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许明德也咬住底气,气场不败,硬碰硬的对弈着,“你放她走,有什么要求,你尽管冲我来。”
“许总,什么情况?”许明德咬牙切齿的谨慎态度让缇娜心中纳闷不解。
只见他们面前的胡天,冷笑了一声,道,“放她走可以,那你小子可要好好懂些规矩。”
既然胡天都松口了,并且看着这里头所有的人都以他唯首是瞻的模样,许明德不敢懈怠。
能脱身一个是一个,为了确保缇娜的安全,于是,许明德撒了个谎说,“缇娜,胡老板说的对,我想我们还需要再花点时间慢慢选。不如,你先回公司,这里我自己来谈好了。”
“许总——”缇娜蹙眉,总觉得现场有什么不妥,她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
可是,许明德摇头向她示意不要再说了,并强烈要求她快点离开。
“你开车先走。”许明德再次催促。
“那——,你一会儿怎么办?怎么回去?”
“不用担心,快走吧?”
许明德一连三句话,都是让缇娜离开。
即便感觉到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但是,被这样要求离开,她没法,也只好真的走了。
在缇娜离开后,胡天向带宝石的那帮人使了眼色,于是,这些人也都撤走了。
大厂房内,如此就只留下胡天带着的五个强健的男人,与许明德对弈着。
一连好几回,要不是他的人都没能要了许明德的命,或许,他还真的未必对他这么感兴趣。
当年的事他必须复仇,毋庸置疑。
但是,直到今天,能让他亲自出马,那这个复仇计划就变得有意思了许多。
胡天走到许明德面前,脸上露出畅怀的微笑,看上去像一位祥和的邻家大叔,他轻轻说道,“你小子竟然能躲过这十八年的追杀,的确是福大命大。可是,这几次,竟然也都没能要了你的命——”
胡天说到此处时,侧脸余光瞟了一下身旁那名杀手。
的确是他失手了,迎着胡天看似谴责的鄙视,他有些惊慌的低下了头。
不过,胡天并没有当场发飙,而是返回头来再对许明德说,“你知道我身边的这几位都是什么样的人物吗?他们参加过越战,都是上过前线的兵,呲……”
胡天说着,竟然蔑视的笑了场,“竟然,连你一个穿西装,坐办公室的小白领都对付不了吗?”
许明德看得出来,或许胡天说的都是实话。
他身边的这几个人身型壮实,步伐矫健,在场稳着冷静,看上去的确是训练有素。
然而,胡天怎么就能找来这样的人当帮手呢?
只在许明德仔细揣摩那几个人各自的特点时,胡天往后退了一步,冲那名杀手说,“想不想来一场赤手空拳的公平决斗,好好雪耻?”
话音未落,却见那名杀手上前一步,并拧动手关节的“嘎嘎”声作响。
他黑眸阴暗,咬牙痛耻,口中,轻慢的只回复了一个字,“想——”
的确,于他而言,两次刺杀许明德失败,都是怪他运气太差。
第一回儿在许明德家里,要不是环境不利,又被突袭,他也未必能被这小子踩在脚底下。
当然,第一回不备,也算是他疏忽大意了。
那么第二回在琴行,在拳脚上的比试,两人或许一时还难分胜负,但是那天,明明可以杀了他,可就是他运气太好,恰巧的被赶来的人撞见了。
如果单打独斗,这小子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就冲着几次的失利,被老大训斥,被战友鄙视,这名杀手如何今天都要把丢掉的脸子给挣回来。
于是,他摩拳擦掌,甩手臂做热身运动,就要与许明德展开一场正式的搏斗。
