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和严起面对面。
众人:不知道为什么,忧愁它总围绕着我。
“局局长,您怎么来了。”李延平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把温衍拉到身后,尴尬地呵呵两声,扭头朝着正打哆嗦的组员开口道:“快去泡茶,一个个的愣着干嘛,怎么都这么不懂事。”
严起没有接话,目光一直停留在李延平和温衍握着的手上,好半晌,才面无表情抬起眸子来,沉声道:“要去哪。”
“厕所。”
“吃饭。”
严起:……
温衍:……
“温衍?”严起越过李延平,直直盯着温衍,浑身散发着肉眼可见的低气压,然后唤了一声温衍的名字,直截了当道:“带上审批报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您什么时候方便?”温衍斟酌着低声道,垂着头有点不敢看严起,他站在门内,那人站在门外,隔着一道门的距离,却颠簸着抹不掉的差距,他只能小心再小心。
一直没有听到回答,温衍悄咪咪抬头看了一眼,一下子撞进一片深邃复杂的眸子,刹那恍神间,他好像在这人看到了沈泽的影子,没有由来,却极其靠近,然后就听到一声冷漠的“现在。”
温衍抱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豪气,在身后一片“我们等你”的殷切期盼中,亦步亦趋跟在严起身后,扣着步子保持距离,不会过分疏离却也绝对不是什么熟络的关系。
严起越走越慢,温衍也跟着越走越慢,坚决不贴近一步,当严起把手放在办公室门柄上,即将开门的瞬间,他却忽的转过身来,在走廊不怎么亮堂的光线下,整个人覆上一层浅薄的阴影,无言的静默在两人间肆掠而过。
温衍听到一句叹息似的“你很怕我?”,他抬起头来,看着严起的脸,随即摇了摇头。
他其实不怕严起,只是没有任何预警的遇见和接触让他觉得无措,也陌生。
两人进了门,严起坐在沙发主位,温衍正襟危坐靠在沙发侧坐。
“你在第一个位面多停留两个小时的原因是什么,能跟我说说吗?”严起说着就给温衍推了一盏青瓷杯过来,温衍以为那是一杯茶,打开杯盖正打算散散茶沫的时候,就看到里面白白的一汪。
奶香四溢。
与盛它的器具极度不符,一点都不高贵冷艳。
“牛奶,刚温好的。”严起低声道。
温衍有些怪异地瞟了严起一眼,这看着“生人勿进”的新局长口味怎么如此奇特,虽然自己喜欢喝牛奶,但无论怎么看,招待别人还是茶水来的合适些吧。
“谢谢局长。”温衍闷声说道,然后捧着那杯颜值极高的牛奶喝着,“就是还有些事情没做完,所以拖了两个小时。”
“因为沈泽?”严起没有看温衍,低头翻着温衍的位面审查报告,状似无意地开口。
温衍手一顿,说实话,他现在不太想听到沈泽的名字,不需要特意将其黯淡藏匿,但也不能格外清醒的那种,于是闪躲着眸子,轻声回答:“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
在温衍看不见的地方,严起几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
两人一问一答,公事公办的丝毫没有逾矩。
温衍拿着严起签完字的位面审查报告,极为恭敬地鞠了一躬出了门,在翻到报告最末端那两个落笔锋锐的“严起”两个字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哪里出了问题,否则为什么会觉得这风格也很眼熟?
难道除了大众脸之外,还有什么大众字吗?
温衍轻轻摇了摇头,把那些细碎繁杂的念头一一散去。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严起办公桌抽屉最上层的暗格里,静静躺着一个平安符,成为深埋着的,却也独一无二的秘密。
温衍只休整了几天,甚至来不及补个好觉,便重新投入工作的怀抱。
在重新睁开眼的瞬间,他正坐在一个办公室里,面前是一个暴跳如雷的中年男子,手中攥着一叠白纸,青筋在颈间有节奏地一跳一跳。
温衍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纷扬而落的纸片砸中了脑袋。
不疼,但其中侮辱的意味很明显,饶是温衍再好的性子也有些上头。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叶景初,这个圈子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你看看自己,浑身上下除了一张脸之外,还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东西,演技没有,脑子没有,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角呢?!”
温衍定了定神,凝神听着指南的位面介绍,他这次的角色名字叫叶景初,出道三年的蹩脚演技小艺人,顶着一个花瓶的头号浮浮沉沉,除了给观众蹭了个脸熟之外,什么水花都没有翻起来。
这人的经纪公司是圈子里有名的“拉皮条专业户”,靠着腌臜的生意在一众娱乐公司里晃晃悠悠站住脚,当初选择叶景初的时候,看重的就是他的脸和清贫的家境,这样的人最容易被迷住眼睛,谁知道碰到了个硬茬子。
宁愿跟着跑跑龙套都不接受潜规则,但那张脸又实在生得好,过来打听“价钱”的几乎没有断过,因此种种,叶景初成了公司最奇特的存在,雪藏觉得赔本,想要捞一笔,偏偏这人又不配合。
温衍虽然还没找到叶景初的锅,但这个位面明显轻松很多,左右不过演戏这种老本行,然后把叶景初身上的□□降到最低,于是快速进入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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