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鲜血沿着嘴角溢下，散修首领伸手用衣袖一抹，面色惨败的看着林子羽，眼中带着凝重，与几分忌惮。
    玄云门峰内弟子，尤其是逍遥峰弟子还，散修首领心头一阵无力的绝望，却是还有一分释然。
    十八岁就能轻易击败自己？原来是天下唯一神符师的座下弟子，自己会输也就不奇怪了，还能接受。
    “没什么，就是想找你谈谈。”林子羽微笑着，他真没什么杀人的恶意。
    说着，林子羽就向着散修首领走了过去，手下的一众散修小弟自然不让林子羽靠近，都持剑对着林子羽。
    “你别过来，我们不会让你靠近老大的，你别想趁机害了他。”
    “就是，兄弟们，誓死保卫老大，千万别让这小子靠近老大半分。”
    闻言，林子羽却是不由摇头失笑说道：“都别这么激动，我是不会伤害你们老大的，我若是真想杀了你们老大，他现在已经死了，凭你们拦不住我。”
    这不是林子羽自负，而是他有足够的实力，可以轻松杀了眼前这四十多名前来大街的散修。
    一堆炼体境，太弱了，林子羽用不了三分钟就可以把他们尽数杀光。
    如今他光肉身就很强。
    这四年来，帝龙之心极大地增强了林子羽的肉身，再加上经常在后山的障碍训练场锤炼，如今他的肉身可是能媲美聚灵下境的妖兽的。
    拥有聚灵下境妖兽的肉身强度是个什么概念？碾压聚灵中境的修真者啊！都快能媲美聚灵上境的体修了。
    这也是林子羽感敢跟聚灵境之境的妖兽与修为境界为聚灵下境的散修首领在拳头上，正面硬碰硬的原因。
    可以说，眼前这散修首领算是被林子羽给算计了，故意激他比拳。
    这散修首领据小胖熊猫暗中告诉他的，是一名灵修，若真是比拼灵力，或者打消耗，林子羽决计是赢不了的。
    她如今毕竟还感应巅峰之境，体内所能积蓄的灵力数量极为有限，不可能赢得了聚灵境修真者的灵力数量。
    “是，我们知道，我不可能赢你，但也不会让你伤害老大的。”
    “没错，我们就算是死，也会为老大争取活命的机会，等老大变强以后，自会为我们报仇雪恨的。”
    “对，我们不怕你。”
    一众小弟视死如归。
    林子羽微微错愕，这群人都是极为看重义气，着实不错，看来这散修首领是很受爱戴的，嗯，很不错。
    只是不怕我？林子羽看着眼前众人那颤抖着小腿与手，笑了笑，但也没有说什么，很不错的一群小弟！
    收回心神，林子羽没有理会一种散修小弟，反而是看向脸色苍白的散修首领，轻声问道：“那阁下是何意思？”
    盘腿坐在地上的散修首领闻言，沉默片刻，淡淡道：“你们都退到一边，让我这位公子单独聊聊。”
    “老大！”
    “老大！”
    一众小弟不愿走开，就是要护在散修首领身边，生怕老大会出了什么事。
    “听我的，都退下。”散修首领提起声音冷声喝了一句，这一声喝，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还牵动了他的内伤，鲜血再次溢了出来。
    见到有些发怒了，还为此牵动了内室，一众小弟不敢违逆，乖乖退到了一边，对着林子羽就是一阵冷语。
    “告诉你，你若是害了老大，我们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没错，就算你是玄云门逍遥峰弟子，我们也敢跟你拼命。”
    这算是一种威胁吗？倒是不太像，相反，林子羽听着心里有些暖暖的，这群兄弟交得不错。
    这不由让林子羽突然想起了杜宇泽他们，也有一个多月没见过他们了。
    无视掉一众散修小弟的“威胁”，林子羽走到了散修首领面前，在散修首领投来的警惕视线中，微微一笑：
    “怎么样，还能站得起来，走上几步吗？我们去那边谈谈？”
    林子羽说着，用右手食指，指了指路边的一块巨石。
    路边是巨石，巨石便悬崖边，悬崖约莫百米的高度，下面是一条蜿蜒曲折的溪流，不知延伸向了何处。
    散修首领愕然了瞬息，看了一眼那块巨石，点了点头：“当然。”
    语落，用手中长剑支撑着虚弱的身子，迈着无力的步伐，跟上了林子羽。
    走巨石边，林子羽手搭上散修首领的左肩，不待散修首领有反应，脚下略微用力，两人跃上了平坦的巨石面上。
    这个突然的动作，让那些散修小弟们神情大变，差些冲了过去，以为林子羽将他们老大扔下悬崖，但看到两人坐在了上面，就止住了脚步。
    巨石上。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散修首领忍着浑身的腾空，虚弱地说了一句，但对林子羽的忌惮却是少了一分。
