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容悦主仆二人到的时候,满院子已经挤满了人,畔昀护着肚子站在角落里,周氏一脸着急。
如今城中感染疫病,此时得了风寒,不得不让往这处去想。
容悦不着痕迹地扫了一圈的人,指尖掐了掐手心,疼意传来,她微红了眼眶,似是焦急地等着结果,一脸担忧。
府医从房间里走出来,擦了擦额头的汗,面色惶惶:
“夫人,少爷的征兆,像是……是如今城中爆发的鼠疫!”
周氏猛然捂住了胸口,只觉得一阵头晕,身后的人连忙扶住她,突然,她气得眼睛通红,大声痛斥:
“胡言乱语!我儿身子那么健康,怎么可能会染上鼠疫!”
容悦半靠在玖思身上,好似一时受不住,一手捂着嘴,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整个院子里乱成一团,突然屋里传来一声破碎声,似乎是谁摔碎了什么,外面的混乱陡然寂静下来。
此时,周方琦从外面跑进来,听府医又说了一遍罗玉畟是染上了鼠疫,气得一脚踹在府医身上:
“你个庸医!竟敢这般咒表哥!”
根本不去管院子里的情况,匆匆推开房门就跑了进去,丝毫不曾想过疫病极其容易感染一事。
容悦不着痕迹地动了动手指,她眼泪一直流着,好似瞧着有人进去,也想跟着进去,快走两步上前,刚好看见屋里的情景。
地上碎了一地的玉瓷器,罗玉畟明显是听见了府医的话,情绪明显太过不稳定,往日的温和模样再也做不出来。
周方琦拦腰抱住他,红着眼,焦急慌乱地喊着:“表哥,你别这样,那大夫就是个庸医,你别信他!”
第34章
容悦不着痕迹将视线从周方琦身上收回,她抬步跨了进去,也跟着焦急说:
“夫君, 你别急, 可能是大夫诊错了!”
话虽是如此说着, 可她眼泪却是一直掉,这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罗玉畟脸色越发沉了下来, 双目通红, 怒吼一声:“废物!”
他身子微颤, 这些时日, 他常在平舆街, 自然也知道那些染了疫病的难民是如何痛苦,只要一想到不久之后, 他也会变成那般,他就恨不得将刚刚那胡言乱语的府医拖出去乱棍打死。
周方琦拦着他,不让他乱动,甚至都没有心思去管容悦, 突然想到什么,慌忙劝着:“表哥,你别急,这些时日简毅侯的人不是已经研究出药方了吗?表哥, 你会没事的!”
闻言,容悦心下一紧,她之前犹豫是否拿出献出药丸, 便是怕会出现这种情况,好不容易才让罗玉畟染上鼠疫,若是又因为她献出的药方根除了鼠疫,那她岂不是白费功夫?
果不其然,她瞧见罗玉畟身子一顿,随后就是眼睛一亮,似抓到一棵救命稻草般,立刻朝外吼道:
“快!去将平舆街的大夫给我找来,快!”
外面的周氏听见声音,也连忙吩咐下人快些去平舆街,容悦不着痕迹蹙了蹙细眉,却是什么都没说,依旧担忧地看着罗玉畟,也似因为有了解决的办法松了一口气。
忽地,容悦想到什么,她倏地皱眉看向畔昀,畔昀站在门外,看见她的视线,一顿,护着自己的腹部朝后退了两步,想要藏到人群里,躲避着她的视线。
容悦突然的动作有些明显,即使是急躁的罗玉畟也注意到,众人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畔昀的一番动作,罗玉畟直接黑了脸色。
前些日子,千方百计地想要进前院,如今一听他可能得了鼠疫,就恨不得跑得数里远。
罗玉畟此时脸上的神色有些阴晴不定,最是受不得刺激,畔昀的一番动作直接放大了数倍,扎在了他心底,他阴沉着脸:“你躲什么?怎么,如今倒是怕我了?”
畔昀被他吓得身子一抖,身边的丫鬟赶紧将她推了出来,她的脸色惨白,磕磕绊绊地说:
“……少、少爷,奴婢不敢……”
容悦也没有想到会这般发展,她不着痕迹地瞥了几人,尤其是在周氏那不满的脸色顿了一下,才蹙着眉头上前,也不知是在提醒谁,连忙说道:
“夫君,你也别怪她,她腹中还怀着孩子,是该万事小心着些。”
畔昀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是是是,少爷,奴婢只是担心腹中的孩子,绝非是怕少爷!”
却不想这一句话则是捣了马蜂窝,让罗玉畟不阴不阳地笑了下,盯着畔昀的神色让人心底发寒:“腹中的孩子?”
“怎么?是觉得没了我,这就是府中唯一的子嗣了?”
畔昀脸色瞬间惨白,噙着泪猛然跪在地上,也不敢再怕什么,跪着爬上前去,攥着罗玉畟的裤脚,磕了两个头,吓得语无伦次:
“少爷明鉴!奴婢不敢啊!奴婢从不曾有这种心思,奴婢一心爱慕少爷,怎么会这样想?”
容悦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的话反而造成这副局面,有些不安地蹙眉退了一步,拿着帕子遮住嘴,不敢再开口说些什么。
周氏原本也对畔昀的动作不满,可是罗玉畟的话反而提醒了她,她脸色变了几番,若是……那畔昀腹中的的就是府中唯一的子嗣了。
故此,在看见罗玉畟像是气得要抬脚去踹畔昀时,连忙让人去拉住,自己也赶紧上前拦下:
“畟哥儿!你这是做什么!她腹中怀得可是你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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