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粱之战,让代郡再也没有了燕国的威胁,赵兴还在这场战争中大赚特赚了一把。而这场在代郡的分赃大会,就好像后世的奥运会一样,拉升了经济,打出了名头,招来了商人,让代郡的商品走向了世界,让赵兴的府库丰盈充足。
而缴获的那些青铜武器盔甲,在燕国搜刮的青铜制品,全部被投入到了熔炉里,然后在冲压机夜以继日的铿锵铿锵冲压中,成了金光闪闪的钱币,向这个世界(周朝)流淌而去,为代郡换来更多的财富。
既然有了钱了,这个年代能做什么,穷兵黩武啊。
于是,赵兴再一次投入巨大的资金,向整个代郡的各个作坊订购军资器械,开是扩充他的骑兵。赵兴的目标是,在段时间内,将自己的领主武装提前于国家,扩充到五万。
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甲士,是真正的全职军队,也是现在各个诸侯国中最庞大的一支全职军队,没有之一。
对于赵兴的这种穷兵黩武,对于他的领主武装的强大,感到担心的不是没有,而且大有人在。但赵兴一个眼神过去,立刻全部失声静若寒蝉。
因为赵兴背后,明目张胆的说过一句话:“为了赵国不再烈乱,为了加强中央集权制度,我可以也必须有领主武装,但其他的任何领主,不能有。”
但其实,赵雍在这场战争中也是赚的盆满钵满,于是,他也加快了骑兵但建设步伐,五万骑兵已经满员,剩下的就是加紧训练了。
赵奢回来了,他总算是见到了已经名震天下的三弟,和那个怎么看怎么老气横秋的七岁的四弟了。
一家人团圆,当然要好好的吃一顿,这是中国人的传统。
中国这个称谓,已经在这个时代有了,不过西周的时候,中国指的是关中,然后东周指的是现在的区域,随着中华民族的不断发展开发,中国所指的区域也不断扩大。
自己一家,赵奢一家,单身的乐毅和单身的廉颇。外加同样单身,总是蹭饭的许杰,大家没有在大堂上,按照周礼吃饭,那很生份,很拘谨。而是悄悄的躲在赵兴的后堂,在赵兴发明,其实是鼓捣出来的一个大圆桌上,分不出主次的围坐,然后大家亲亲密密的吃喝聊天。
老婆和二弟媳妇在另外一桌,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谁家的闺女贤惠啦,谁家的女孩泼辣,张罗着给三弟做媒。
而兄弟三人,则谈论着两次大战中,骑兵的运用的优缺点。许杰跟着不断的插嘴,廉颇也偶尔发表一下意见,却也每次语出惊人。
“这次,燕国的幺蛾子,打断了我们覆灭中山的计划,让我们不得不将计划再次拖后,实在是可惜。”话题东转西转,赵兴就不知不觉间,转到了攻打中山上来了。
乐毅却是最有发言权:“桑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按照当初的计划,我们只能单独面对中山,这其实不是什么好事。大家可要知道,想当初魏国是霸主的时候,凭借魏文侯的雄才大略,先祖乐羊的指挥能力,三年才灭中山。但即便先祖奉命镇守灵寿,故去后还是让中山复国。但现在好了,我们可以等国君的骑兵训练成熟,我们合力攻击中山,那么就轻松许多了。”
赵奢也点头:“我们当初独立攻取中山,最终难免费力不讨好,会被朝中人忌惮的,如果跟随国君的军队攻取中山,我们就没有了这个风险了。”
许杰却是长叹:“如果我们独立攻灭中山,中山就可以并入我代郡,可惜啊可惜。”
乐毅再次道:“灭人一国,这就应该是国君该做的,而不是我们做臣子该做的,这是根本。而只有国君下达命令,我们才能动,这是规矩。而灭了中山,我们也应该将土地上缴给国君,然后国君是不是再封赏回来,封赏多少回来,也是国君说了算的。现在我们还是赵国的臣子,虽然大哥和君上亦师亦友亦兄弟,但以现在我们的环境,可做权臣,不可做叛臣啊。”
廉颇插话:“大哥是周天子亲封的候,封地虽然只是名义上的,我们得从秦国手中抢来,但那块地不归赵国管,我们可以舍弃这里,去四通关,然后从那里出发,去抢属于我们的地。那样,大哥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建国,何必再在这里憋屈呢。”
小大人归小大人,但毕竟还是一个孩子,童言无忌啊。
许杰却赞一声:“四将军说的有道理,主上是有大能力大作为的,怎么能为师生之情,当初的一诺而束缚住手脚呢?开国之君候,才是主上最好的归宿,在自己的国家,不被约束的大刀阔斧的推行新政,然后横扫六合统一天下,才是道理。到时候也就没有了现在这般,想发展,却被道德周礼人言所束缚的尴尬局面。”
许杰有野心,但他最坚定的坚持,自己的野心必须捆绑依附在赵兴的身上。但一个领主的家臣,是不能成为贵族的。要想成为贵族,就必须脱离领主家臣的身份,但那就会坏了名声,许杰也不想背叛赵兴。
那么,许杰要想实现自己的野望,就只能鼓动赵兴成为国君,那自己就是国之臣。以自己的能力和资格,自己最起码能做一段相帮,也就是上卿了。那么,自己按照现在赵兴推行的新政,虚名分封,就是可以是一个食邑两万户的爵位,虽然其实就是一个万户侯的虚名。
但即便是虚名,也可以正式的成为贵族。
绕个圈子很费劲,但费劲也得绕。做个贵族,哪怕只是名义上的贵族,这都成了许杰的心病了。
所以,他时时刻刻不忘鼓动赵兴自立,先前赵兴仅有代郡,他就鼓动赵兴行田氏代齐故事;后来,赵兴封伯,许杰就鼓动赵兴攻打中山,做为他的建国根基。现在赵兴贵为侯爵,还有了魏国赠送的封地,当然就野望无边了。
许杰说完,大家突然变得沉默了,然后一个个变得不安的扭动屁股。因为这直接触碰了这个时代的各种各样的底线。
不过大家在道德周礼底线的煎熬中,却一个个脸上充满了对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等人的新的诸侯的无限向往渴望。
人心是不足滴。
赵兴突然哈哈大笑:“这是家宴,家宴当说轻松话,我们的话题绕来绕去的,实在是沉闷啊。现在,老婆和弟妹,为我们的三弟选媳妇的事情怎么样啦?既然你们如此上心,当然不能厚此薄彼,来来来,给我们的小四弟也选一个。”
廉颇就惊愕的懵懵懂懂,这时候,他才像一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