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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四章 千金公主
    “状元郎出来啦!”
    “状元郎,状元郎!”
    “好俊俏啊,我好想嫁给他!”
    啪啪啪啪!
    无数胆大的姑娘,取出贴身香囊,向萧业砸了过去。
    一时之间,萧业的帽子上,衣服上,挂满了香囊。
    就在不久前的正午时分,一列长长的仪仗由国子监开出,有宫中侍卫持伞盖仪仗、并鼓乐引导,以骑着白马的萧业为首,带领进士们夸街。
    显然,萧业是今日的主角,虽然历经科举层层剿杀,最终的成功者只有三十六位,甚至在大多数人眼里,同进士也是人生赢家,可是世人的目光往往只盯着第一,第二第三,乃至于再往后,有几个会注意呢?
    萧业不禁摇了摇头,状元的风光,也只在今天,过了今晚的琼林宴,状元只是大唐诸多官僚中的普通一员罢了,明枪暗箭照样防不胜防,而且自己授了官,武承嗣也方便下手了。
    突然萧业有些好奇,武承嗣到底会怎样对付自己?
    讲真,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国子监位于修文坊,经洛阳的景观大街,定鼎门大桥,过天津桥,一路至太初宫,有宫女在宫中服侍,进士们沐浴更衣,焚香洁身,于傍晚赴宴。
    当然,在这种场合下,没有人敢对宫女生出邪念。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众人均是全身新衣,头戴三梁进贤冠,在太监的引领下,去往乾元殿。
    殿内,已经灯火通明,影影绰绰,琼林宴作为年前的最后一场盛事,不仅仅是太后接见,还有洛阳诸多公卿权贵参与,并且大唐风气开放,儒家也还没占据统治地位,有些人是带着自家女儿来的。
    一行人于殿前停下。
    “有制!”
    一名中年太监从殿中步出,喝道。
    所有进士齐齐跪倒,等待唱名,虽然已经放过榜了,站位也是按照名次来排,已经失去了期待感,但心情依旧激动,双目放光。
    “垂拱元年腊月二十,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
    太监照本宣科,哪怕北风呼啸,有些人的额头上,也见了汗。
    十年寒窗苦读日,一朝金榜题名时。
    乾元殿是中朝大殿,一年都开不了几回,今晚,却在在这座帝国权力顶峰的大殿上,于太后、天子以公卿权贵面前唱出自己的名字名次,不管日后如何,至少在这一刻,已经攀上了成功的巅峰。
    所谓光宗耀祖,功成名就不外如是。
    父母亲族的殷切希望,恩师的谆谆教导,在读书道路上,挥洒的汗水,付出的牺牲,终于有了回报。
    有些人已经泪流满面,却不敢哭出声,只将头紧紧贴在冰凉的地面。
    “礼毕,进殿!”
    宣读过后,以萧业为首,众人陆续进殿。
    今晚的宴会,李治没有出席,太后高踞宝座,身边站着个二十左右的女子,阶下两排,有男有女,无不好奇的望了过来。
    萧业作为状元,在序班带领下,向阶上磕头行礼,本该磕过头退去一边,阶下却是道:“萧郎抬起头来。”
    “臣不敢!”
    萧业恭敬道。
    阶上又道:“朕恩准你抬头!”
    萧业只得抬头看去。
    太后已经年过六旬,但面容只如三十许的妇人,身着帝皇冠冕,艳美的面容带着无上威严,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似是能看进人心。
    萧业却是暗道一声不好,他在太后的眼里,读出了一丝看猎物般的光芒!
    渡过了第二劫,就是心境通明,问心无愧,对于太后这眼神的含义,萧业毛骨耸然!
    ‘奶奶,你是我奶奶啊!’
    萧业内心狂呼。
    上官婉儿站太后身侧,也有些错愕,作为太后的身边人,她对太后太了解了,显然,有把萧业纳为男宠的心思。
    首先,萧业俊秀高大,生得一副好皮囊。
    其次,把新科状元收入宫中,以此彰显她的权势。
    第三,太后虽然赦免了萧家,又给萧家以厚赏,却仍对萧淑妃存有恨意,因此以雌威萧业,能获得报复的快感。
    当然,太后也是看中了萧业的才情,只有纳为身边人,才能给予足够的信任,这是一种恩赏!
    不过以太后的身份,纵然有了想法,也不会过于直接的表现出来,她也要脸啊,于是暗暗瞥了眼殿下一名四十来岁的华贵妇人。
    那妇人眸中现出了一抹笑意。
    “退下罢!”
    太后不动声色的挥了挥手。
    顿时,殿旁乐伎奏乐,又由陈子昂唱名,宴会才正式开始。
    起宴之后,群臣向太后敬酒,太后象征性的抿了一口,便与上官婉儿起身离去。
    进士们虽然是今夜的主角,但授了官,就不算什么了,坐席安排在大殿的外侧,萧业这才有功夫去暗中观察殿内诸人。
    这种场合,武承嗣必然在场,与他的坐席相隔不远,是一名年龄差不多,面容有几分相似的中年人,如没猜错,此人便是武三思。
    从表面上看,二人要营造出一种和谐融洽的气氛,但言辞间总有些勾心斗角,证明萧业的猜测是正确的,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恨,两兄弟间,早晚要做一场。
    而在兄弟俩的上首,独坐一名二十左右的华服女子,身量较高,面容清秀,与太后的眉眼有几分相似,萧业不禁有了想法。
    宴席的气氛总体还是很平和的,当着满朝公卿的面,没有谁会特意去为难别人,毕竟解间恩怨也要看场合。
    总体来说,如果把鹿鸣宴视为一场敛财盛宴,琼林宴就是相亲宴。
    不时有些妙龄小娘的盈盈妙目在进士中巡曳,然后红着脸与身侧的长辈细声低语几句。
    果然如萧业所猜测,看上蒋方的人真还不少,虽然没有谁公然来找蒋方,但是萧业留意到,至少有五六家,对蒋方有了意思。
    另陆文、周谨,还有那个洛阳大才子,也收获了不少关注。
    反是自己,很多人望来的目中,现出了惋惜之色,这时萧业才体会到作为一个已婚人士的好处。
    “请问可是萧状元?”
    萧业正与陈子昂相对而饮,满脸庆幸的时候,一名宫女上前问道。
    “正是!”
    萧业点了点头。
    “有贵人想要见您,请随奴婢来吧!”
    那宫女施了一礼。
    萧业问道:“是哪位?”
    “您见了就知道。”
    宫女眸中闪出一丝暧昧,轻笑道。
    “伯玉兄,我去去就回!”
    萧业向陈子昂打了个招呼,便随宫女离去。
    乾元殿作为中朝大殿,并不是一间殿堂,两边还有不少附属建筑,萧业被带进了左侧的一间耳室,就见上首,端坐着那名四十来岁的华服妇人,虽然满脸的浓妆遮掩不住岁月的痕迹,但是年轻时候,应该是很美的。
    “公主殿下,萧状元来啦!”
    那宫女向上施了一礼。
    萧业硬着头皮拱手道:“臣萧业,见过公主殿下。”
    那妇人也不说话,一双妙目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萧业,虽然萧业低着头,却能感觉到这目光让他如芒刺在背,头皮发麻。”
    那宫女扑哧一笑,又道:“萧状元,这位乃是当朝千金公主!”
    ‘你娘的!’
    萧业暗骂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