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明白这个道理,打她想清楚同厉晟一起出府时,就已经想到,不过明面上该做的,依旧是要做。
她经过容府一事,心底有些明悟。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了此事,单凭厉晟,谁又敢到她面前多说什么?
实打实的好处,才是真的,至于其他?她们只能在背后说说,既传不进她耳,又不能干扰她,既如此,她何必去多想。
曾经做事万般忍让,是怕在府上不知不觉地就没了,才去搏那名声。
更何况,容悦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厉晟。
那人站在软榻旁,唇角微掀地笑着,窗户外的景色全成了他的点缀。
她心底想起了容研。
容悦攥了攥手帕,又重新笑开,厉晟见她准备好了,两人才一同朝外走去。
容悦乘马车先行,待她走了一段时间后,厉晟才出发。
因着马车速度慢,两人倒是一同到了城外。
容悦刚从马车里冒出头,就被厉晟一把拉住,猛地拽入怀中,容悦尚未反应过来,惊呼了一声。
直到稳稳地落入他怀里,才松了一口气,待下一刻,发现二人共骑在一匹马上,她陡然红了一片脸颊,埋在他怀里,不敢见人。
倒是厉晟忽然笑了一下,眉梢轻扬着,带着几分愉悦。
“阿悦应未曾骑过马,本侯亲自教阿悦。”
容悦听不得他话中明晃晃的调情,伸手捏了下他腰间的软肉,让厉晟倒吸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哄得人松了手,人却抬起头,面染红霞,含羞带俏地小声说:“哪有侯爷这般的!”
厉晟乐得一笑,他没再说话,驾着马就朝营地而去,容悦当真如他所说,从未骑过马。
他骑得太快,即使将容悦护得很好,容悦也有些害怕,紧紧抱住了厉晟。
厉晟不着痕迹得扬了扬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速度丝毫未有减慢,一行人直直进了兵营。
祁星带来的大部分厉家军都驻扎在此,看见侯爷怀里似是抱着一个女子,都有些惊讶。
可厉晟本也没想让太多人看见佳人,驾着马,一路到了营帐前。
收到消息的祁星赶过去,看到容悦也在,即使是他,神色也是微顿,紧接着,就是恭敬地行礼,其中包括了容悦。
容悦侧过身子避开,厉晟见此,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多说话,就带着朝营帐里走去。
即使只是个临时军营,厉晟也是个享受惯了的,营帐布置地十分舒适,可就算如此,自然也比不得府邸。
厉晟怕容悦待得不习惯,不过在营帐里粗粗留了一会儿,就将人带了出去。
很多人听说侯爷带了女子来,却并未亲眼看见,心底好奇得不行,厉晟这一走去,就遭到全军营上上下下隐晦偷看的目光。
厉晟朝祁星颔首:“往日该做什么,今日照旧。”
祁星了然,这就是想带夫人见识一下了。
他丝毫没有耽搁,立刻拉出了营地里最好的一支队伍,来了个急练。
厉家军是上过战场的军队,训练有素,反应能力绝对堪称一流,更何况其中的佼佼者。
一番下来,容悦看得目不转睛。
祁星朝这边看了一眼,侯爷想在夫人面前炫耀,他自然不会拖后腿,单看夫人的表情,就知他做对了。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和往常无异地训练士兵。
待一切结束后,厉晟带着容悦朝营帐走,看着佳人脸色嫣红,并未败兴的样子,他心情甚好,面上却端的住,并未表现出来。
只等着无人的时候,容悦忽地拉住他的手,仰着白净的脸蛋看他:
“侯爷之前这般辛苦吗?”
厉晟一顿,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若是说自幼练武,习骑射,怎么可能不辛苦?
可他贵为皇亲,不得不说,他沾了身份的光。
底下的人若想搏高位,定然是比他更辛苦。
他指腹在女子肤若凝脂的脸颊上蹭了蹭,轻笑着说:“应是不比他们辛苦。”
容悦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
“我听闻侯爷尚未及冠就上了战场,后来一战闻名全朝。”
厉晟眯了眯眼睛,就听她继续说:“我不知前院男子之事,可是却知道,出自贵门之女,自幼学习琴棋书画女红等,即便是闻名梧州城,私底下就不知要费多少功夫。”
“侯爷这般厉害,又怎么可能不辛苦?”
表面荣光,不知背地里要多少努力。
他既然是在战场上拼得的功名,又怎么可能比旁人容易?
厉晟看了她好久,忽地眉梢染了笑,他低头吻了吻女子的额头。
并未再继续这个话题。
小姑娘心疼他,他就受着。
总归她说得也并无错,无需在她面前过于自谦。
他们在军营里用了膳,膳食并算不得好,厉晟还怕容悦吃不惯,却看见她面不改色地全部吃完了。
他瞧得仔细,小姑娘当真是没有一点勉强的模样。
厉晟忽地心底生了好奇。
他见着的容悦,即使罗府待她不好,因为罗府不差那口饭,也为了让明面看着更可信,罗府在衣食住行上并未亏待过容悦,一贯是锦衣玉食的。
便是他,第一次在军营用膳时,也是极为不适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