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的侍卫效率极高,没过多久就将陆钦那十几箱行李都送来。随同的还有一名大夫。
侍卫抱拳道:“听闻大人前段时间感染上了风寒,我们世女特意叮嘱,让我们去请了城中最好的大夫过来给大人把脉诊治。”
陆钦失笑,“世女的考量当真细致而周到。”
一连吃了好几天的药,陆钦的风寒已经药到病除,不过他身体有些亏空,大夫把脉之后给他开了一副调理身体的药,让他一连煎服七日。
陆钦让唐宣送走大夫,他走进室内换了一身干净柔软的棉衣,正准备躺下小憩一番,就听到外面再次传来急匆匆的脚步,随后是唐宣绕过屏风走进室内。
“还有何事?”陆钦问。
唐宣手里捧着一个香炉,“老爷,这是镇国公府的人留下的,还给我们留下了一小块安神香,说是安神香能助眠。”
他手里的香炉精致小巧,但香炉壁有一层薄薄的浮雕,实用性和观赏性并存,看着就不是什么凡品。
陆钦微微蹙眉,“你没有婉拒掉?”
“当时大夫就在旁边,他说大人现在精神衰弱,多梦易醒,燃着安神香能够缓解这种情况。”
陆钦轻叹一声,“也罢,点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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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玉才一回到住宅,就被闻讯赶来的傅岑提溜住。
傅岑微微眯起眼,神情危险,“听说你今天去码头了?怎么样,见到陆钦了?”
“祖父,你怎么能直呼陆大人的名字,这是对陆大人的不尊敬!”衡玉不满道,她也不试图挣扎,就着被提溜的姿势,对傅岑形容道,“君子如松如竹,颇有圣贤之风。”
说完,她还自我认可般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我的眼光真是高,挑中的老师是什么令人神往、见之忘俗的神仙人物啊!
看着她那一脸赞叹的表情,傅岑心生一股不好的预感,“你不会把这番话偷偷告诉陆大人,借此刷他好感,夺他青睐了吧。”
衡玉脸上表情一变,带着些许不赞同,“祖父你说的哪里话。”
傅岑心下一松。
就听衡玉笑道:“我说的又不是坏话,需要在背后叫人舌根。既然是夸奖人的话,就该堂堂正正、光明正大说出口,而且要说得漂亮说得大方,刚刚和你说的那句话只是个简略版本,你太低估我的文采了。”
傅岑一口气松到嗓子眼,又生生提了起来。
这倒霉孩子还有啥文采可言,不对,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分明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说出口?
他捂着心口,颤颤巍巍问道:“告诉我,你是在哪里说的?”
“码头啊,一语惊天人,让陆大人好生注意到我。”
衡玉还想继续说下去,见她祖父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颇觉扫兴,直接凑到肖嬷嬷身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复述给肖嬷嬷。
傅岑坐在旁边,自然也从头听到了尾。
他暗暗咬牙,“傅衡玉,你思虑得倒是周全。”
衡玉顺着他的话道:“当然要思虑周全,总不能让陆大人受了委屈。祖父你怎么就不理解我的心态呢。”
傅岑吹胡子瞪眼,心说我怎么不理解你的心态了,我这不是酸了吗!往常也没见你这小崽子这么对我。
他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衡玉摊手,“祖父,这江南谁敢给您委屈受啊。”
自从镇国公坐镇江南后,这几年江南官员们行事都收敛不少。这么一尊大佛只能好好供着,一旦出了什么事,惹得镇国公动了怒,再大的后台都不好使。
傅岑顿时又满意了。
安抚完容易炸毛的祖父,衡玉道:“祖父,我要先回院子里收拾东西了,得抓紧时间把东西给陆大人送过去。”
“你确定他会收?”
“山人自有妙计。”衡玉伸了个懒腰,“明天我得去陆府走上一遭,去看看陆府里面修整得如何?官府的人敢不尽心,我就帮陆大人告黑状,让皇帝舅舅帮陆大人讨回公道。”
傅岑:“……滚吧滚吧。”
看着这小崽子就觉得糟心。
衡玉快步走回院子。
她回到时,春秋和夏冬两个贴身伺候的婢女已经命人将东西简单收拾出来。
瞧见衡玉,春秋连忙行一礼,“世女,东西都已经收拾出来了,要直接派人送去陆府吗?”
“直接送过去吧,春秋你也跟着走一趟,到时候就说这是我祖父赠予的。”
衡玉所说的山人妙计,咳咳,其实就是用她祖父的名义来送。
模仿着她祖父的语气,衡玉用她那还稚嫩的嗓音,说着老气横秋的话,“如果陆大人不收,就让他直接扔掉好了。镇国公府财大气粗,送出去的礼物如同泼出去的水,是绝对不会往回拿的。陆大人收下,就当是做个善事,帮国公府的库房腾些地方。”
春秋他们一个个的,忍不住低下头闷笑。
送过去的礼物装满半辆马车,里面除了一些常用的物件外,还有满满一箱古籍,一箱书画,以及价值连城的古琴焦尾。
安神香和极品檀香等香料也装了好几盒。
等陆钦睡醒,看到那堆满一个小角落的箱子时,即使是见多识广如他也不由愣了愣。
这——
实在是太过直白太过套路的刷好感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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