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夸奖人的话,可关昃却是干笑了两声,不敢回话。
关瑞了然此时的情况,他对一旁的关昃,意有所指地说:“父亲,宇儿一直哭闹,怕是想母亲了,我来请母亲。”
他意在表明,他对容悦绝无非分之想。
不管曾经如何,至少现在,他和容悦已然绝无可能。
容悦已经有了更好的归宿,他也妻子皆有,不必引起简毅侯的误会。
厉晟自然能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容悦轻扯了扯他的袖子,柔声道:“侯爷,时间不早了。”
厉晟敛下情绪,终于放过关瑞,挑起眉梢,笑道:“既然如此,本侯就不打扰府上了。”
他牵着容悦朝外走去,与关瑞擦肩而过。
关瑞拱手低头,容悦不曾分一丝心神在他身上,待两人走过时,关瑞方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容悦的后背。
关昃提醒道:“你去寻你母亲吧。”
关瑞回神,若无其事地笑着:“儿子这就去。”
关昃顿了顿说:“你素来都有分寸,不会让为父失望。”
关瑞笑意不变地点头,直到越过关昃时,脸上的笑意才淡下来。
他年长容悦五岁。
容悦嫁给罗玉畟时,是十六岁。
那时他已二十余一,本该早已成亲,为了年幼时,两家口头定下的亲事,他的婚事被一拖再拖。
他自记事起,便知,他有一位表妹,日后会成为他的妻子。
这是在关氏去世后,容悦第一次见关瑞,却并非关瑞第一次见容悦。
后来罗氏提亲,他当时年轻气盛,也曾想过与她立刻成亲。
可是,关昃给他分析的情景,让他根本无法依着他的性情行事。
他是关氏嫡长子,注定了背负关氏的重责。
他和容悦,从一开始,就是有缘无份。
那道他守了多年的婚约,不过是一句笑言罢了。
他脸上重新挂了笑,往前厅走去。
在关府门口,厉晟看向容悦,他问:“当真不去看看?日后可能不会再来了。”
他问的是,可真的不去看那孩子。
如今靖王已经和齐侯府嫡女大婚,温王大婚时,他未到,这次靖王大婚,他自然也不在。
可如今朝中形势逐渐明朗,他随时都有可能回京。
而且他见过关府的人,他虽对关府不满。
可容悦的亲人中,也只有关府堪可入眼。
他就算再不满,也要为她考虑,她身后有人支持,总比独身一人来得好。
容悦有些诧异地看向他,轻笑了下,敛下眼睑:“侯爷不必担心,我和关府本就不熟,何必过去?”
既然决定了要走,何必要在这里留下牵绊。
厉晟没有再劝,牵着她准备上马车。
就在这时,从关府中跑出来一个女子,容悦听见动静回头,神色微顿,淡淡地看着那女子朝她弯了弯身子,随后去看厉晟、一旁站着的庄延。
容悦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意识到自己之前想岔了,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厉晟挑了挑眉梢,忍着笑意将容悦扶上马车,自己也进去后,才笑出声:
“阿悦是以为你那表妹也心悦本侯?所以才急匆匆地要离开?”
容悦脸色羞红,想要反驳,可偏偏厉晟说得是事实。
她咬了咬唇瓣,眸子轻转了转,微哼出声:“侯爷天人之姿,曾引得我那二妹对你倾心不已,多一个表妹,也不足为奇。”
厉晟轻啧了声,笑着弹了弹她的额头:“照阿悦这般说,那岂不是都是本侯的错?”
容悦扯了扯嘴角,轻笑着说:
“侯爷自知便好。”
厉晟不与她争,只将她搂进怀中,笑颇为得意:“既然如此,那阿悦可要守好本侯,省得本侯被那些狐媚子勾了去。”
容悦惊呆:“侯爷从哪学的话?”
狐媚子?容悦从未听男子说过这一词。
反倒是厉晟看她这副模样,有些诧异地拧眉:“你们女子不都是这般说的吗?”
容悦轻扯嘴角,有些一言难尽:“侯爷也知是女子说,那侯爷从哪听来的?”
她轻挑了下眉梢,有些狐疑:
“我记得不错,侯爷身边皆是男子伺候,怎会听得这些话?”
她上下打量着男人,又想起他不时蹦出的令人震惊的话,越发生了狐疑。
厉晟没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不会,理所当然地说:
“从你那些话本里啊。”
容悦一顿,脸上神色顿时僵住,有些气恼地拿帕子扔他:
“日后,你不许再从我那偷看话本!”
容悦简直不敢想,日后他回京后,在旁人面前若是说出去这些话,旁人还不以为皆是她带坏了他?
厉晟接住她的手帕,见她恼得脸颊通红的模样,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梢。
他不许看,为何她能看?
不过他没将这话说出来气她。
容悦深呼吸了一口气,想着回去将那些话本收起来,顿了顿,她有些迟疑地问道:
“庄延与我那表妹?”
厉晟捏着她软若无骨的手指,听闻此话,头也微抬,并不感兴趣,只是她问了,才皱眉仔细想了想回答:
“本侯原也没有在意。”
“刚刚才想起,之前庄延似乎与她有过几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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