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为自己这两个子女操碎了心。
恰在这时,容祜回了府,一看见他,容研眼睛一亮,急忙问他:
“爹爹,大姐她可有传信回来?”
她在容祜面前,常扮乖巧,所以她比容悦要得宠得多。
容祜原还有些高兴,因为今日出去,又有人对他大献殷勤,现在听了容研的话,脸色忽地黑了些。
经过几年的苦日子,他从原先的怨恨容悦,到现在的不满白姨娘曾经亏待容悦。
全然忘了,都是自己不管不顾,才让白姨娘等人有了作妖的胆量。
可像他这样的人,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反省自身。
容祜冷哼一声:“女子家,问这么多作甚!”
容研脸色微变,压着心底的不满,微蹙细眉:
“爹爹!我这是为谁着急啊!”
“大姐如今富贵了,若是有心,能提携的,不就是你和兄长吗!”
“我一个女子家,能沾什么福气?”
“女儿如此为爹爹着想,爹爹还骂女儿!”
容祜被她一番话说得若有所思,硬邦邦地说:“没有!”
容研脸色一垮,有些不耐烦应付容祜,却还是压着脾气说:
“我听说大姐已经和简毅侯回封地了,从占城传消息回来,他们好似要举办大婚。”
“虽是圣旨赐婚,这三书六礼总不可能少了吧?”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大姐还没有传信回来,爹爹不如传信过去?”
“毕竟礼数不全,丢的是大姐的脸面,大姐再不喜府上,也该顾着自己的颜面的!”
她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她还没听说哪个女子会不在乎娘家人。
毕竟自己娘家势大,嫁人后,也有底气。
这般想着的容研,若是知晓风铃郡主的事,恐怕就不敢如此坚定了。
她也全然不知,容悦嫁给厉晟的底气,只在于厉晟对她的心意。
可旁人不知,容祜自然也就不知,他听了容研,觉得有几分道理。
回了书房后,就着笔写信让人朝占城传去。
白姨娘在一旁听着父女两人的对话,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却也没有再劝。
等这封信传出去,这两人总该死心吧!
这时是八月底,在信传出去后,半月还未得消息,容祜的脸色就越发不好看了。
毕竟还有二十日左右,就是容悦和厉晟成亲的日子。
而作为女方的娘家人,至今却连一丝消息都没有。
白姨娘见此,忍不住开口:“老爷别白废力气了!大姑娘如今得势,能不报复我们,就是万幸了!”
容祜憋了三四年的气,被她这话终于挑了出来,他忽然大怒斥道:
“都怪你!要不是你这庶母对她不好!她能不管她亲爹!”
白姨娘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险些被气哭:
“老爷这说的什么话!妾身对老爷的心思,老爷难道不知道吗?这么多年,妾身操劳府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这么说?”
当初明明是他觉得夫人府上势大,觉得不满,才不喜去夫人院子里。
后来夫人去世后,他也不喜夫人留下的孩子,对其冷眼旁观。
她的确对容悦不好,可那又不是她的孩子,她凭什么对她好?
这些年的习惯终究是难改的,看着那日夜陪着自己的脸庞上皆是泪,容祜有些不自然,可又不想低头,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容祜刚走,容研就匆匆赶来:“爹爹呢?”
白姨娘擦了一把泪:“刚走。”
容研急地没有注意白姨娘的神色,有些责怪:“娘怎么不将地爹爹留下?”
说完,她就跑出去寻容祜。
徒留白姨娘一人在屋里,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悲哀。
大姑娘果真厉害,比夫人要厉害得太多了。
她甚至什么都没做,就这一条消息就要让这个家支离破碎了。
容研找到容祜后,不知说了什么,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白姨娘得到消息的时候,容祜已经吩咐下去,一家人要赶去占城。
白姨娘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
明知大姑娘厌恶他们,不躲着些,竟还要往前凑?
守着她露出来的那点荣光,在这梧州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后来得知这主意是容研出的之后,她第一次扇了容研一个耳光。
容研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怔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有些疯狂:
“你打我!为了这事,你打我?”
“你凭什么打我?”
白姨娘气得大声道:“我是你娘!还打不得你了!”
容研从小被千娇百宠长大,在府中可谓是要风得风,何时被人打过?
她气得口不择言:
“什么娘!是姨娘!”
姨娘为奴,子嗣为主。
姨娘的确打不得孩子。
白姨娘整个人僵在原地,怔怔地落着泪,不敢相信那刺她心尖的话是她从小宠爱的女儿口中说出来的。
容悦只顾得自己心情:“你从来都偏心兄长,什么时候为我考虑过!”
“你把银钱都给兄长拿去喝酒!可想过我的嫁妆怎么办!”
“你不为我考虑,还要阻止我为自己谋划吗!”
白姨娘气得浑身都在抖,她颤颤巍巍地伸手指向门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