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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四面歌残终破楚
    后汉长歌第361章 四面歌残终破楚天刚亮,清晨的风还没有将夜晚的寒露吹散,鞠义和蒋奇就已经挥师来到易京城下的南境营寨前。
    猎猎的旌旗在寨外飘扬,赫赫的兵锋在兵士手中耀武扬威一般散发出森然的寒意。鞠义巍然坐于马上,手中的长刀遥指营寨前方的那楼军马,满目仇恨。
    试想一下,他鞠义一生戎马倥偬能征善战,在袁绍帐下屡建奇功,手下的先登营同样名扬九州,乃是天下稍有的貔貅之士。
    当年冀州白川一战,区区两百将士就将韩馥帐下的精兵打得望风而逃,而他的副将林磐更是以一己之力拼掉了上将潘凤,为先登营正了正名。
    但在那之后呢?
    先登营先是在卢奴与公孙瓒的旋风突骑僵持不下,后来又在黑水池被公孙瓒一把大火烧得抱头鼠窜,数千出征将士仅剩下他只身脱逃,他亦只能集合残余的先登死士重新打造一个全新的先登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虽然那楼并不是他的仇人,但是谁让他跟随了他的仇人呢!
    “杀!”
    鞠义一声怒喝,朝前方的营寨一指,四千军马如洪流一样直奔正那楼。
    “先登死士,有死无生!”
    一阵阵怒喝从喷张的血脉中涌出,箭雨齐飞,刀剑共鸣,无尽的戈矛高举手中,先登营的将士们亡命也似的扑向对手。
    “弯刀!”
    那楼本就是纵横塞外的男儿,平生崇尚的也是草原狼群的那种嗜杀,见了鲜血和杀伐比见了亲爹还亲,又怎会惧怕不久前才败于主公的手下败将?而且兵力也仅和自己仿佛!
    一声厉啸,兵马尽出。
    五千余弯刀在半空划过一道道嗜血的弧线卷向前方,与空中的利箭、锋刃和长矛交织一起,撞了一个正着。千儿八百支夺命的利刃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而更多的却成功的绕过了双方的武器罩向众人,乌云一般密密麻麻的压在众人头顶之上。
    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
    两方的将士哪里顾得上来自头顶上的威胁,他们的眼中只有对面的仇人。万余将士齐齐将盾牌竖立身前,听着利器刺穿队友的惨叫声和砸在盾牌上铿锵
    的金戈之声,脚下的步伐一刻也不停止,坚定不移的迈向对方。
    “轰!”
    剧烈的声音犹如冬雷在易京城下炸响,鞠义麾下的先登营和那楼手中的旋风突骑终于再次碰撞在一起,犹若两股江水经过重重峡谷和关山在狭小的弯道处猛然汇流一般散发出滔天的气势。
    僕一交锋,那些兵刃就带起了无数的鲜血和性命,双方的将士就好似饿极了的虎豹,他们争先恐后的与眼前的敌人近身肉搏,或将敌人劈于自己的刀下,或把自己的性命送给对方。
    哼,姓鞠的狗贼,上次在黑水池就让你侥幸逃脱了,你特么的当你是属泥鳅的吗,这次老子要是再放你走脱,老子就是这个!
    那楼暗暗比了一个亡八的手势,粗重的狼牙棒已经紧紧的握在手中,胯下战马猛然一夹就欲向鞠义奔去。
    蓦地听得两道号角冲天而起,接着大阵两侧响起排山倒海的呐喊声,两股铁甲洪流带着千钧之势突然从左右两侧冒了出来,重重的撞击在大阵腰间,直撞得大阵七零八落,儿郎们喊爹叫娘。
    “将军,我等不敌,请速回营中镇守!”
    两员副将纵马来到那楼身前,脸上惊惶不定,头发一绺一绺的搭在额前。那楼定睛一看时,只见鞠义麾下的两员副将蒋奇和蒙顶已经各率领三千军马将儿郎们给分割成了若干个包围圈,儿郎们在包围中惨叫连连。
    这些该死的中原蛮子果然狡猾,这是老子们在草原上围猎的法子他们竟然也用的得心应手!
    那楼麾下只有五千兵马,虽然这其中近一半的兵力都是公孙瓒的旋风突骑,但是另一半却是陪同他从草原上来的族中儿郎。刚才面对鞠义四千兵马一战他或许尚有余力,但是现在若是他还想强行在这一万兵马中杀个几进几出,那是扯淡!
    这些都是将来要追随少主楼班重振草原的儿郎,岂容有失?
    “撤!”
    心念起,那楼当机立断,也不再去找鞠义对战了,狼牙棒的棒头一转已经径直回身飞马向蒙顶杀了过去。
    ……
    易京城头上,公孙瓒看着数里外的东南西北四境营寨全都被袁绍大军所困,那股“四面歌残
    终破楚”的悲怆再次涌上心头。
    不过,他还是心怀坚定,他相信王黎必然将出兵中原,他相信四方龙争虎斗之时袁绍并不敢在此与他纠缠许久,所以他也相信只要坚守他就一定能够取得成功!
    “主公,那楼将军派人前来求救!”长史关靖手持一枚令牌快步走到公孙瓒身前。
    公孙瓒点了点头,接过那楼的令牌朝一旁的刘纬台问道:“刘兄弟,那楼将军请求本帅支援五千军马前往南境,你以为如何?”
    那刘纬台不过一占卜的神棍如何懂得军中之事,这一听见公孙瓒询问,急忙朝天一稽将手中的木卦抛掷于地,瞅了瞅卦象回身言道:“兄长,此卦为兑为泽,其意为上下相和团结一致,乃是大吉之兆。虽然袁绍兵马暂时看起来略占上风,但是持久必败,兄长何妨再等上一等?
    更何况那楼将军和鞠义对峙也只是微处下风,远没有到需要兄长显露底牌的时候。以小弟愚见,那楼将军不过是想保全他麾下的草原儿郎罢了。如果每座营寨都和他一样,稍微愚挫便寻求兄长支援,敢问兄长这城中还有多少兵士可派呢?”
    要说刘纬台在占卜上还是真的有一手,但是他解卦却明显只是一个半吊子,竟然忘记了兑为泽必须两兑相叠、两泽相连方能上下相和,团结一致。
    如果公孙瓒任由那楼孤军奋战,那楼那路军马又能和谁去相叠相连呢?当然,这些都是公孙瓒的事,并不在他刘纬台这个卜数师的考虑范围之中。
    公孙瓒闻言略略一想,拍了拍城墙点头应道:“关长史,刘兄弟所言正是。如果救一人,必将使其他将领以后都依赖于本帅的救援,他们又如何再肯努力奋战?你告诉那楼本帅暂无精兵可援,让他务必再坚守十日。
    他也是一方大将之才,‘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想必也勿需本帅重申,只要能够将袁绍军马拖住十日,届时袁绍兵困马乏粮草衰竭,本帅再穷尽所有兵力与之决战城下,定然能够将袁绍一举击溃!”
    一缕寒风从城头吹过,刮得公孙瓒的衣襟呜呜作响,配合着他那俊朗的容貌和高大的身长倒颇像是一位临风而立傲笑天下的英雄,但一旁看着他的亲信却不由得齐齐打了一个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