胡天一看,气氛正好,这个厂房就像是一个角斗场,他放出了他的野兽,下去博弈。
那么作为大人物,他便是畅怀的退于一旁,有一名手下双手把一把椅子扶到他身后,他像个能遮天的大佬,一屁股坐下来,仰靠在身后,翘起二郎腿,欢心观战。
确切的来说,与胡天的这名杀手交手事实上是三回。
还有一回是在婚纱店门口,只是那一次,他带枪,只是向他发出警告与恐吓。
但是,那天从他驾车离去当时那种挑衅的眼神中能看出,他对许明德已然很上心。
今天,胡天给了他这么一个雪耻的机会,那他自然是斗气激昂,带着必胜,乃至必杀的决心上场。
更何况,在身旁,还有那么多经过特训的战友坐镇后方,许明德即便是插翅都难飞。
孤立无援,他只能鼎力应战。
空旷的厂房大开间内,几人观战,那名杀手飞身一脚就往许明德袭了过来,许明德侧身一闪。
两人拳脚相加,你来我往,伸手敏捷,各凭实力对打到了一块。
别看那训练有素的杀手,但是在公平的拳脚格斗过程中,经过几十个回合,也没能占到许明德半点便宜。
两人实力互斗,让胡天越看越上头。
难怪他的这位手下几次都失利了,果然,这看着白白净净的小子有两下子。
可胡天又怎么知道,就在这十八年内,许明德即便不知情,但他有一番热血,从小训练,再加上他的父母为了让他变得强大,无不在背后推波助澜。
再加上,身边有个当刑警的陈凯,兄弟情深,天天连身手,又怎么可能比胡天的杀手逊色?
突然,那名杀手一拳打在许明德的肩膀上,而许明德一反扣,将他勒住,狠狠的一脚踢在他腹部,两人扭到一块,最后,一人一脚,又把双方踢开。
许明德往后退了两步,膝盖一滑,半跪了下来。
那名杀手也被踢倒地上,捂着胸口,一时半刻竟站不起来。
很显然,这一场单打独斗,是许明德胜出了。
此时,胡天向身旁另一名手下使了个眼色,接力赛啊,第二名帮手接替了前面那位,继续单挑许明德。
刚刚打完一场,实力相当,但那已经精疲力尽,而那旁边养精蓄锐的强悍对手又来一人。
许明德把外套脱掉,甩一边,他要重整旗鼓,面迎新的一轮挑战。
毕竟,在这角斗场内,没有规则就是胡天的规则。
他就是要让手下们尽兴,并且,许明德不是被打死就会是被累死。
如此,接二连三的,胡天派出他的人与许明德对打。
许明德因体力不支,从第二场开始就处于下风。
再到第三人的第三场打斗,他已成为肉垫,毫无招架之力,血溅当场。
一旁的胡天似乎很满意今天亲自出马寻找复仇的快感,他一手撑着下颌,笑望着他面前的血腥场面,飞溅的都是仇人的血液和惨叫声。
最终,许明德被打趴在地上,有两人走上前把他拖起来,将他按到胡天面前跪下来。
胡天慢条斯理的问,“小子,感觉怎么样?”
许明德口吐一口血,将白色的衬衣又多染一道红。
他咬着牙,撕力抬起头,虽然语音断续,却口气硬气坚定,“要杀,要剐,尽管来。”
“哼哼……”胡天冷笑着,得意的说,“我突然间,不太想让你这么快就死了。”
他说着,放下二郎腿,低头俯身,一手掐着许明德的下巴,怒着血凸的瞳孔,霸狠的训诫着,“你自己说说,我受了十八年的牢狱之灾,我怎么可能就这么的便宜了你?我得慢慢折磨你,我要让你活着生不如死。”
“哈哈…”许明德张口豪笑,洁白的牙口夹杂着鲜红的血液,他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天,无惧生死,“胡会长,能被你看中,我深感荣幸。但是,你小心,你不杀我,只怕,我会比你命长。”
即便成为了阶下之囚,许明德仍然不屈,气场不败。
谁知,他如此扬言,却一时又把胡天惹怒了,他一手掐着许明德的脖子。
“是吗?精神可叹,要不,就等着瞧?”
