就钻出来,调侃措不及防的合虚派弟子一句,趁着人家愣怔就直接下黑手。
    最夸张的,半旧白袍的凌青板着棺材脸瞅了她一眼,竟然一句责怪都没有。
    什么鬼!
    倒是毕侠率先笑了一声,弯腰把道袍前摆往腰间一扎,飘飘然地飞到了那个拿着阵盘的合虚弟子跟前,面朝月灯鱼。
    阿大自然紧随其后。
    陆予兰岂会落后他人,提着自己的刀也冲到甲板帮忙。
    陆予松来不及制止,转头抓住言钧笙的袖子,“言道友,你不会像他们那么愣吧?”
    言钧笙抿嘴默了一会儿,转头就回了自己的舱房,陆予松跟个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
    到处都有鲜血的味道,那群月灯鱼更疯了。
    无差别的攻击撕咬,很快合虚派的弟子身上都挂了重彩,他们是有些修为,但是架不住一对多的群架消耗啊!
    “不许后退!你们身后的任何一人都可能是你们将来的师弟师妹!”
    凌青的声音在船上回荡,不严肃,也没有带任何威压,可就是这么一句话,原本累的呼哧带喘的合虚弟子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走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受伤轻的借了个肩膀给旁边站不稳的人。
    手臂被月灯鱼咬断的则直接从衣服上扯下一块,草草包扎,吞了颗丹药,白着脸对阴魂不散的鱼群继续攻击。
    还有些刚才被月灯鱼鱼尾拍成重伤实在站不起来的,就把自己乾坤袋里的丹药,灵符和法器全部倒出来分给身边的人。
    谈墨的手指在黑刃的刀柄上摩擦了一下,咧嘴笑了一声。
    等到她终于绕到甲板上的时候,嘴巴却张圆了!
    红的白的蓝的绿的各色法术密集交叉,砸到月灯鱼身上,有些被直接弄成冻鱼掉入海里,有些直接被烧成了烤鱼剩副鱼骨,还有些直接被法器锤的血肉模糊……
    凌青手持一柄月白的长剑,剑尖舞动,带着冷寒的剑风袭向正面鱼群,剑转鱼落,首尾分离。
    画面,太美……
    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甚至连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动。
    谈墨游走在众人之间,一会儿给这个嘴里放颗丹药,一会儿替另一个施个风术,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杀伤,但好歹能把月灯鱼的嘴吹歪,避开獠牙,能让那些合虚弟子少受点伤。
    等到她游走到凌青跟前,看着他因为灵力消耗过度而青白的脸色,在自己的乾坤袋里摸了摸,抓了个不知道洗没洗的灵草,连根带叶一把塞进他的嘴里。
    凌青,“……”
    “补充灵力的,别嫌弃。”
    受伤的人越来越多,谈墨乾坤袋里已经一根灵草都没有了,看了眼有些人血流不止的伤口,谈墨一咬牙,对着伤口就用了一个冰封术。
    这是最初级的冰系法术,消耗不了多少灵力,然后每个受伤的人都感觉伤口一凉,低头一看,伤口上竟然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被治疗的人:……
    这特么哪里来的二百五这么给人止血?
    远处天空变成青白色的时候,月灯鱼终于沉入海底,海绵漂浮这一层翻着白肚的四腿死鱼。
    所有的合虚弟子瞬间脱力,瘫死在地上。
    没过一会儿,一名脸上布满污血看不清长相的女弟子就过来跟凌青回禀,“百名合虚弟子,重伤二十二名,轻伤四十九名,无恙七名,其余……”
    剩下的话她没说,但是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有直接葬身鱼腹的,有被撕咬过重直接跌落下船的,还有几个是撑到了战斗结束躺在地上,再无生息。
    这一刻,所有人眼眶翻红,撑着站起身,面对着合虚的方向,全场静默。
    一条条光线像流星一样划过灰白的天空,向着船行驶的方向飞去。
    那是死者的本命法器,人死魂灭,器归故里。
    谈小墨靠着船壁,轻轻抚摸自己有些豁口的黑刃,连刀尖都钝了,不知道哥哥会不会生气……
    凌青挂在腰间的传讯符亮了一下,他垂眸看了一眼,声音清冷地开口,“合虚派长老令:己字船接应考生途中受妖兽重创,现决定己字船就近靠岸,因无法参与此次大比,所有考生由负责人凌青安全送回原籍。”
    声音带着灵力穿透层层舱门,送达每个人的耳朵。
    全船哄然。
    “我都四十多了,合虚派十五年一次大比,我还有多少个十五年啊?”
    “我把家里所有东西都典卖了才到这里,现在要是回去,那还不如被那群鱼给分吃了利索。”
    “俺们全镇子的人都等着俺有一天脚踩飞剑回去给他们涨脸呢!俺不回去。”
    凌青的话就像一颗石子砸在了马蜂窝上,整艘船都是嗡嗡声,听的人头蒙,但是这不妨碍谈墨有一样的想法——她不能回去。
    虽然她不求师父也不求长生,但是答应了宋氏要给大少爷找药,她不能食言。
    好在这些人还知道个好歹,夜里激烈的战况大家有目共睹,谁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合虚派的弟子胆小怕事,就连那些在赌庄里输的精光,对合虚派弟子恨得牙痒的人,也不能。
    言钧笙就在吐槽和抱怨声中带着小尾巴陆予松走到凌青面前,“这……这位师兄,也许,我们不用靠岸。”
    所有人把目光钉到他身上。
    尾巴陆予松也因此受到了一次火辣辣的注目礼,脸上臊的血红,再看看站在船边儿上浑身是血的妹妹和下肢瘫痪坐在甲板的谈墨,把头垂的更低了。
    凌青扫了他们一眼,把视线落在言钧笙身上,“道友请讲。”
    言钧笙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简易的阵盘和一张单子,局促不安地递给凌青,“是这样的,我前面观察了一下这艘船,它应该是水上用的法宝,但是我看上面的防御法阵似乎有些缺陷,这是我修改过的,应该…应该能抵御融合期以下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