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谢彦信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金翎营。
“父亲回来了。”
谢若宁可以说是等得极为焦急。
从徐公公走了之后,谢若宁一直在想,这徐公公来得太蹊跷了。
为啥是谢彦信走了之后,他就这么“巧”的过来了?
听人家说呢,是徐公公今天沐休,所以,来找裘将军下棋。
可据自己所知,朝堂上好像有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太监和文臣也好,武将也好,是不能过于亲近的。
像裘将军这样的地位,徐公公这样的身份,倘若徐公公没有公差,这样过来极为尴尬。
可二人却还一起出入金翎营,还一起来谢若慎这儿。
她倒是不会像谢老太爷那样,认为是自己的长相问题。
毕竟,她现在黑了,还没变白,还是很安全的。
她只是觉得有两可能。
第一是皇太孙。
可今天徐公公的话题一直围绕着谢若慎和谢彦信。
别说寄居在府上的亲戚了。
哪怕是谢老太爷,长房和二房,也不提一个字。
倘若是真为了皇太孙,是不是应该从三房然后引申到长房二房。
再过渡到西府,然后又说起一些亲戚,说到纪谢氏,和她的孙儿啥的?
可一点也没有!!
那会不会是另一种可能?
这一种可能,是她刚想到的。
那就是,有可能,谢彦信或许不是谢老太爷亲生的……
虽然这种可能性吧,微乎其微。
但也不是没有。
第一,谢彦信和谢老太爷那是长得一丁点儿都不像。
或者可以这么说,谢家三房四个人,没一个人和谢家的任何人有丁点像的。
无论是从脸形来说,五官来说,长相来说,真的是一点也不像。
倘若你用不是同个母亲的借口,原本也是可以成立的。
至少以前谢若宁也是这么认为。
可倘若综合西府那边,还有纪谢氏这边,那又不成立了。
西府的老太爷早年过世,他的几个儿子,谢若宁没啥印像了。
可是,孙子辈的,常和谢若慎玩一块儿。
孙女辈的,之前也是老见。
现在虽然见不多,有些出嫁了。
可逢年过节的,你还是能见到。
虽说长得是各有特色。
可是,你仔细看人家的脸型,五官,眉角,或者嘴型,总有那么五六分的相似。
属于一看就知道,唔,果然是同一个老祖宗,同一个姓氏的这种想法。
以前谢若宁是觉得,他们三房四人吧,基本是承继了自家亲祖母那边的遗传基因。
所以,和人家长得不像。
可像谢若瑶她们,经历了祖母,还有母亲,还是和东府的堂兄弟姐妹有些相像。
那怎么就他们三房的,是一丁点儿也不像呢?
本来她是没想歪的。
是想着,或许自家亲祖母的遗传基因太强大。
可现在,不能不到她想歪了。
结合起谢老太爷对谢彦信的态度,或许有可能,还真的不是亲父子。
一个男人对嫡子和庶子是会有差别。
但不会像谢老太爷对谢彦信这样。
不是指钱财上,而是说对儿子的态度上。
谢老太爷对三房一惯的态度就是冷淡,有点像陌生人。
倘若,谢彦信不是谢老太爷亲生的,那么,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以前有听府里的人提起过,说自家祖母是祖父在外省当父母官的时候,别人送的美妾。
这在官场上很常见,所以,那时候谢若宁也没多想。
可现在想想,倘若那时候是谢老太爷的上峰比较怕老婆,所以,不敢收的美妾,寄放在谢府呢?
又或者说,这美妾的出身又有些不同寻常。
比方说是罪臣之女……
但是呢,又有些说不通了,倘若是罪臣之女,那么,皇上现在是要秋后算账?
可看上去也不像。
那徐公公挺慈祥的啊。
倘若是皇帝想算账,一般不都是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百么?
而且,以谢老太爷贪生怕死的个性,打死他,也不会帮着接收罪臣之女吧?
还有一点那就是上峰,那得多大的官,才会让谢老太爷接受?
最要紧的是,这和皇帝又有啥关系?
除非那人是皇上?
或者是皇上的兄弟?堂兄弟?表兄弟?
毕竟,好多小说电视都是这样来的。
整一个下午,谢若宁思路跑得像脱了缰的野马。
她是越想心越乱,番薯都烤焦了好多个,看得一边的春晓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春晓是不知道六小姐是不是故意烤焦的,然后来刺激少爷。
可这样老烤焦是真的很危险啊。
万一着火呢?
到时候,她们两个弱质女流怎么搬得动少爷啊,这可是真容易出事的。
“爹,饭吃了么?要不要喝点汤?”
谢若宁见谢彦信摇了摇头,便又道,“我让她们给你端洗脚水烫烫脚,解解乏吧。”
谢若宁见谢彦信一脸疲惫的样子,赶紧吩咐春雨和春晓她们。
谢彦信本来是一肚子的委屈和心酸。
看见自家女儿乖巧的样子,差点有些忍不住想哭出来了。
不过,还是强忍住,然后闭上了眼,靠在了椅背上。
在春雨和春晓的侍候下,谢彦信烫完了脚,谢若宁又端上了一碗高汤素面。
三房的人一向饮食清淡,特别是晚上,也没必要吃油腻的。
高汤是小锅里一直备着的。
除了每天给谢若慎喂点米汤下去,高汤也是每天在给谢若慎喂的。
因为怕油腻伤了谢若慎的肠胃,所以,那时候煮的时候,也是特地挑的素食材,木耳,香菇,五香豆干,笋,豆芽,豆腐一类容易吸收又有营养的。
一碗高汤素面配了两碟酱菜,没一会儿,谢彦信是吃个精光。
吃完谢彦信还打了个饱嗝,搞得谢彦信有些不好意思了了。
“爹失态了。“
谢彦信有些脸红红,不好意思的说道。
“哪会,自己家里人,爹这样,说明女儿的厨艺好呀,嘻嘻。”
谢若宁拉着谢彦信的袖子说道。
谢若宁呢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说白天徐公公来的事儿。
她觉得,好像说了,父亲也解决不了。
而且有些事儿,不都是自己瞎想的,一点证据也没有的。
而另一边,谢彦信则回想着下午在谢府自家父亲问的话,他是不知道如何和女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