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霍权辞,希望他能说说话。
时婳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只是心里的希冀在对上他的沉默时,一点点的消亡。
他果然是不相信她的。
刘景淑也看出了霍权辞的态度,眉宇更是得意,“权辞,你现在终于看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了吧?之前我就说过,她在外面不自爱,结果你不听劝,趁现在还有回头的余地,不要继续执迷不悟了。”
“奶奶。”
在所有人的期盼中,霍权辞总算是开口了,他拉住了时婳的手,压住眼里的一点猩红。
“小婳是我的妻,我在意的是她这个人,而不是她的皮囊,何况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也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们之间没有外人。”
刘景淑自然不愿意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她几乎百分之百确定,时婳肚子上的疤痕一定是生孩子留下的!
因为当初她自己也剖腹产过,疤痕从肚脐眼往下,像一条红色的虫子。
时婳说那是动手术留下的疤,怎么可能!这个女人就是在狡辩!!
“权辞,你要是不信,我们现在就可以让医生过来给她检查,如果那不是剖腹产留下的疤,我当场给她道歉!”
说完,她的目光看向了时婳,“时婳,你敢么?如果你问心无愧的话,就让医生来检查好了。”
时婳垂在一侧的手蜷缩了一下,心里突然蔓延上来一股巨大的恐慌。
她当然敢!她有什么不敢的!
她正打算开口,手就被霍权辞握住了,那股温暖从手上,一直传到了她的心里。
霍权辞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继续理会。
可是刘景淑偏偏紧咬着不放,又看清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小动作,当下就招手把医生叫了进来。
医生来的如此快,看来一切都是早已经准备好的!
老爷子再也看不下去,冷着脸喊道:“刘景淑!你还要继续这么胡闹下去么?!让这些晚辈都来看你的笑话?!”
刘景淑也火了,重重的吸了口气。
“霍盛国!权辞是我的孙子,我当然不允许他往坑里跳!今晚谁阻止我,你们明早见到的就是我的尸体!不信大家可以试试看!!”
刘景淑从来没有说过这么重的话,并且堵上了自己的命!
霍盛国气得往后一仰,差点儿晕过去,还好一旁有人及时的递来了速效救心丸。
刘景淑没有理会他,冷眼看向了时婳,嘲讽道:“自幼在乡下长大的女人,不过侥幸多读了几本书,就以为可以和在场的人平起平坐,时婳,你大概还不清楚,人生是接力赛,而不是你以为的百米赛跑,普通人中能冲出原始阶层的人极少,甚至是根本没有!在婚姻面前,爱情太渺小,真正的阻力并非别人的压力和低看,而是刻在你骨子里的基因,你的那群奇葩亲戚我已经听说过了,所谓买猪看圈,你从小的生长环境就是那样,你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刘景淑很少说这么有道理的话,虽然残忍,却是这个社会的现实。
刘景淑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挥了挥手,“既然医生来了,就好好给她检查一下吧,权辞,我安排的是女医生,不存在故意为难她。”
时婳知道,今晚的检查她是躲不过了,她看了那女医生一眼,发现对方一直低眉顺眼的,倒不像是被收买的人。
“好,我配合检查。”
她和女医生去了楼上,女医生很恭敬的关门,“时小姐,把衣服撩起来吧。”
时婳将自己的外套脱掉,把衣服撩了起来,露出了肚子上的一道疤痕。
女医生看了看,又摸了摸她肚子上的肉,眼里划过一抹锐利,只是消失的很快,没人看见。
“好了,时小姐可以放下了。”
时婳放下,看了一眼女医生的脸色,也猜不出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怎么样?”
她问道,眉宇蹙了起来。
女医生笑笑,并没有回答,直接拉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时婳也只好跟着走出去。
到了楼下,大家的目光都放到了那个女医生的身上。
刘景淑和霍筝满眼期待,期盼她能说出直接把时婳打入死牢的话。
霍筝甚至已经压抑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了,兴奋的肩膀都抖了起来。
这个贱人!看她今晚还怎么扭转局面!
“医生,你检查的怎么样?时婳是不是曾经生过孩子?”
医生恭敬的低头,“我已经检查过时小姐的身体,她的肚子上确实有一条疤痕,但并不是剖腹产留下的。”
霍筝不敢置信的瞪眼,气恼的吼道:“不可能!你是不是被她收买了?!之前的医生就说过,那绝对是剖腹产留下的疤!”
