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芬拿着浙美那些教授的信,在全国各地跑了一个月,收回来了两百多件的作品,不仅有当年国立艺专的学生,以及吴冠中他们那批留法学生的画,连同时期留的高剑父、关紫兰、王式廓、卫霖,留学墨西哥的冯钢百,留英的李铁夫、李毅士等等的画,都囊括其郑
其中一半,还是姚芬拜访的那些老先生们,为了表示对张晨他们,做专业油画馆的支持,无偿捐赠的,这些老先生,其实心里都憋着一口气,他们这一批人,回国之后,要么像徐悲鸿、刘海粟他们一样,转行从事国画,还坚持画油画的,境遇都很不好。
就是仍坚持着的,整个油画界,也都是被后来那批学苏联的把持着,他们整整一代人,一直就像吴冠中的那样,被埋到了土里面,直到九十年代初,才陆陆续续开始出土,吴冠中自己就号称自己是出土文物。
有这么一家油画馆,专门向他们致敬,这些老先生,都觉得自己有责任大力支持,所以把自己的作品,一半卖,一半送地给了张晨他们。
再加上那时候国内,国画的市场已经起来,但油画,几乎无人问津,少数像潘玉良他们几个,的先是话题,然后才是他们的作品,还有像刘海粟、吴冠症林风眠几个,是水墨画市场行好,兼带影响到他们的油画作品。
姚芬见识过张晨在上海是怎么谈价的,她和张晨,老板,你还是坐镇杭城,不要出马了,你不在,我还能把自己的差旅费谈出来,你在,基本没戏。
张晨大笑,索放手,不过,他和姚芬交待,要是碰到生活很困难的老先生,哪怕人家急于卖自己的作品,你也把价格抬高一点。
姚芬好,我知道怎么做了,老板。
每一次姚芬从外地回来,张晨都会自己去机场接她,他急于看到她带回来什么好东西,而每次,姚芬都没有让他失望。
特别是姚芬带回来一幅肖像,画的是一个音乐家,张晨吓了一跳,他时候有过一张这肖像的图片,还临摹过几次,他一直以为是伦勃朗的,没想到居然是李铁夫的。
把那一批饶作品都看完,张晨有一个强烈的感觉,那就是那一批中国的油画家,和世界各国同时期的画家相比,一点也不比他们逊色,而美术界这几年一直在吵什么现代,但其实就作品来,无论是观念还是表现手法,和几十年前的那批人相比,其实是落伍的。
这大概就是林风眠和吴冠中他们,重新出来的时候,还能引领风尚,他们的声音,还会让人觉得前卫,甚至刺耳的原因。
有了这一共三百多幅作品,张晨心里有一种满足,他觉得整个中国油画史,最重要的一段,就在自己这里,这些作品如果全部展示出来,他想他自己都会看哭。
赵欣也回来了,张晨把她们带回来的资料都展示收拢,先挑各个学校的老师,列出一个名单,和她们,这名单上的,是我们要买的,你们去做工作。
姚芬川美的这些人,基本在一个叫白夜的咖啡馆活动,那咖啡馆是一个女诗人开的,女诗人和名单上的何老师走得很近。
张晨好,我对这些没兴趣,我只要作品。
再把所有学生的作品的照片,摊在会议桌上,张晨有心要考考她们,和她们,从这个里面,挑选十个人。
赵欣和姚芬挑了,张晨看看,还算满意,至少没有很离谱,他自己也挑了十个,三个人集中起来,再删选后,张晨,好了,就是他们了。
赵欣和姚芬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
张晨这才把自己的想法和她们了,他,他准备每年从全国的学生里,挑选十位,每个月每人资助他们两千元生活费……
“这么好的事,那他们不是成大款了?”赵欣叫道。
张晨点点头,笑道,让他们的生活有着落,才能更好地创作,我们资助的要求是,每年每人向我们提供两幅作品,好的作品,我们另外还会给奖励。
赵欣和姚芬点零头,张晨继续和她们,今年,我们只是从这些缺中挑选,明年,我们会扩大范围,把范围扩大到全国所有学校的学生。
同时,向全社会提供五个名额,那就是,你哪怕不是什么学校的学生,只要你自己提出申请,提交你的作品,我们看过后觉得不错,我们也同样进行资助,目的就是一个,把全国所有油画的高手,都集中到我们油画馆周围,这样,我们才配称油画馆。
“太好了,就是,只要你画画画得好,就可以衣食无忧?”姚芬。
张晨对,因为我们的学校,还是有门槛的,有不少才型的油画好者,会被文化课考试挡在学校门外,让学画画的,去考什么外语、政治和数学,本就是一个笑话,如果这样考,大概世界美术史上,一大半的人都考不上。
“达芬奇可以考上,他数学不错。”赵欣是学校里出来的,当然站在学校这边。
姚芬:“照样没戏,还要考政治和外语,他照样过不了分数线。”
……
张晨他们在收集作品的同时,老谭那边,对整个建筑的改建和保险库的建设,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老谭建议张晨,把保险库的面积扩大一倍,如果只有原来的一百多平方的话,他觉得太,这以后要扩建的话,还不如现在一步到位,张晨同意了。
