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没大亮,易凡就去了河边,以为自己够早,哪知苦力们更早,一个不落的蹲在那,见了他过来,露出笑容。
不多时,仆人们也匆匆而来,吩咐买来吃食,旋即就带着去了另一条河流。
同样是改道河流,和昨日一样,苦力们熟练,不用安排,分工明确的就干了去来。
日头还没上山,河边也无人,这处河流较为宽大,比之上一条,大了不少,足有两丈之宽,站在河中最深处,可以淹没两肩。
河水滔滔,直流而往。
这处河流,虽不近县城,但左右却有村落,相安无事白来年,从未有过变化,今日这般热闹,很快就引来村民围观。
有村老前来制止,被易凡说通一番,给了一些银两,安抚了过去,并招来村里闲人,再度加大了队伍,又在村里买卖吃食,这才让村民没了话说。
搬石,挖坑、运土,来往不绝,十分忙碌,到了中午已经挖开一条小道,避开原来的旧河足有十余米之远,只需再加固挖深,然后引水而入就行。
忽地,浑浊的河里有异物出现,先是被苦力发现,还被蜇了下脚,鲜血直流,惹来他人纷纷看望。
也不知什么时候,河面上出现了数十鱼虾,个头非常大,在河里徘徊游动,见了人也不怕,反而气势汹汹的冲来,吓得众人只好上岸。
“怪事,这些鱼虾哪里来的,居然也不怕人。”
“不会是有妖物作祟吧?”
众人纷议,易凡知道,这些鱼虾是河神妖兵,光天化日之下,不敢现身,于是上前,手持一杆大棍,就往河里走。
“老板,不可啊,这鱼虾凶猛,小心被伤到。”
有人劝阻,担心受伤。
易凡摆手,笑道:“不过河里鱼虾,不足为惧,瞧你们吓得,胆子这般小,且让我来打杀一番,可以饱餐一顿。”
说罢,跳入河中,那群鱼虾纷纷围剿而来,一时间仿佛来到了战场,河风也大了许多,就连阳光都被水汽遮掩。
“一群小鱼小虾,也敢来送死,不自量力。”
易凡只感觉脚裸一痛,用力一踩,好似听到惨叫,就知道定是有妖兵在下偷袭,于是大手一探,就拿出一只大螃蟹,往岸上一丢。
此时鱼虾已经围攻而来,眼前似而非是的出现幻象,见无数穿着鳞甲的妖兵狞恶的冲上来,那一柄柄长矛,好似闪烁寒光,换做他人,怕是要吓破胆子。
而易凡却不惧,被鱼虾扎中,也不过微微一疼,抬脚一看,不过是微微发红,连皮都没破。
“一群杂鱼,也敢来袭。”
易凡见此,心中略喜,手里棍棒一握,朝着一头浮出水面的大鱼打去,‘砰’的一声,就是鱼头迸裂,化为尸体漂浮水面。
“莫要让鱼飘走,都给我捞上岸去。”
这些妖兵虽不如巨鼠,更不如黄皮子,但也是精怪,正好给他补一补。
苦力们互相对视一眼,就有人拿着箩筐下河,而更有的见这鱼虾虽然来势汹汹,但也不过如此,想着用箩筐去打捞,谁知又被蜇了几下,再也不敢下去。
一时间,出了易凡在河里犹如猛将,手持大棍左右打杀,一棍子下去,就是河水分裂,鱼虾死去,不过片刻,就有打死十余条。
场面着实吓人,浑浊的水流,不时翻起浪花,鱼虾乘风破浪杀来,好似战场。
终究不过几十条,又奈何不得易凡,只能被打杀,就在以为结束的时候,天气骤变,一朵乌云飘来,遮住阳光,瞬间水雾弥漫,似有千军万马杀敌声,又有雷鸣怒吼声。
只定眼一看,河水猛然涨起,足有一丈高,两岸被淹没,凶猛来势,让人心生恐惧。
“不,这是河神,河神发怒了。”
有人猛地哭嚎,跪在地上磕头,而其他人醒悟,这般场景,十分不寻常,哪敢在这呆着,拔腿就跑。
见此,易凡也不阻拦,知道定是河神来袭,让这些苦力留在这,也帮不上忙。
不敢再站在河里,刚才那些妖兵,他可以应付,但也不过是仗着自己身强力壮,有着千斤怪力,这才无惧,但现在这滔滔洪水,任由他如何力大,也不敢力拼。
方圆一里,天色昏暗如夜,水雾弥漫开来,把整整一条河给遮住,而这那滚滚洪水,更是涨到了田地,淹没了丛林。
“大胆凡人,三番两次作乱,本神要你神魂俱灭。”
一声巨吼,如雷霆般响彻天地,就见在水雾中,一金甲神人隐约而见,手持大戟直指易凡。
话音落下,无数妖兵蜂拥而出,踏着洪水大浪,冲向易凡,见此凶险,易凡知道不敌,往后跑去。
“哪里逃?”
金甲神人怒喝,旋即整个天地失色,易凡只感觉眼前一晃,再次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巨大的河面,周围洪水翻滚,无数妖兵杀来。
幻术!
易凡早有准备,蹲下身子往地上一抹,感觉抓住一根绳子,但眼睛却看不到,也不担心,只拉了拉,然后顺着绳子就跑。
他知道,今日再挖河道,河神肯定会发怒,于是埋下绳子,作为引路之用,就为了避免陷入幻术之中,果然有效。
只一抬脚,迎面就是滚滚洪浪,硬着头皮往前一冲,浑身被河水覆盖,水流直往耳朵里钻,连呼吸都不能,感觉到窒息难受。
左右无数妖兵杀来,在河里抵抗不得,任由打在身上,一道道伤害落下。
此时也没他想,只缩在脖子,护住眼睛,唯有往前冲去,也不知多久,就快受不了的时候,忽然浑身一轻,再次睁开眼就发现,周遭洪水没了,自己站在一处田埂里。
回身一看,就见茫茫水雾里,无数黑影晃动,更有厮杀怒吼声传出,但却始终不前。
“凡人,你以为你逃得了?”
金甲神人现身,高大的身影在水雾里若隐若现,一双巨目怒视易凡。
“笑话,我何曾想逃?渠水河神,不怕你知道,我这三番两次改河道,就是为了逼迫你显身。”
易凡大笑,道:“我不但不怕你,还知改了河道、毁你神庙,会让你神位跌落,甚至有陨落的风险。”
“大胆,你敢?”
金甲神人大怒,水雾再度弥漫,但只前进了几步,又退了回去,显然是这般大动作,在这煌煌烈日之下,也十分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