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早,水离一反常态。要知道她以前可是能赖多久就赖多久的。凤宿就这么担心起来了。
水离默默瞥他一眼。
终于不用闷在屋子里,可以上街透透气了,要是这还不积极,绝对是思想有问题。
可惜,凤宿显然没有领会她的意思,努力揣测。
自从住进将军府,他们两人就共处一室。一个月来,都是她睡床,他睡软塌。但在昨天,她知道了他受重伤的事以后,执意把床还给他,还故意赖着软塌不走了。凤宿拗不过她,便睡回了床。
他想来想去,认为这就是原因。
于是又问:“是睡软塌不习惯?”
水离幽幽道:“我记得以前有个人说我鬼压床,怎么这么快就变了主意,开始关心鬼在软塌上睡得不舒服了??”
凤宿:“你……”
“诶……等等!我还没洗漱呢,走了走了!”水离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路。
凤宿都来不及把人喊回来,叹了口气:“怎么这就跑起来了?小心伤口!”
水离披上轻薄的纱衣,含含糊糊地答应了。
待两人穿衣洗漱完毕,天边刚露出鱼肚白。清晨的空气甚好,外面还没有侍奉的人,水离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凤宿还未走到门口,就看见她的手停在了半空,嗷嗷直叫。
“痛痛痛痛痛……凤宿,帮、帮个忙……”
他只得耐着性子,帮她把胳膊慢慢放下来。
“你的伤还没好透,尚在恢复期,动作幅度收得小一点比较稳妥。”
水离耷拉下脑袋。
见她的兴致被灭了大半,他又道:“今日你起得早,早市刚开张,正热闹着。”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水离立刻两眼放光:“那我们快出去吃早饭吧,早市上都有什么好吃的?”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凤宿吹响口哨。
远远的,一匹马拉着一辆乌木马车缓缓来,驾车的人是许久不见的阿福。
马车摇摇晃晃,但一点也不颠簸,水离靠在软绵绵的腰垫上,一点力都不用出。她扒开帘幕,认认真真地趴在那儿看外面的景致。
路边的小贩都出来摆摊了。街上人很多,不用多吆喝就坐满了人。
“最近不太平,街上时常有□□,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待在我身边,不要乱跑。”凤宿叮嘱道。
水离:“那个烧饼看上去好好吃啊,那个糕点我也没见过,是什么做的?”
“……停车吧。”他与阿福说。
吃一堑长一智,这回水离不急着冲过去了,慢慢走过去,以免再把伤口弄裂了。
凤宿始终很注意,每次都挑在不起眼的角落,好让她能放开吃。以至于等天大亮的时候,水离已经吃撑了。
她恋恋不舍地盯着面前这碗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面糊汤,特别鲜。可惜,她已经吃不下了,最多再喝一口。
“嗝。”
凤宿又多打包了一份带走。
吃饱喝足以后自然要多走走,消消食。
街两边的商铺都开张了,一家一家琳琅满目的东西简直让她看花了眼。
虽说以前也在街上逛过,可她那时候一个人,又没什么钱,完全没有兴趣。现在有凤宿陪着,一下子就对逛街热衷了起来。
很快,她看中了一块刻字的玉牌,精致的小玩意儿和现代的金属书签有点像,不过它薄如蝉翼,很是稀罕。
凤宿代她拿起那块玉牌,“老板,这个怎么卖?”
“都是些不值钱的,少爷你当真要买?”老板一脸诧异。
这个隽秀玉面的男人气质超群,特别是那张脸,实在太惹人瞩目了,一看就非富即贵。
莫非,现在流行富家子弟体验平民生活了?
“自然。”凤宿让阿福付钱。
水离这才发现,他们两人好像都逛得太认真了,不小心忽略了周围人的目光。
她也和周围人异样看向凤宿,久久不能挪开视线。
啊,果然是他太好看了,想低调都难。
不过凤宿本人倒是没有丝毫介意。
余光瞥见旁边摊位上的面具,水离心中一动。
她挑了一个面具给他,图案是一张半脸的狐狸。
“还挺像你的。”
在凤宿戴上后,她打趣他。
“走吧,还想买什么?”
水离快速地溜到对面那家铺子。
凤宿跟着过去。
狐狸面具为他敛去了不少光芒,他不再是众人的焦点,出行也就自如许多。
接下来便是一套重复再重复再重复的事——买手串,买玉饰,买桃花糕,买簪子……
负责付钱、拎东西的阿福头顶大大的问号。
前两日二少爷突然把他从府里接到将军府,他就很意外。今天和少爷出门,他还觉得是破天荒,要知道,以前少爷一年半载也不一定出门一趟。而现在……咳,什么都要买,而且买的大多是女子喜爱的物品……
阿福目瞪口呆,惊得根本不敢说话,老老实实的呆在后面当尾巴。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清脆的声响惹得正在挑头饰的水离侧目。
“景哥哥,景哥哥!我要买这个!”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小孩仰着头,指着推车老板手上的拨浪鼓,扬起下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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