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转头看了一眼，眼皮微微挑了一下。
    那人赶忙说道：“不要这么看啊，万一被发现了，怕是不太好。”
    “也是。”
    陆羽轻轻一笑，转过头来。
    又聊了几句，大部分都是聊的文玩之类的事情。
    现阶段，两件事物突然之间就火爆起来。
    一个自然是这个月亮石。
    而另一个，就是翡翠。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兴许……是女性在社会上的地位不停的提高，所以这种专门给女性佩戴的东西也水涨船高，也许是因为很多外国的女性也开始喜欢这种东西，需求大了，价值自然会高。
    也许是因为传说中妖族的妖王喜欢翡翠这种东西，连那种可怕的存在都喜欢，那么……常人自然没有道理不喜欢，所谓名人效应的典范。
    兴许……这些原因都有。
    反正，现在翡翠的价格已经不止数倍的提高，而其中极品者，更是高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简单一件事就可以看出来。
    那就是世界上最新的几个骗局之中，都跟古老的翡翠有关，可见它的价值真的是提升了太多。
    除了这两种之外，那就是木头了。
    各种各样的木头，已经超出了人们的想象，成为了一种……‘自然黄金’，被所有人所喜爱，最重要的可能还是外国人也喜欢上了。
    毕竟，从很多年前，天朝成为了世界霸主之后，越来越多的外国人试图了解天朝的文化，然后……就掉进了一个又一个玄学的深坑。
    这些文玩，自然是重中之重。
    聊了很久，然后……拍卖会就开始了。
    没有陆羽想象中的那种……很复杂的开场仪式，还有那种可以鼓动人心的演讲。
    事实上这场拍卖会看起来有些简单了。
    一个看起来很有礼貌的家伙走上台，然后直接弄来第一件拍卖品，甚至……都没有那种老套的热场的拍品，而是……按部就班的，按照画册上的顺序进行拍卖。
    所以第一场和第二场，看起来都有些冷淡。
    有些人真的喜欢，便百无聊赖的，懒散的举起手中的牌子，或者默认加价，或者喊出自己定性的价码。
    一般这种情况出现，那东西就算是定了。
    甚至前七件拍品，都没有让人激动的地方，场面一度十分沉闷，但即便是这样，这些东西也都卖出了他们应有的价值。
    说是沉闷，但另一个方面，也能体现出这里的……格调。
    没有那些花俏，就是货物，买家，竞争，最简单最纯粹，不需要热血沸腾，不需要激动消费，只需要冷静的去思考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然后进行理性的拍卖，如此而已。
    暴富的事情很少会在这里发生，激烈的竞拍同样也很少发生。但就是因为这样，这里才渐渐成为了中海市最被认可的拍卖行，而且经过很多年的发展，才做到这么大，在世界上拥有这样的位置。
    通过几场竞拍，陆羽竟然也有些获益匪浅的感觉。
    这种营销手段……看起来倒是更加长久一些。
    第八件拍品，被推出来之后，还没有将罩子打开，整个场地的气氛就发生了变化。
    说是气氛好像有点抽象，事实上是，所有人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了起来，而随着肾上腺素的分泌，身体体温的提高，这整个场地之中的温度，确实已经提升了两三度！
    每个人都如同热炉一样，跟空调对抗着。
    “三十万！”
    一个声音突然在沉默中炸响。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那个人，明显……是一个表情极为焦急的家伙。
    拍卖官愣了一下，然后笑道：“这位先生，拍卖还没有正式开始，这样喊价是不合规矩的，如果是平常的话，会按照扰乱拍卖秩序，免除你竞拍的资格，但……毕竟这份拍品，就是会让人如此激动，所以这次就算了，还希望先生你不要再犯，毕竟竞拍马上就开始了，先生您也是有机会的。”
    那人被这样说，并没有害臊，甚至旁人也都没有笑话他，而是都转过头来，然后直勾勾的看着那个推上来的小车。
    拍卖官将罩子打开，然后深吸一口气，并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拍卖这件物品，我们拍卖行也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争扎，我们这么多年在拍卖会上打拼，不管是眼界还是魄力，都比一般人要强上一些，这些年也都积攒了一些积蓄，所以当这些拍品来的时候，我们是真的打算来一场内部拍卖，直接把它们消化掉。但……不行，因为我们是拍卖官，这里是拍卖行，即便我们想要，也只能在非工作时间，作为一名普通的竞拍者去参与，说实话，今天在座的，其中就有我的家属，目的也是想要碰碰运气，看看能否将这拍品买回家去。它……就是有这样的价值。而且我相信，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它是什么，它的功效是什么，甚至我觉得你们一定比我对它的了解还要多，所以……废话我也不多说了，竞拍立即开始！这是一枚二十分的月亮石，低价十七万，价钱可能比诸位了解的稍高一些，但我相信，最终成交的价格，一定比这个价格高上很多很多，所以……开始！”
