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寂静,徐福不曾抬起头来,直到主墓室突然之间出现了震荡。
轰隆隆——
主墓室顶端开了一个口子,出现了一条径直向上的通道。
徐福抱起周扶,瞥了一眼那明显打开过的主墓室棺材,直到那些盗墓人该是从这错误的通道往下走了,亵渎看守者卧室的后果,他们会以生命为代价偿还。
“它是个暴脾气,一向不喜欢在这棺材里睡觉,所以这棺材是空的,”徐福见周扶眼睛目不转睛地顶着挂壁在看,很是了然地询问道:“可是看见什么东西了?”
“那里有只大虎在摇尾巴,”周扶见那挂壁上的虎摇着尾巴、舔着毛发,颇为惊奇地说道。
“那便是这第一层主墓室的墓主人,”徐福抱着周扶一跃而上,向上的通道每隔一段路都有一些凹凸不平的坑洼,他轻松地跳跃了一阵,来到了第二层。
他们的眼前有着一辆等候着的马车,马儿身上套着森冷的铁制品,毫无生气,令人难以置信这是一样活物。
“还请陛下入座,贫道来赶车,”徐福心情颇好地将周扶抱进了车内。
只需他将龙子送到,主君便会赏他一滴龙血,多好!
马车哆哆哆哆地缓慢向上爬行着,周扶撩开窗帘,对这形似天坑的建筑叹为观止。
行走到了一处,马车拐了个弯儿往前走,两人听到了惨叫声,是从前方下面传来的,马车走到那地的正上方,周扶往下看去,却见底下数人被一群又一群活尸包围,战斗不止。
徐福评价道:“这些不自量力的盗墓贼企图盗取大秦地宫的财物,只要他们对这些财物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他们便再也不可能活着出去。”
“大秦地宫,是先秦地宫吧,”周扶悄悄捏起了小拳头:“苻坚可知道自己的长安城底下有一座庞大的地宫?”
“假秦王苻坚,他如何有资格得知这些,”徐福不屑冷笑。
“如今地宫闯入了不速之客,倒是令陛下看了笑话,这月家人处理的速度也太慢了,”说着,徐福抬起头,目光冰冷不发一言。
周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一蒙面女子站于高处,从那崖壁的处望着他们,她的视线瞥过徐福,落在周扶身上,向他微微颔首,而后转身离开。
徐福冷哼一声,一拍马车,令马车继续前行。
“她是谁?”
“月家家主,现任月神,一个自视甚高的术士罢了。”
“徐福,我们现在在长安王宫的地底下吗?”
徐福耐心地说道:“这里是秦都的地底,不,确切点来说,这里才是真正的秦都。”
周扶闻言疑惑地问道:“啊?地上那个是假的呀?”
徐福不屑说道:“假秦罢了,无甚根基,国不似国,毫无龙脉,迟早灭亡。”
他们如今所在的马车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吃有喝有玩,路上风景变换,见识过数以万计的兵马俑,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后,周扶已经见怪不怪这地宫的庞大能量了。
终于,马车行驶到了目的地,徐福领着周扶来到最高处,那高处有一座朴实的棺,他停留在高高的台阶下,示意周扶独自上去。
“去吧,少主,”徐福将周扶放下,改变了自己的称呼,同时跪在台阶下,静静等候。
周扶歪歪头,对于未知毫无恐惧之感,他心里有种预感,谜底即将解开,内心跃跃欲试,他向上迈开步子,不过一步的距离,却已然登上了最高处。
周扶呆呆地看着外型上朴实无比的棺,他的瞳孔中出现了一条沉睡的龙,龙威如山,这是何等威严何等壮丽的身躯啊!龙身上起起伏伏,好似正在熟睡中,它的龙鳞古朴又坚固,它的龙须又长又粗,就连它喷出的龙息,都带着毁灭天地的气势。
这条龙毋庸置疑的强大令周扶内心骚动不已,有面对强于自己许多倍人的惊骇,更有些跃跃欲试,想要和它搏斗,想要释放自己的力量,他甚至有一种预感,若是将来自己成年,与这龙过过招也是不会输的,然而现在的他实在是太渺小了。
“这是祖龙,很大是不是?看呆了吧?”周扶耳边响起了充满笑意的询问。
边上突然有人出声,周扶吓了一跳,回过神来,那巨龙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再定睛一看,古朴的棺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位穿着黑色冕服的青年,如剑的眉峰,如神的双眸,乌黑乌黑的发丝,头上带着古时候皇帝所戴着的旒冕。
青年随意地坐在棺上,优雅高贵,沉稳而内敛,他见着周扶吃惊的样子,勾起一抹慈爱的笑容:“又见面了,周扶……”
周扶倒退一步,看到近在咫尺的熟悉容颜,他突然之间又胆怯了。
他曾经设想过无数次与这个男人再见时候的场景,却从未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周扶头皮发麻,他后背的汗水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紧张兮兮地说道:“父皇。”
青年这英俊潇洒令人难忘的容颜,威严尊贵的帝王之气质令人永生难忘,也是周扶一直以来潜意识在模仿的对象,他可不正是已经过世多年的周先帝——周政!
亦或者说,他该称呼他为秦始皇——赢政!
赢政眼中含笑,眸中倒映着粉嫩嫩一小团的周扶小不点儿,他应下了周扶的称呼,自然也是承认了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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