    林子羽会害他？散修首领到不这么认为？若这人若是真想杀了自己，不会这麻烦，就想他刚才所说的，在两人的对拳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死了。
    “你这帮兄弟交得不错。”林子羽突然由衷地说了一句，声音很轻。
    “你说什么？”散修首领迷茫地看了林子羽，忽而明白了些什么。
    回首看了一眼担心自己的兄弟们，散修首领苦笑道：“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又没有进宗门修炼的资质，大家打了几架后，兄弟就认下了。”
    “磕了头？”林子羽问道，说着将一颗复合伤丹递了过去。
    这一次，散修首领没有再拒绝，只是愣了愣，就丹药服了下去。
    盘着腿，吸收着药力，散修首领点头道：“是的，磕了头，饮了血酒，约定好要同生共死的。
    不怕你笑话，刚才你若是执意要下手，我不会肚子逃，会跟你拼命。”
    “那挺好，看得出来，你是个不错的大哥。”林子羽说着话，一双眼睛眺望着悬崖下的风景，眸光闪熠着。
    “是我这个做老大的，没本事，让你见笑了。”散修首领苦笑答道。
    这话落下，林子羽没有再接话，气氛陡然安静了下来，有些凝固。    散修首领闭眼调息着，林子羽继续眺望着悬崖下的风景，眸光流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后，一众散修小弟雨宋天明等天衍宗弟子仿佛也受到了这气氛的感受，纷纷安静了，不再交头接耳。
    楚迦瑶看着林子羽与散修首领的背影，一双灵动的清瞳闪着动人的光华，还有几分好奇，更确切地说，是奇怪。
    “怎么这两人像似多年未见到的朋友似的，这么融洽，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刚才分明还是敌人，真是奇怪。”
    楚迦瑶低声嘀咕着，樱桃小嘴也嘟了嘟，眸子里有几分迷茫。
    巨石上。
    “不说说吗？”
    气氛沉寂了四五息后，林子羽突然说了一句，像是没头没脑说的。
    散修首领刚听到也有些迷惑，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是在问自己之前为何就动怒，下定决心要打那一架了。
    双手在胸前，手心相对，调息着，散修首领整理了一下思绪，说了起来。
    “说真的，我很讨厌你们宗修，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还盛气凌人，我真的很讨厌，很讨厌。”
    说这话时，散修首领的嘴角带着很涩的苦笑，但语气却极为平静。
    “我们和兄弟们曾经想过入宗门，但是我们的资质太低了，根本没有宗门肯要，哪怕是你们玄云仙们最低等的附属五级宗门，也不肯收留。”
    “哦，你什么灵根？”林子羽好奇地问了一句，没有任何看轻与轻蔑的意思，只是出于好奇。
    “人灵根二品。”
    “难怪。”林子羽淡淡回了一句。
    玄云门招收弟子最低的灵根要求是人灵根五品，附属的一级到四级宗门是则人灵根四品，而最低等附属五级宗门是人灵根三品。
    人灵根二品，这灵根资质确实低了些，也只能做散修了。
    这世间的散修，或是不愿入宗门修行，这会约束他们的自由，这里面不乏天灵根的；也或许是灵根资质不够。
    很显然，散修首领等人是后者。
    “是啊，难怪，我和兄弟们的灵根资质都太低了，觉得我们很可怜吧？”
    说到此处，散修首领脸上浮起了淡淡的悲伤，忽而，又问了一句。
    “你能看出我多少岁了吗？”
    林子羽闻言仔细打量了起来，这人长得还算不错，不是五大三粗的，穿得虽然有些寒酸，却有着几分文人气质。
    眼角有着不少的皱纹，皮肤也有些皱，褶子也有，林子羽略作思考，没有什么头绪，就答道：“不好猜。”
    散修首领微笑着摇头，道：“我今年已经一百二十三岁了。”
    虽然是在微笑，但笑容很苦。
    “一百二十三岁？！”林子羽发出了轻轻的惊呼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段芸湘今年两百三多岁，可比这散修首领看起来年轻多了，那容颜身段与肌肤的弹性，就是十八岁的少女。
    林子羽是怎么知道肌肤弹性的？还说嘛，他自然亲自动手摸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