    一句开始，在场几乎所有的人，都同时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这一下就麻烦了。
    因为规矩是这样，一个举起来，其他的不能举，等报号报价之后，下一个再继续。
    这是默认的规矩，所有人都会遵守。
    但这一次……却例外了。
    所以也麻烦了。
    因为所有人都举，几乎没有什么先后次序，这个价格……该涨到多少钱了？
    十七万拍品，一次加价便是最少五千。
    现在到底算是多少钱？谁能说得清？
    但这里毕竟是天朝数一数二的拍卖行，对这种局面早有准备。
    拍卖官轻轻一笑，然后说道：“请诸位都将手放下吧，因为所有人都参与了竞拍，竞拍价格自然按照人数乘以最低加价限额，我们今天在场人数是四百二十七名，哦，是四百二十八名，就算做四百，以每次五千最低限额，便是两百万，所以……这枚二十分月亮石，现在拍价是两百一十七万，还有人……要出价的吗？如果没有人出价的话，便算是流拍，我们会立即进行下一场的竞拍。”
    拍卖行就是这样，每一个决定，都会想着减少一个坏处，增加一个好处。
    如今，就是通过这种方法来警告在场所有人这种不按规矩加价的行为。
    第二个作用，就是流拍之后这月亮石就可以进行拍卖行内部竞拍的拍品，他们就有了可以低价买走的资格了。
    因为二十分的月亮石，市场价是四十万左右，这二百多万，是远远超过这个数字，真的不会有人再出价购买了。
    但……
    一个牌子直接举了起来，孤零零的在会场之上，极为醒目。
    连拍卖官都愣住，然后尴尬的说道：“这位先生，现在的价格是二百一十七万零五千，您确定要出价吗？”
    那人站起身来，先是冲着四面八方的人群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我不敢市场价是多少，今天来到这里，我也没打算跟诸位大哥来竞争什么，我只是想要一枚，不论大小。我觉得自己是花了高价，但在诸位大哥之中，能够买到这么一件拍品就已经算是幸运的事了，所以……还请诸位大哥让我这一回，谢谢。”
    说的很诚恳，并且给在场所有人都留足了面子。
    大家想了一下，一方面是这样高额的价格来买这么一小块，实在有些不划算，另一方面，对方也给了台阶，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好了。
    所以……在拍卖官惊愕之中，这第一块月光石的交易，竟然就……成了！
    并且以一种绝对的高价达成。
    拍卖会甚至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便给他减免了拍卖酬金，减少了一成，也就是二十多万，然后就当场移交了货物。
    拍卖官想了一下，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便悄悄改变了拍卖的顺序，直接将一枚两克拉重的月亮石抬了出来。
    说实话……两克拉的月光石，平静的躺在白色毛茸茸的垫子上，灯光下，却散发出一种比灯光还要醒目的韵白色华彩，朦朦胧胧，如同雾中观月。
    两克拉的月光石，真的……就已经到达没有所谓市场价的程度了。
    上百万也可以，一个亿的高价……也没人会觉得突兀。
    这么大一个，就是有这样的价值。
    一场拍卖的狂欢，一场喧嚣，就真的要立即开始了。
    却……正在此时。
    突变发生。
    一人直接站了出来，那人穿着普通，虽然也算干净，但相比于在场各种名牌展览会一样的情况，看起来真的十分普通。
    他手里拿着的也不是竞拍的牌子。
    而是一个方形的金属小块，还有一个檀木的盒子。
    拍卖官愣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位先生，还没有到竞拍的时候……”
    没等他说完。
    那站起来的人就说道：“我不是来竞拍的。”
    一句话，让全场都哈哈大笑起来。
    不是来竞拍的？那来干什么？还要这样站起来？是看热闹，还是来捣乱的？关键是……来这里捣乱？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
    那人也显得有些扭捏，有些……害羞，然后支吾吾的说道：“这个……之前拍卖会的一个大官跑到我家里，说是如果我想要拍卖那件东西的话，就直接来这里就行，凭着我手中这块牌子，就可以任意在拍品中加上我这个东西，之前我一直在犹豫，现在……我觉得是时候了，所以……现在是可以拍卖我的东西了，对吗？”
    拍卖官看了一眼那个牌子，果然，是拍卖会特发的一种牌子，真的拥有他所说的权限。
    而能够发放这个牌子的人，整个拍卖会也只有两个人而已。
    他紧张起来，然后说道：“是这样没错，但……您是否可以让我先看一下，你想要拍卖的拍品？”
    那人也根本不知道藏私，更不懂得什么叫隐瞒，慌张的将手中的盒子直接打开，里面就露出了一块……比拇指还要大上一号的月亮石。
    月亮石好认，不可能认错。
    所以很多人看到了。
    尤其一个人，包厢中的人，突然掀开帘子，大声喊道：“你们拍卖行怎么回事？有这种东西不先告诉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