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
霍权辞压着她,凉幽幽的开口。
时婳仰头,索性闭上眼睛,不再挣扎,“你说的对,我们是夫妻,既然你想通了,那就来吧。”
霍权辞一愣,眉毛拧了拧,“你以为我不敢?”
说着,他的手放在她的睡衣丝带上,这是真丝睡衣,料子很滑,只要把衣带一拉开,他就能看见一切。
他的指节都在泛白,手背上的青筋也冒了起来。
他没来由的开始紧张,仿佛这是潘多拉的魔盒,只要一打开,罪恶就会一发不可收拾的倾泻出来。
时婳等了十分钟,发现他还是没有行动。
她叹了口气,他到底是不喜欢她的,所以才会这么纠结。
她握上他的手,牵引着他把衣带一拉。
白皙的皮肤瞬间出现在眼前......
霍权辞的瞳孔狠狠一缩,条件反射的从一旁扯过被子,将她严严实实的盖上!
“你疯了?!”
他很生气,眼里也闪着火花。
时婳冷静的看着他,伸手捧着他的脸颊。
“老公,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其实不是我不愿意,而是你不愿意,你的责任感很强,我只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你都能处处护着我,让我不受伤害,如果你一旦拿走我的身子,恐怕那两年之约就不作数了,你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从我们结婚以来,你从没有想过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哪怕你抱我,亲我,你也从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霍权辞压着被子的手一僵,沉寂的眼底突然翻涌着一层复杂。
这是第一次,有女人捧着他的脸,跟他说这些话。
他抿唇,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老公,你是个好男人,如果我早一点遇上你,也许我会爱你,可是我的爱已经消耗殆尽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大学才喜欢上的许长安,其实更早,十七岁那年,她就已经喜欢上许长安了。
十七岁,正是她上高中的时候,她跟着学校的老师,去许长安所在的高中参观。
她就读的是县城里的高中,师资力量不如市里的好学校,那一次结束了全市第一次统考之后,她被学校领导带着去了市一中。
那一次统考里,前百名几乎全都被市里的好学校给霸占了,而她考了全市第二十九名,自然引起了所有教师的关注。
县城和大城市各方面都相差太远,几百年都没有出过一个状元,这一次统考成绩出来之后,她被当成了重点培育对象,可以去市里参加名牌大学的自主招生考试。
当时不只是京都大学,还有不少名校都举行了自主招生考试。
如果通过,高考的时候可以降低分数进入这所大学。
就是在那里,十七岁的她第一次遇上了许长安。
他长得就和无数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一样,惹人注目。
“各位老师,这是我们学校的许长安,这一次的全市第一名。”
时婳听着市一中老师的介绍,目光落在了那个很高的少年身上。
他暖暖一笑,越过所有人走了过来,“你好,你是时婳吧,你真的很厉害,你大学会去哪里呢,要不要去京都大学?”
京都大学是全国最高等学府,几乎每个孩子小时候,都有一个京都大学的梦想。
她张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少年的笑太晃眼,一下子就蛊惑了她的心,她不受控制的点头。
其实在那之前,她从没有想过考京都大学,这一次的统考,她虽然进了全市前三十,但她的能力并不比前百名强上多少。
最后一道数学大题,她在考前就已经做过了,如果这道题没有做出来,她连前百名都进不了。
一分之差,就会下降很多名次,何况那道题足足二十一分。
从市一中回去之后,她就把京都大学当成自己的目标,没日没夜的学习。
她当时所在的县城是出了名的贫困县,已经很久都没有人考上京都大学了。
那些为梦想努力的深夜,她几乎每晚都会一笔一划的描绘许长安这个名字。
美好的开始,然而结局却无比惨痛。
时婳正在发呆,唇瓣上突然传来一股湿热。
她回神,看到霍权辞冷冰冰的眼神,“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想别的男人?时婳,你老是怀念以前,你让以后的男人怎么爱你。”
时婳心里一震,抬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的话像是一记闷锤,捶得她的胸腔都在发抖。
她的缠上他的脖子,缓缓回应。
霍权辞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沉重,一吻结束,他伸出手指,目光灼灼的擦拭着她的唇瓣。
“你很聪明,把一切都想的很透彻,如果我真的碰了你,那份合约确实就不作数了,我不会允许我碰过的女人离开我,和你亲近我不排斥,但也仅仅只是不排斥,远远达不到爱的程度,我也深知自己不爱你,才不敢碰你。”
他起身,将被子仔细的给她掖好。
“但是我不爱你,不代表你可以在面前想其他人。”
这是他的领地,时婳是他盖了章的东西,只要那个章还在,其他男人就没有机会。
时婳缓缓闭上眼睛,太累了。
“听到没有?”