女医生不卑不亢,“可以叫那位医生来和我对峙,这方面的学问,我自问不必任何人浅薄。”
霍筝气得说不出话,紧紧的咬着嘴唇,恶狠狠的瞪着时婳。
时婳也算是明白过来了,看来今晚的一切都是霍筝折腾出来的,她的嘴角弯了弯,好戏还在后头呢。
刘景淑的脸上也僵了一下,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又加上之前霍权辞说了那话,她也免不了有些怀疑。
也许时婳肚子上的疤真是动手术留下的,毕竟孙子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如果知道自己当了便宜爹,怎么可能这么淡定。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却还是想要再确定一遍,“你确定吗?医生,这件事很重要,绝对不能乱说话,不然你知道后果。”
女医生的态度更加恭敬,“老夫人,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说假话。”
刘景淑虽然不甘,却也不好再说什么,眼神看向了时婳,冷哼了一声,“就算没有生过孩子,之前她在外面勾三搭四这个做不得假,想让我承认这个孙媳妇,绝对不可能。”
时婳在听到女医生的话后,松了口气,手心里都是汗水。
她也不期盼刘景淑道歉,按照刘景淑的性子,这会儿没有撒泼打滚的让医生直接给她扣一顶帽子就已经很好了。
女医生眼看这里没什么事了,鞠了一躬,就要离开。
临走前,她的目光和霍权辞的对视,眼波流动。
霍权辞垂下眼睛,放在一侧的手瞬间收紧,紧的仿佛要把骨头给捏断。
所有人都以为今晚的闹剧到这里就该结束了,但是门外有佣人匆忙跑了进来,在刘景淑的耳边悄悄说了一些什么。
刘景淑的脸上瞬间染满怒气,“那个男人居然敢来这里?!让他给我滚进来!!”
霍筝坐在她的身边,不知道她到底说的是谁,但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直到看到进来的人是潘岳,她的身子瞬间僵了一下,满脸惊骇。
这些年她一直在让人打压潘岳,听说他不知所踪,她才微微放下心,以为只要这样,她当初做的事情就没人知道,没想到潘岳会来这里!
她的脸色变得惨白,紧紧的咬着牙齿,害怕让人看出自己的不对劲儿。
一旁的许茂松搂着她,眉眼担忧,“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霍筝颤抖着摇头,脸色灰白,惊恐的盯着潘岳。
许茂松这会儿也看到潘岳了,怒气瞬间冲击着心脏。
这不是霍筝的前夫么?他来这里干什么?!
潘岳走到霍盛国的面前,一下就跪了下去。
霍盛国记得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过的不好,他让人去寻过潘岳,但是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寻到,没想到他会来老宅,就不怕今晚走不出这扇门么?
“老爷子,我今晚过来,是想请你主持公道的。”
霍盛国刚刚被刘景淑气了一通,现在心口还疼着,不过他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会儿也没有直接发难,而是问道:“主持公道?潘岳,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老爷子的话刚说完,霍筝就像是疯了一样,惊恐的窝在许茂松的怀里,“把他赶出去!!把他赶出去!我不想见到他!不想见到他!!”
她的反应就像一个疯子,面上的惊惧和害怕不像是作假。
刘景淑自然见不得自己的女儿变成这个样子,她本来想要问罪潘岳,可看霍筝这个情况,她又有些担忧,抬手就打算让保镖把人拖出去。
但是时婳偏偏在这个时候开口阻止,“老夫人,你就不想知道这些年你的女儿都在外面做了什么勾当么?你对别人的女儿那么苛刻,总不能自己的女儿在外面杀人放火都不打算管吧?”
霍筝颤抖着的身体僵了僵,咬牙切齿的看向时婳,“你个贱人!是不是你把潘岳找来的?!你想我死是不是?!你个贱人!贱人!”
霍筝似乎快要失去理智,嘴里反复怒骂着这两句。
骂着骂着,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流,“潘岳,你当初对我的伤害还不够么,你怎么敢来老宅,我一辈子都记得你的残暴,你就是个神经病。”
潘岳深知这个女人到底有多能演戏,他直接拿出了一叠照片,放在了霍盛国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