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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二章 ?复仇进行时(上)
    十四个留下的护卫,最后只活下来三个,其中包括胸前中箭的耿三彪,这家伙运气不错,三箭都没有射中要害,修养了三四天,人已经清醒了过来。
    想到自己之前还曾经砍过杜荷两刀,吓的本就有些苍白的脸直接成了铁青色,杜荷吊着一只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肆意调侃道:“怎么了,堂堂三彪子也有害怕的时候,早干什么去了?告诉你,老子可还记得你当初的承诺呢,你那天可是说了,有下辈子还跟老子混。”
    耿三彪急的眼珠子乱转,伤的有些重话又说不成,只能一个劲的眨眼睛。
    “行了,别着急,好好养伤,知道你急着给兄弟们报仇。不过,这次你怕是赶不上了,以后有机会的吧。”杜荷耸了耸肩膀,临行前将自己的配刀放到了耿三彪的身边,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运的家伙,将军这是把你当兄弟呢。”打扮与普通官兵一样的医官撇撇嘴,拿起杜荷的刀看了看,随手放到耿三彪的胸口。
    “唔……”瞬间,耿三彪眼睛瞪得老大,发出痛苦地呻吟。
    太特么疼了,老子伤还没好呢,丫应该是嫉妒自己,所以才故意这样的,该死的,老子记住了。
    依次又看了另外两个侥幸活下来的家伙,一个断了手,一个缺了半张脸一只眼睛,显然他们没有耿三彪幸运,伤好之后就只能等着退役。
    当然,这也代表了他们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不用再上战场,所以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谁也说不清楚。
    等到探望完所有的伤员,杜荷来到已经完成集合的税稽司官兵面前,近千人的队伍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不管是漠北还是在岭南,就算连场大战的情况下,税稽司也没有一次损失如此多人手的经历,十一个兄弟战死,这笔血债总要讨回来才行。
    “你们很好,没有人掉队,我很高兴。”望着一个不少的队伍,杜荷满意的点点头。
    杜荷知道他们经历过什么,一次次被海水呛到窒息,一次次挣扎着从鬼门关爬出来。
    税稽司里没有那么多会游泳的人,所以他们学习浮水的方式十分简单,用绳子往脖子上一套,就把人直接从船上丢下去,什么时候看着快要淹死了,什么时候拉上来,等人上来了,没淹死也快要被勒死了。
    就是用这样野蛮的方式,九百多将近一千人在三天时间里全部学会了浮水,如果说这是意志力的体现,不如说是仇恨的力量。
    十一个兄弟不能白死,大食人一定要付出代价,茫茫大海上找不到他们不要紧,不是还有其它大食人么,顺着海路杀就是了,早晚有一天会把他们给逼出来。
    军人的方式就是这么简单,不要忘了,军队与强盗的唯一区别就是他们更有组织,更有纪律,同时,杀人也更有效率。
    杜荷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大声问道:“那么,我再最后再问一次,有人想要退出么?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回答杜荷的,是一声声战怒,敲击胸甲的声音如同一声声战鼓:“税稽司,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很好,那么……出发!”
    没有战前动员,没有誓师大会,上千人的队伍就这样默默的踏上了征程,整支队伍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不在沉默中消亡便在沉默中新生。
    海娃驾驶着大食人的战船,全身都在颤抖,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恐惧,那天他与妞子其实并未跑出去多远便躲进了一处树林。
    站在高高的树上,他亲眼看到了杜荷那支十余人的队伍死战不退,也亲眼看到了这支黑色的队伍如同冷血无情的屠夫一样,将那些大食人杀的片甲不留,仓惶逃窜。
    这就是我们大唐的军队,这才是我们大唐的军队。
    我要加入他们,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加入他们,对面妞子的阻拦,海娃义无反顾的找到了杜荷,成了税稽司的第一位船长,哪怕后来还有许多人前来报名,但能穿上那一身黑色军服的,只有他自己。
    大海上,战船劈波斩浪,把稳了前进的方向,海娃略有些兴奋的对身边的杜荷问道:“将军,你说,什么时候咱们会有自己的船啊,大食人的船使着总有些别扭。”
    “放心,早晚会有的,等这次咱们报了仇,回去老子就给陛下上书,请求在雷州建造咱们大唐最大的船坞,等到船造好了,让你第一个试水,怎么样?”
    “太好了!”海娃兴奋的挥舞着拳头,对着四周正在操船的水手们大声喊道:“你们听到了没有,将军说了,我们很快就有自己的海船了。”
    听着四下里传来的欢呼声,杜荷无奈的摇了摇头。
    海船其实泉州水师那里就有,也能造,可在他看来那些船太小了,根本不足以让大唐的舰队纵横于碧波之上。
    要造就要造大船,有多大造多大,哪怕浪费一些时间也值得,到时候弄它几十架八牛弩往就船上一放,什么大食人,什么东瀛人,未来的大海只属于大唐。
    “呜呜……”头顶传来阵阵号角声,那是发现敌情的警报。
    很快,桅杆顶上滑下一个精壮的汉子,跑到杜荷身边:“将军,发现三艘大食商船,怎么办?”
    “按原计划执行,老子才不管什么商船还是战船,只要是大食人,那就是敌人。”杜荷把思绪收回,冷冰冰的说道。
    一次次的战斗下来,如今他已经不是那个在漠北连牦牛都不愿意杀死的初哥,海边渔村一战更是让他知道了战争的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什么道理好讲。
    至于对错,只有活下来才有机会去讨论对错,更何况,在这个充满杀戮的时代,是非对错已经变的没有意义。
    谁的拳头大,谁就是有道理,谁有道理,谁就是对的,丛林法则也好,弱肉强食也罢,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就当自己的良心全都被狗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