霍权辞恼怒的推了推她,很生气。
时婳翻了个身,不想搭理。
她太困了,这个男人应该自觉一点儿,现在就从这里离开才对。
看到她背对着自己,霍权辞气得直接掀开被子,窝进了被窝里。
时婳只感觉到一阵凉风从自己的背后袭来,然后身边的床往下一沉。
她翻身,对上了男人炽热的眼神,气得脑袋开始发疼。
“霍权辞!”
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她的牙根里挤出来的,她在被子里将自己的衣服带子系上,深吸一口气。
“下去。”
霍权辞闭眼,装死。
时婳气得起身,“你到底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刚刚不就是这么对我的么?我问你话的时候,你不也装死?”
时婳被他一堵,所有的气瞬间一泄,看到男人紧紧闭着眼睛,她哭笑不得。
直男,真是该死的直男!
她本来是个很理智的女人,被他这么一气,也开始孩子气起来。
“好,你要睡就睡吧,看谁先坚持不下去!”
说完,她气呼呼的睡下,不再管他,就当身边躺了条狗好了。
时婳实在太累,不出几分钟就睡着了。
霍权辞看着天花板,双眼也缓缓闭上。
这几天累的何止时婳一个,他也没有休息好,作息时间全都被打乱了,这会儿一安静,也跟着睡了过去。
隔天早上六点,南时准时来到了霍权辞的房间门前。
房门并没有关上,他探头看了一下,发现霍权辞不在。
总裁今天起这么早?
他习惯性的去了书房,敲了几下门,门自动打开了,里面还是没人。
南时蹙眉,总裁一般早上六点起床,如果是有事出去,肯定会给他打电话的。
想到什么,他猥琐的来到了时婳的门前,总裁该不会......
他在门口踱步很久,最后还是没有敲门。
时婳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一条藤蔓缠得呼吸不过来,那条藤蔓越来越紧,她“哗”的一下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腰间缠着一只手。
霍权辞昨晚没有走?
她艰难转身,发现男人还睡得熟。
这么近看,他还是很好看,皮肤光滑的一个毛孔都没有,长长的睫毛垂着。
他睡着后,倒是没有平时那么冷厉了,反而像是一个邻家大哥哥。
她真是没有想到,自己和这个男人睡一起了。
时婳的脑子突突的疼,像是有人拿着电钻在太阳穴处钻。
如果不是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她真会把这个男人一脚踹下床!
恰好霍权辞也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看到她,愣了一下,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睡在这里。
等到回忆起昨晚的一切,他的瞳孔狠狠一缩。
他以为自己会回房间,结果醒来却在这儿,看来昨晚是真的累了。
他装作很淡定的起床,伸手抚平西装上的皱褶。
累得连衣服都没有脱,还是穿着一身西装睡着的。
时婳在他的背后咬牙切齿,最后气闷的低头,“出去,我换衣服。”
霍权辞看似淡定,其实抚着西装的手都是抖得,虽然抖动的弧度很轻。
他起身,闷不做声的出门,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南时就在门口守株待兔,看到他衣衫不整的出来,脸上差点儿笑成了一朵菊花。
“总裁,你这是?”
“闭嘴!”
霍权辞回了自己的房间,将门关得震天响。
南时摸摸脑袋,他招谁惹谁了?怎么一大早就被训斥。
早饭期间,整个客厅的气压都低得不行。
时婳全程一句话没说,霍权辞也没有开口,两人像是约定好了似的。
吃过饭,霍权辞率先上车,看到时婳没有要上来的意思,眉头拧了拧。
坐在前面的南时屁都不敢放,时小姐一大早这么生气,昨晚总裁该不会是霸王硬上弓了吧?
他颇为鄙视的透过后视镜看了霍权辞一眼,真没想到他是这种男人。
霍权辞心口一堵,打开了车门,人并没有下去,“你要去哪儿?”
看到时婳没有上来,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打车。”
时婳很气,平白无故就被人占了这么大的便宜!
“不就是睡了一觉,你要是觉得吃亏,大不了我负责就好了。”
他说的如此不情不愿,仿佛做了一笔十分亏本的买卖,气得时婳鼻子一歪!
“霍权辞你个大混蛋!!”
她上前,一把揪住了男人的衣领,眼里喷着火苗。
南时坐在前面,听到她这么骂,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看来总裁确实是霸王硬上弓了,真是混蛋!
霍权辞的脸上很淡定,就算被这么捏着衣领,他也没有任何失态的地方。
“昨晚你怎么不回自己的房间?”
她以为霍权辞会回去,才那么放心的睡了过去。
“我太困了。”
霍权辞淡淡的解释,也没有要求她放开。
时婳的牙齿咬了咬,太困了?所以就睡在她的床上,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气得胸口都在发抖,一把放开了人,“算了,我不要你负责,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下次你不能这样了。”
本来两人也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躺在一起睡了个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