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正俯身在案头写东西,门被哐当一声推开。
林悦以为是小棠,就不以为意的继续写,连头都没回一下。
谁知进来的人却是云芗,云芗只是想进来跟林悦说说话,毕竟林悦明日就要大婚了,她这心里,总归是不舍的。
云芗见林悦连头都没回一下,便猜出林说以为她是小棠,轻手轻脚的走到林悦身后,然后伸手覆上林悦的眼睛:“猜猜我是谁呀?”云芗故意用浑厚的声音说。
“小棠?”林悦假装猜不出来,实则是在拖延时间,悄咪咪的,将桌上的纸揉成一团,捏在掌心里。
“不对不对,你再猜猜看!”云芗偷笑,心里还有些得意,觉得自己伪装的挺好。
“不是小棠,那你是云芗!”
林悦一边说着一边将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扒了下来,从云芗的手盖在自己眼睛上的那一瞬间,她其实就已经认了出来,小棠,虽然是个下人,可自己从未让她做过什么粗活累活,可盖上自己眼睛的那一双手上有茧子,再说云府能与自己如此亲近的人,除了小棠就是云芗了。
“我刚才进门的时候看见你在写东西啊!写什么呢?那么入迷,连我走进来都没发现?”云芗收回手,目光停在桌案上的时候,已经只剩白色的宣纸和毛笔。
“没……没写什么,就随便练练字而已。”林悦为了防止云芗不依不饶的要看,已经偷偷将攥在手心里的信纸滑进了衣袖里。
“我不信,随便练练字,那你为什么要藏起来?快给我看看你写的啥?”云芗果然不出意料,非要看。
林悦双手搭在云芗的肩上起身,瘪瘪嘴道:“你知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呀?怎么什么都想看?这是我写给太子殿下的情书,你还要看吗?”
云芗立即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待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我……我才不要看,什么情诗?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林悦发现,云芗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十分异样,先是局促不安,后是好像想到了什么,有一闪而过的厌恶。
“好啦好啦!你跟我说说你这几日都练了什么武功秘籍,怎么整个人都壮硕了不少?好似要从一个女娇娥变成男儿汉了!”林悦立即笑嘻嘻的陪上笑脸,围着云芗转了一圈,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
以前的云芗,虽然也不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但总归,看上去恬静乖巧,现在的云芗却是,从头至尾一身玄色衣裳,头发只高高竖起,没有梳成发髻,仅仅用一根银簪子挽了起来,两肩还加了护垫和长袍,远看还好,若是仅看多少有点雌雄莫辨的味道。
“说到这个,我还想带你去看有意思的东西呢!快跟我来!”云芗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林悦的手臂,朝门外跑去。
两人这一跑,直接一口气跑到了后院的一处杂物间,林悦上气不接下气,缓了好久疑惑的问:“这里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呀?”
云芗却是朝林悦帅气的打了一个响指,脆声道:“跟我来!”
林悦又捂着跑的有些痛的肚子跟上去,云芗打开一处杂物间的门,寒风顺着门灌了进去,里边关在笼子里的老鼠和兔子,冻得直叫唤。
“啊?你这可不能让主母发现,不然她非得命人把这些小动物放生不可!”林悦蹲下身子去看那些小兔子,一个个小家伙弄得灰不溜秋的,甚至有的还两两打架,耳朵上挂了彩,血液凝固在一处,看着皮毛稀少。
林悦便立即想着老夫人素日里喜欢吃斋念佛,若是她发现这些小动物被云香私自圈养在此处,却又照顾不周,只恐怕是会大发雷霆,令人将这些动物全都放生!
“害,奶奶已经知道了,不过我已经跟她报备过,说这些兔子老鼠只是我用来习武的,他这几日又忙着你的婚事,哪里有功夫顾得上我?所以什么也没说!”云芗双手环抱在胸前,嘴里还发着滋滋的响声,在逗弄着跟前的兔子。
“用来习武的?”林悦都快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又觉得或许是自己的见识太过于短浅,怎么从来没有听说有人用兔子和老鼠来习武?
“这两种动物,你害怕哪一种?”云芗伸手指了指两个不同的木箱子,一个箱子里关的全都是兔子,另一个箱子呢,又全是老鼠。
林悦对上老鼠眼底闪着幽蓝的光,不假思索地答道:“老鼠!”然后心里又隐隐有些担忧,赶紧补充道:“你可不能将老鼠放出来吓我,不然我给你表演一个当场晕厥!”
云芗一笑:“我哪里是那么缺德的人?看着吧!”
说完,云芗弯下身子将关兔子的木门打开。那些兔子听到门被哐当一声打开,都还以为能够重获自由,赶紧一窝蜂的往门口挤,短短的时间内,笼子里空空如也,整个杂物间却已经是兔子遍地爬。
林悦看着身形大小不一,毛色也不一的兔子,神情疑惑:“难不成你是想看兔子打架?”
云芗,哈哈大笑,随即摇摇头,否定道:“我可没那么无聊,哥哥,最近在教我一个新的招式,让我先跟这些兔子老鼠学学。”
“学什么呀?”林悦依旧是仗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别说话你就看着吧!”云芗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木笼子的门关上,将杂物间的门也关上,兔子知觉出不去,开始四处乱串,却发现哪里也穿不出去,是几只身形叫肥硕的兔子,开始后腿微微弯曲,两只前腿不断的在地上刨着。
林悦也是头一次看兔子打洞,觉得很是新奇,又害怕自己做的动作,发出声音吓到打断那些兔子,连呼吸都极力克制,自己平缓些,静静的看着那些兔子。
不多时,兔子已经挖出了拳头大小的坑,然后有其他兔子来帮忙,很短的时间内,它们就挖出了可以容纳身子的洞。
但是它们并没有停下动作,继续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