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方琦身子紧绷,半晌才挤出一句:“表哥?”
罗玉畟看向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要去搂他,周方琦想躲开,却没能躲开,罗玉畟在他耳边说着:“到底怎么了,方琦说给兄长听听?”
周方琦看着他衣襟处的嫣红,紧咬着牙,如何也说不出,只固执地问他:“你是不是和容悦在一起?”
罗玉畟揉了揉额头,有些头疼,他不知道周方琦为何突然又闹了起来:“我们不是说好了,做做样子的吗?”
周方琦突然爆发,双目通红:“只是做做样子,为什么你身上染上她的胭脂!”
他在家中是幼子,平日被周母宠着,也爱说好话,曾多次替周母挑选胭脂,对此有几分熟悉,一眼便瞧出那是女子的胭脂。
罗玉畟身子一僵,胭脂?
他忽地想起今日容悦下马车时不慎摔倒,被自己扶起,应是那时不注意蹭上去。
他心下了然后,便看向周方琦,想与他解释,结果就看见周方琦双眼通红的模样,他眼底浮现心疼,过去抱他:
“你这是做什么?兄长好好与你解释就是。”
他将周方琦抱得紧,周方琦挣扎了几下后,没有挣脱,就被他抱在怀里没有再动作,他扯着罗玉畟的衣襟,抹了一把眼泪:“好啊,你解释。”
罗玉畟看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低头吻着他,慢慢将这事解释清楚,最后还温柔哄着:
“好方琦,兄长最是疼你,快别哭了,兄长看得心疼。”
周方琦没有说话,任由他亲吻着,眼神却一直盯着那抹嫣红,想着那日罗玉畟看着容悦的眼神,心里如同一根刺扎下,任凭罗玉畟如何解释,也拔不下。
但是他却没有再闹,他知道,他们这段感情本就维持得艰难,容不得他再过多放肆。
周方琦低下头,眼底闪过一丝狠意,虽然如此,但他总不会就如此任由下去。
这日,容悦没有等到罗玉畟来接她,玖思还嘀咕了几句,容悦却早有所料,面色平静地上了马车,玖思连忙住嘴,不再多说。
待到了府中后,容悦突然吩咐玖思:“晚膳时,我想用些果酒。”
玖思惊讶,毕竟她从未见过少夫人饮酒,虽是不解,却是应了下来。
毕竟少夫人心底埋了那么多苦,偶尔发泄一下,也是好事。
等到傍晚时,厉晟坐在马背上,慢悠悠地朝罗府而去,快到罗府的时候,就看见罗玉畟面色微凝地进了府邸,他想着今日庄延报上来的消息,轻扯了扯唇角。
这位知府之子,倒是一个情种。
厉晟眼底浮现一抹嘲弄,转瞬即逝。
众人在罗府门口下了马,罗玉畟比几人先一步进府,似乎在想着事情,并未发现众人。
厉晟双手负在背后,漫不经心地转着扳指,踏过月洞门,步子就是一顿。
他微眯了眯眼睛,看着罗玉畟站在那里,不知在想着什么,片刻后朝右边的小道上走去。
厉晟嘴角的似笑非笑有一瞬停顿,男子住院通常皆是在前院,而他若是没有记错,这罗府的前院应该是朝左边转道?
他身后的庄延也惊奇:“欸,这知府之子今日居然去了后院?”
厉晟微顿,斜睨向他:“何意?”
庄延笑了笑:“之前侯爷不是让我查一下这罗府吗?这知府之子除了和周家那小子的事外,还有一事很是稀奇。”
“这罗府少夫人生得貌美,整个梧州城都有耳闻,可偏偏这位知府之子却是成亲后一次都未去过后院。”
说完,他轻啧了一声,颇为奇怪:“今日倒是稀奇了,难不成是回心转意了?”
他暗自奇怪,却没有注意到厉晟在听见他的话后,轻挑的眉梢微微落下,他转着扳指的动作越来越快,驻足在原地,视线落在罗玉畟刚刚离开的方向。
祁星站在一侧,将厉晟微深的神色尽收眼底,他忽然开口:“今日平舆街的难民又出波折,罗氏身为梧州知府,理应去看上一番。”
庄延微皱眉,今日难民出了波折?他想起那日受得军棍,连忙瞪了祁星一眼,乱说什么?难民一事,侯爷交给了他来办,若是出了差错,侯爷第一个迁怒他。
祁星却是一眼都未曾看向庄延,只恭敬地冲厉晟俯首。
厉晟眸色一闪,转头深深地看向祁星,祁星沉沉地接住他的视线,厉晟眯了眯眼睛,半晌,他蓦地轻笑一声,勾着嘴角,漫不经心:
“祁星说得没错,的确该去看一看。”
庄延望了望厉晟和祁星,似察觉到什么不对劲,闭上嘴不敢说话。
话音落地,厉晟朝澹溯院而去,他垂着眸子,敛着神色,只是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却让人不敢多看。
祁星却在这时退了一步,转身出了罗府。
庄延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明白祁星作何去,可是没有吩咐,只能跟在厉晟身后。
夜色浓郁,罗府内小道边都点着灯笼,将脚下的路照得一清二楚。
厉晟走在最前方,眸子里神色越来越深,如幽谭深暗,他若有若无地勾着唇角,就似他第一日入梧州城时,薄凉矜傲得目中无人。
这边罗玉畟到了印雅苑前,这是他第一次晚间到印雅苑,便是大婚之日,他也只是掀开了盖头,便没有再回来。
他站在院子前,紧拧着眉头,今日的事让他心底生了一丝狐疑,他本就不是轻信他人的性子,今日之事究竟是否容悦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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