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婳。”
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条件反射的看了过去。
霍权辞正站在一旁,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看到她有反应,霍权辞紧绷的身子松了松,“上去睡觉吧,其他事情不要管。”
时婳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心里的不安瞬间减轻许多。
霍权辞又重新上车,看来还是要去老宅一趟。
时婳站在原地,目送车辆离开后,转身进了屋。
她给南锦屏发了一条短信,说是明天过去看她,然后疲惫的上楼。
而南锦屏收到这条消息后,淡淡将手机放下。
她的面前摆着一份合同,说的好听一点儿是她和周氏公司签约的合同,但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一份豢养合同,她是被他豢养着的宠物。
连一周多少次都被明明白白的写进了合同里,大概害怕她不答应,除去这样的条件外,其他一切条件几乎都是影后级别的标准,而且这份合同是周归璨亲自拟定的。
南锦屏的嘴唇抿了抿,听到门铃声,实在没心思起身去开门。
可是门铃响了一会儿后,便是锁被打开的声音,周归璨自己开门进来了。
南锦屏看到他,气得将合同直接砸了过去。
正好砸在周归璨的胸口,周归璨也不介意,弯身将纸张捡了起来。
南锦屏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会儿,眸光阴沉的看着他走近。
“锦屏,签了吧。”
他的声音很轻,双眼就那么死寂的看着她。
“周归璨,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眯着眼睛,醉人的凤眼有种不怒自威的味道。
周归璨在她的面前站定,弯身捏住了她的下巴,“不叫我周少了?”
他低头,想要吻住她的唇瓣。
南锦屏却偏了偏,那个吻落在了她的嘴角。
周归璨也不介意,轻轻笑了一下。
他很少笑,他本身是个极其冷漠的人,这么一笑,居然多了一些清浅艳糜的感觉。
南锦屏拿过茶几上的水果刀,毫不犹豫朝着他的肩膀刺去。
周归璨没有躲,刀入骨肉的声音传来,他的白色衬衣很快就被血浸湿。
南锦屏脸色白了一瞬,紧张的松开手,往后退了退。
周归璨的身手很好,这一下他明明可以躲开的。
“你应该往胸口上刺,这样我们都解脱了。”
周归璨像是感觉不到肩膀上的疼意,将水果刀抽了出来,扔在一旁。
南锦屏起身要去找医药箱,可是屁股刚离开沙发,她又缓缓坐了回去。
她为什么要去找医药箱?就像这个男人说的,他死了,大家都解脱了。
周归璨注意到了她这个动作,缓缓垂眼,伸手将她一把拉了过来。
“你干什么?!”
南锦屏一惊,接着手就被他握住了,连同握住的,还有桌上的黑色钢笔。
“我不签!我不签!”
知道这个男人要干什么后,她疯狂的后退,可是她的所有退路都被周归璨堵死。
男人将她的手握着,一笔一划在那张合同上签下名字。
南锦屏挣扎的太用力,浑身都是汗水,她咬唇看向那份签了名字的合同,转身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周归璨并没有说什么,抬起猩红的眸子看了她一眼。
南锦屏后退了一步,本以为在牢里这几年,她已经练就的什么都不害怕了,可是被这个男人盯着时,她的后背依旧淌出了不少汗水,整个人都变得汗涔涔的。
他的肩膀上还在流血,脸颊又肿了起来,本该是狼狈的场景,可在他的身上,硬生生的多出了几分危险的感觉。
南锦屏感觉屋子里的空气都变得凝滞,她承认她怕了,现在的周归璨比以前更加难以捉摸,更加危险。
“周归璨,你到底要做什么......既然一开始就是欺骗,现在又何必来纠缠我,放过我,让我过平凡的日子,好不好?”
她的语气已经是在恳求。
“不好。”
周归璨回答的很快,嘴角勾起一丝嗜血的弧度,“锦屏只能跟在我身边,生是我的人,死了骨灰也是我的。”
南锦屏脸色一白,现在的周归璨已经疯了,他不在乎会将她逼到什么地步,反正她死了,他也不会活,所以他无所顾忌,只要能将她禁锢在身边,他什么都不怕。
南锦屏浑身都颤抖起来,看到男人靠近,咬牙又扇了他一耳光。
气愤,悲悯!
周归璨的脸颊轻轻一偏,嘴里很快有了血腥味儿。
疼吗?
他已经麻木了,好像只要看到他,心脏就没那么疼了,至于这些外伤,他根本不屑。
南锦屏拿出手机想要叫救护车,周归璨流了太多血,沙发上沾了不少,看着像是凶案现场。
可是她的手机被男人拍飞,周归璨半弯身子,将她打横一抱,一脚踢开了卧室的门。
知道他要做什么后,她连忙挣扎起来,“周归璨!你放开我!放开我!!”
周归璨却充耳不闻,两下就将她身上的衣服撕开。
南锦屏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身子微微颤抖,“别让我恨你......”
周归璨的身子一僵,手指大力的别过她的脸,看到她的眼泪,嘴角的笑意浅了两分,“锦屏,我现在停下,你就不会恨我么?你不会,你早就恨我入骨,以前你从来舍不得我受伤,可是刚刚你刺过来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所以我明白了,爱着我的南锦屏早就死了,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恨着我,既然这样,不如恨得更深刻一点吧,锦屏,你恨我吧。”
他的话说的如此温柔,可里面的偏执却像是积蓄已久的火山,让人胆寒。
南锦屏瞬间就冷静了,她的软言软语不会惹来这个男人丝毫的醒悟,他已经中毒了。
她被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面前是城市的万家灯火,身后是他的温柔细语,她全都听不进去。
这扇窗要是突然倒下就好了,就让他们一起摔下去,摔成肉泥,来世就谁都不欠谁了。
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大雨拍打在窗上,她觉得冷。
他们相爱过,彼此的身体是那么熟悉,尽管她抗拒,却也免不了的回忆起了以前的日子。
她的肩膀猛然传来一阵疼,周归璨的眸子里出现了久违的偏执,看到她气得发红的脸,他微微挑高了眉。
“锦屏要是觉得吃亏,可以咬回来。”
他的声音很好听,比外面的雨声好听很多。
南锦屏气恼的推开他,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下巴上,她的嘴里很快就有了血腥味儿。
南锦屏咬得牙齿酸,她红着眼睛放开他的肩膀。
此时的她像是吸血鬼,嘴边全是血迹。
周归璨心疼的伸手擦了擦,“消气了么?”
南锦屏的眼睛开始泛酸,两个注定不会在一起的人,为什么要安排相遇呢?
命运呀,真是可笑。
她最后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只觉得她在云端漂浮了很久,就那么浮浮沉沉着,他虔诚的碰触她的每一寸皮肤。
爱也好,恨也罢,此时两人都不想顾虑那么多。
南锦屏醒来,是第二天的下午,周归璨已经不在了。
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被好好的捡起,折叠在一旁。
那份签了字的合同也被带走了。
她迷茫的躺在床上,嗓子也是哑的,说不出一个字。
她给时婳发了条短信,让她不用过来看她,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时婳本已经收拾完毕,打算出发的,看到她这条短信,又缓缓停下。
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雨,整个京都都被大雨笼罩,而霍权辞没有回来,她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