这位年过半百的男人的手劲可不比那几位上过战场的人差,反而,他更像是一位带过兵的将军,显得更加勇猛而狠决。
眼看许明德被胡天一手掐得快要断了气,胡天这才一手将他甩开。
双臂一展,又像一位大佬,往后坐下,仰靠在椅子上。
“咳…,咳…”许明德因为心跳困难,身形弓曲,双手紧着自己的脖子,用力咳着。
见许明德如此落魄,竟还大言不惭,那名杀手领头,上来就拖起许明德又是一顿揍。
另外几人也为了替老大出气,这一次,几人都一起上来,将许明德围殴起来。
一旁像老爷子一般的胡天,逍遥观目,不作声色,他更想拭目以待。
这小子的生命力到底有多顽强?又或是,他的嘴巴能有多硬?
眼看,许明德只任人练着沙袋,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
突然,一辆雷克萨斯轿车破门,驶入厂房大开间。
一瞬之际,就朝着众人冲向了跟前,并且,车辆的目的明确,直朝逍遥坐在一旁的胡天撞了过去。
那几人只记得围打许明德,却不知就在他们的身后,这辆车竟是迅捷的突袭了胡天。
胡天一惊,近在咫尺之际,他慌忙起身退步,想要躲避。
可是,车速那样快,像一头发了狂的底斗牛,在空荡的厂房内,毫无阻拦的直朝他顶了过去。
胡天还是动作慢了一步,没有完全躲开,被车辆一头撞得了个侧空翻了出去。
“噗——”胡天双脚离地,整个人飞起又落下。
不过幸得身手过硬,做到了一定防护,倒是没有伤到筋骨。
只是这一摔,可也摔得不轻,他一倒地一时也没能立刻爬起来。
那围殴许明德的人一瞧突如其来的攻击,却是只对胡天。
如今,老大都被人给撞趴下了,他们哪有心恋战许明德呀。
一个个的都大惊失色,眼看那辆车刚刹住,却又是一个倒调车头,再一次加油,“嗡——”
引擎震响,在空旷的空间内回声作闹,又往胡天冲过来的架势。
那几人惊慌的一窝蜂冲上前,有两人从地下将胡天拖起来,他们不敢怠慢,如果老大先挂了,那还玩个毛线啊!
只在片刻之际,车辆又朝这几人横冲直撞来,一路追着他们狠逼,是直要了他们的命。
这些人左闪右躲,不让车辆近身。
另有的咬牙切齿,张牙舞爪,想借机跳上车,将车辆制止。
但是,这辆车子毫不给机会,半分停顿都没有。
起步,倒车,转圈,漂移。
追赶着他们,无论是前进后退,见人就冲。
于是,这辆车与人的搏斗过程中,便就绕在许明德的身侧,展开了紧急盘旋。
从刚才到现在,许明德被打得浑身是伤,被几人纠缠得精疲力尽,只待这辆车进来与他们周旋的时间,他才缓和身上的伤,慢慢站起了身。
观望着身边这些悍匪们为躲避车辆的四处逃窜间,许明德认出来了,这辆雷克萨斯不是他的车吗?
再透过车窗,仔细一观望。
卧,天——
驾车的竟然是吕奇情啊!
许明德惊出了天际线,或许刚才见到胡天那刻,都没有如今这么惊慌凌乱的。
他微微低头,眯着双眼,避开车窗的返照,再次确认。
没错呀,这是他的车,开车的也的的确确是他乖巧的吕奇情啊!
并且车内,还只有她一个人。
她,她,她——
她竟就这么一个人的,只身前来营救他——
那她是知道他的事啦?她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又怎么知道今天他会被围困?
不好啦,吕奇情也被他拖进他的惊心动魄,与恶徒博弈的生死追逐中了。
这,可该怎么办啊?
一时间,许明德的脑子好乱,比现场还要乱。
他就这么的张着口,看的目瞪口呆,却迟迟不知该如何是好。
当吕奇情将车辆摇首摆尾,把那几人逼退到角落处,她一踩油门,车子来了个大转弯,就停在了许明德身边。
透过车窗,吕奇情急切的大喊着,“阿德,发什么呆啊?快上车。”
额——
要不是被吕奇情破天荒的这么一吼,估计许明德仍一副任人宰割到无法还手的状态,杵在原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