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仅仅是一道,惊雷动!万物倾!
不管是药谷众人还是白衣男子,在惊雷出现之时都下意识的向下跪去。
这一跪,并非发自本心,而是一种威压,浩瀚的让这些圣阶高手都自觉是瀚海中的一萍枯叶,随波挣扎。
所以他们跪了,像是被苍天按下了头。
只有一人还站着。
陆羽仰着头,身体虚弱,连站立都十分困难的他此时却站的笔直。
“老朋友,好久……不见啊!”
一道惊雷过后,仿佛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天空中突然出现的一块好似黑墨一般的乌云也极速的消散开来,只不过……
它在消散的过程中,突然停了一下。
好似一只眼睛,在离去时转头看了一眼这世上唯一还在站立的陆羽。
衣襟飘零,发髻,因疾风而散开,一头长发随风飘洒,仿佛一面黑色的旗帜,迎风招展,耸立着陆羽的豪气!
但也只是一瞬,雷霆和乌云都消失了。
陆羽叹了口气,身体猛地倒下。
便在这一瞬间,他身上所有的毛孔都已经渗出了血,湿了衣襟,染红了小阮的怀。
这就是向天挑战的代价。若想站着,就要浑身浴血!
而在场所有人,除了陆茜姜一和小阮之外,没人会在此时注意到陆羽。
他们所有的心身都已经被天空中缓缓落下的丹药所吸引了。
它依然是那么美,只是因为雷击的关系,上面多了一道小小的裂缝。
这仿佛缺陷。
但此时正是这裂缝之中,正有几道小小的雷弧激荡出来,将整个丹药围在其中,却是更显惊艳。
陆羽长长的松了口气,轻声对小阮道:“看来……运气不错,成了呐。”
小阮心疼他,也不去看那丹药,只是将他紧紧搂在怀中,直到他身体不再瑟瑟发抖之后才终于安心。
旭师伯看着天空的丹药,又看了一眼陆羽,她想伸手将丹药接进手里,又觉得有些不好,更怕上面的雷弧不是自己所能抵御。
掌门师兄咬了咬牙,他想去取,因为这……他太好奇了,那究竟是什么丹药,竟然在出炉时会有天地异象,甚至还有一丝惊雷留在其中,那道惊雷到底算是什么?
但他在犹豫,所以也没有第一时间动。
而真的动的人,便是白衣男子。
他眉头锁的狰狞,突然双足用力,整个人瞬间到了空中,伸手一抓,就试图将那丹药抓在手中……
却正在这时……
其实有一个人比他还要先动,而且动的十分轻松。
陆羽仅仅是冲着天空招了招手,那丹药便向他飘了过去……
速度极快,带着风雷之声,却又极稳,缓缓落入陆羽手中。
“这……是什么丹药?!”
一群人瞬间聚到了陆羽的面前,急切的问着。
陆羽看着手中的丹药,轻声笑道:“此丹?无名。”
“是没有名字?”
“不,它就叫做无名。”
“无名……吗?可有等级?”
“等级?”陆羽笑道:“这个可不知道,毕竟除我之外,并没有人知道它。”
“那这丹药的作用……”
“这个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它能救命。”
“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掌门师兄疯狂的追问,但陆羽是真的不知道啊。
白衣男子态度仿佛也变了,他直勾勾的盯着那丹药,神情不停地变化。
“我走遍天下,见过无数珍贵丹药,其中不乏圣阶之品!其数量还不算少。但……今日我却第一次发现,一枚丹药,仅仅是死物的丹药,竟然能散发出一种让人心悸的威压……这绝对不是圣阶,因为圣阶也从未给过我如此感觉……”
掌门师兄在一旁疑惑道:“并非圣阶?可是世间丹药无数,其最高者便是圣阶。莫非……其实圣阶也分三六九等,这丹药就是圣阶中……比较高级的?”
“不可能!”白衣男子沉声道:“圣阶,越先天而成圣!但不管是普通品级的丹药还是圣阶丹药,总得说来都是凡间之物,师弟,你可曾能够想象,你面前的这颗丹药,有一丝一毫类似于人间之物的吗?!”
两者之前还是敌对。
可这无名丹一出,他们便认真的讨论了起来。
就像……回到了曾经,被称为药谷光辉一代的他们,在炼药上百家争鸣,每天都进行着各种各样的讨论。
旭师伯沉思了一会,便也加入了进来。
“我倒是曾听人说过,应该是市井间的传说,世间最强大的是自然是天地。苍天之上还有神灵,当然神灵一说实在是虚无缥缈,可是天地之力却有很多传说。那是一种超过凡间任何能力的绝强力量!这种力量不是我们凡人能够接进的,也不是我们能掌握,甚至去接触的。但有一点,传说天雷之中就蕴含了一些那种天地之力,很多神奇传说中得到天地之力的东西,好像都被天雷劈过……当然,那些只是传说。不过……”
掌门师兄马上惊道:“这丹药刚才就被天雷所劈……而且那绝对不是寻常的天雷,那种威压……若是传说是真的,那这丹药上岂不是带上了天地之力?!”
他说到威压的时候,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真的有可能!”白衣男子道:“这丹药之上的风雷之力,当真是相当的神奇,绝对不是我们凡间力量所能比拟……若是真有此说……这丹药,便是远超圣阶的存在!”
掌门师兄艳羡道:“看来真是如此了……无名?此名初听有些无理,但细细想来,怕也只有这个名字才能配得上它啊!因为我们这些凡人,自然没有资格给此等神物取名字!”
白衣男子又突然皱眉道:“虽然炼制此丹药消耗甚巨,但终究都是凡品,怎么能炼制出如此丹药?但这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为什么那样的炉子……就是那个小小的一点都不像丹炉的东西,为什么能炼药?!并且还能炼制这种丹药?!”
陆羽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那个小屁孩一直蹲在小火炉旁边,一直在观察,直到此时才看明白,猛地一声叫道:“天呐!竟然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