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127:红
    堂堂魔头来向自己一个现世生物求饶。
    这说明这只血魔的确是没有太多的办法来对付自己了。
    不过,魔性狡猾,苏煜并未掉以轻心。
    踏浪步全速前进,血魔则还是紧紧的跟在身后。
    它的速度似乎也慢了一截,刚刚苏煜击破血色拳头,大大的减少了它吸收的血气能量。
    魔本身是无形的。
    除了对生灵灵魂的蛊惑能力,它们要想在现世中造成影响,只能是攫取现世本身就有的力量化为己用。
    所以说,魔降世时附身的生灵就很重要。
    魔附身的生灵强大,魔一瞬间就能获取生物本身强大的力量,更能借助强大的生物最大化的发挥自己的能力,也就能在短时间内产生的极大的破坏性。
    魔若只是蛊惑了弱小的生物,那么想在现世中获得强大的力量,也需要从新开始累积。
    现在看来,这头血魔附体的生物应当强不到哪里去。
    赶到黑风所在的普通茅屋内时,苏煜总算见到了魔的附体之物。
    这是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女子。
    血色长发披肩。
    她的脚上带着一对生锈的脚铐,活动范围仅限于茅草屋内。
    此时她正端坐在窗前,静静的望着漆黑的天空,便是苏煜和一只猴子进来,她也为有所觉。
    淡淡的星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能够看出的她的五官透露着三分清秀。
    尤为让苏煜怀疑的,是她那对古井无波的双眼。
    拥有这种眼神的生灵,真的会被魔所蛊惑引诱吗?
    “公子,应当便是这个女人被魔蛊惑了。”
    “杀了她吧公子,这样就能解除这次危机了!”黑风跃上苏煜的后背。
    一只猴子在说话,且在说要杀了她的话语,但是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苏煜迟疑了一会儿。
    便是这一会儿,血魔追了上来。
    刚刚之前还在求饶,而现在,巨大的血浪涌来,明显是血魔精心准备的全力一击。
    苏煜并未抵抗,而是取出金阳剑,一个跃身,便来到拥有血色长发的女人身前。
    略微犹豫,金阳剑还是停在了血色长发女人的脖颈前,入皮三分。
    血魔的攻击果然停下了。
    血浪像是拥有自主智慧的海浪,一点点的往后退去,消失在房墙之间。
    打更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一人,一妖,能如此和谐相处,真是少见。”
    “年轻人,你若是将你身边的妖怪肉身献祭给我,我便赐予你无限的生命,你可以愿意?”
    打更人苍老的脸上露出蛊惑的神情。
    苏煜嗤笑一声:“马上就要被迫离开现世了,还要吹牛?”
    打更人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
    “年轻人,我劝你不要做傻事,你杀了她,我会纠缠你一辈子。”
    苏煜手上微微用力,红发女人的脖颈又渗出几丝血液。
    “就凭你?”
    打更人似乎没有看到自己的附体生灵就要被击杀,自顾自开口道。
    “魔一旦入世,便标志着已经将信标投入了这个世界,你杀了她,我会将信标转投到另一个生灵身上。”
    “而我。自然会选择将信标投射在你这个仇人身上。”
    “你确定你以后每时每刻都能抵御心魔的袭击吗?”
    ......
    黑风开口道:“公子,你先走,我来诛杀这个女人。”
    “我就不信你出了这个镇子,它还能将那什么信标投射到公子你身上。”
    黑风从苏煜背上跃下,一声嘶吼,化身成了三米多高的妖身。
    被吸收走了太多血液,黑风的妖身显得有些单薄。
    即使是妖怪,被吸走了一半的血液,也得一段日子才能完全恢复过来了。
    “妖怪的血液,味道不怎么好。”打更人舔了舔嘴角,嫌恶的摇了摇头。
    黑风张嘴就是一道黑色风柱朝着打更人射去。
    打更人的身形猛然炸开,化作点点血雾在屋内徘徊,时而组合成一张血雾巨脸朝着苏煜狞笑,却并不敢靠近。
    “公子,动手吧。”黑风催促道。
    苏煜不再犹豫,手中一抖,金阳剑斩下。
    苏煜仿佛看到了拥有血色长发的女人头颅凌空落下。
    头颅转动间,苏煜对上那对平静的眼神,视线凝固在这一刻。
    苏煜瞳孔微缩,他看到了眼神中某种别的事物......
    那隐藏在波澜无惊平静下的汹涌暗流。
    ......
    那是一个原本宁静的山村。
    因为一对兄妹的结合,打破了这个山村原本的宁静。
    浸了一夜的水笼,没能让他们死去。
    在临近天明之时,他们终于脱困。
    兄妹狼狈的逃出了这个山村。
    流浪了一段日子后,因为即将临盆,他们定居在了一个陌生的,大一些的村子。
    他们选择在了村子小溪的上游一处高地建造了茅草屋,这里最偏僻,不怕打扰。
    没多久,红出生了。
    出生那天,不巧,父亲出门了,是母亲自己拿着菜刀砍断了脐带。
    红的那头红色的长发,让本就不喜的父亲视其为‘灾星’、‘罪孽’。
    父亲一脚踹飞了刚刚生产完毕的母亲,嘴里重复念叨着什么,将红扔进了屋外的小溪中。
    三日后,母亲在下游打鱼时,发现了这个顽强的婴儿。
    她剃光了她的红发,哄骗父亲这是捡来的孩子,将其带回了家。
    待到一次忘记剃光头法,父亲发现她就是当初自己亲手扔下的孩子时,她已经三岁了。
    既然发现了,母亲便也不在给红剃光头发,不多时,红就拥有了一头长发。
    也是在红的头发刚刚长长的那天,父亲深夜进了她独睡的柴房。
    父亲的暴力越演越烈了。
    从红出生时的那一脚开始,到现在的一天三顿打,母亲的鼻子歪了、脸上多了几十道刀痕、抓痕、烧痕。
    红觉得母亲能活下去,很让她钦佩。
    她的母亲是个堕胎师。
    村子里的女人总会来找母亲堕胎。
    母亲的技艺很高超,红年幼时,她能一边抱着她喂奶,还能一只手将婴儿从肚子里抓出,利索的剪短脐带。
    稍大一些,红开始打下手。
    她会帮助母亲将死婴丢弃在小溪里。
    她的家在上游。
    死婴会顺着流水往下游流去。
    村子里的人都在小溪里取水。
    她的母亲说,堕胎是罪孽,她只能以这样的办法,让其他人分担她们的罪孽,这样她们才可以更长久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