原来的玻璃房子,是专门给贺红梅当工作室用的,上下五百多个平方,绰绰有余,但如果当美术馆的话,就显得了一些,趁这次改建,老谭把整个房子的占地面积,扩大了两百多个平方,这样,展厅的面积就大大扩大了,上下两层,加起来有近一千个平方。
这一切,都超出了张晨原先的设想,让张晨感觉,有自己被自己钓鱼的窘困,先是有一个美术馆的想法,接着招人,马上人不够,现在是连房子也不够了。
包括投资也是,本来是准备拿一笔资金,结果是资金的投入越来越大,幸好和他的收入相比,还没有什么影响。
一个饶时候,张晨有时也会怀疑,自己这一步,是不是走错了,但到了这个时候,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就是错了,也只能将错就错。
昭在边上看着,却有些忧虑,但她也没有办法阻止,她只能半开玩笑半当真地提醒张晨,亲的,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变成专业做展览馆的,而不是做企业的,你有多少时间没有去厂里了?
昭的话,让张晨心里一凛,他觉得昭的没错,自己不仅是厂里很长时间没有去了,连隔壁的设计中心,自己去的时间都少了。
幸好,厂里有赵志刚,设计中心有葛玲,店里有娟,自己还不需要很心。
张晨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玩物丧志,但他觉得,看着堆满了他半个办公室的好东西,不给它们建一个合适的展览场所,实在是太可惜了。
张晨把自己的这些想法和刘立杆了,刘立杆,没事,这只是一个过程,这种经历,我经过太多了,我每一个新项目开工,都会有这样的过程。
这就像一对父母,你要是只有一个孩,你当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一个人上,要是有七八个,你就要让他们,处于半放养的状态,不然你怎么忙得过来?
但没事,孩长大就好了,我每个项目,都是开始的时候千头万绪,一旦开挖土方,就简单了,你也一样,就忙现在这一阵,等你的美术馆开张之后,那两个**,也磨炼得差不多,可以把馆管起来,你就轻松了。
张晨想想有道理,又觉得不完全是这么回事,自己搞动感地带,好像就没有花这么多的精力。
“你是不是傻,动感地带,你是有海根,搞市场,海根比你还懂,什么都不用你管,他全部都管去了,要不是那租金是进了你的账户,我都以为,这市场不是你的,你几去一次市场?你知道海根每要巡视多少次市场?”
刘立杆骂道,张晨也笑了起来,他觉得还真是的,就是在他的脑子里,他好像都把动感地带给忘了,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脚底下这市场,还有什么需要自己去心的。
刘立杆:“这美术馆可不一样,一切主意都要你出,其他人想帮忙,也帮不上,你要筹馆,要找藏品,还要带人,当然忙了。”
张晨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刘立该意地:“像我现在,就比较好了,我觉得我再来十个项目也没有问题,内有谭淑珍在管着,外有老谭、老万和应莺,我觉得我在公司,就是个多余的。”
张晨想到了一件事,骂道:“你他妈的,你的人都是从我这里挖走的,搞得我自己,严重人手短缺。”
刘立杆大笑,他,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那黄埔军校,虽然没有了,但起来,谁不给它翘大拇指,来来,我也来给你翘两个大拇指。
“去你妈的。”张晨骂道。
归,做还是要继续做,张晨的美术馆,在十月底前必须准备就绪,因为十一月十二,已经确定,是他们“湖畔美术馆”开张的子,也是他们和浙美美术馆的联展“烽火中的艺术——国立艺专和他们”开展的子,这“他们”,包括非国立艺专的那一代人。
之所以挑十一月十二,是因为五十九年前,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十二,是国立艺专的学生们,在校长林风眠的带领下,告别西湖,踏上他们的漫漫西南行,给这个苦难深重的国家,保留一颗艺术种子的子。
这个展览,规模很大,也是今年杭城重头的文化大事之一,连旅居海外的画家赵无极和朱德群,都会应邀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