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知这只手一搭上来,林谦树就感觉自己整个人被他圈在了怀中,刚刚稳下的心神因愈发强烈的气息变得又混乱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变得很快,是夏天里跑过一千米长跑后也未曾体验过的震耳欲聋,但却好似在结束的一瞬间有人给自己递上一支冰激凌,这种快而响的声音里还能品出一点甜。
“……所以答案应该是这两个区间。”林谦树回神时只匆忙听了个结尾。
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讲题的时候走神了,林谦树动起来,慌乱地抓起笔,结结巴巴地说:“是、是这样吗?我来试试……”他不自然地动了动肩膀:“你去喝水吧,我自己试试。”
江易知手肘一撑,原本贴得几近的两人迅速分开。他伸手拿过茶杯喝了一口柠檬茶,吞咽的声音让林谦树莫名也咽了咽口水。
看题目,看题目。林谦树给自己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才又低头继续读题。
“已知有函数……”
一行又一行字从他眼前掠过,不知怎的都化作了“江易知”三个字。
林谦树觉得他这番失忆是真让大脑出毛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树:学到了,以后做不出题目都怪江易知。
第31章 新世界大门
为着那一道题,林谦树这一下午接下去的学习效率变得特别低下,最后索性吞吐着向江易知请假:“我……今天可能是起太早了,状态有点不好。”
这个借口找得其实很瞎,毕竟两人工作日要起得更早一些。不过江易知看了一眼林谦树赤红的脸颊,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帮着他帮铺满了桌子的学习工具收拾起来放回卧室。
中午这顿尽管有五个人吃,菜还是剩了不少。两人晚上就着剩菜又吃了一顿。林谦树刷碗出来,看到江易知难得戴上了眼镜,正坐在餐桌旁备课。
失忆这半个月来,林谦树鲜少看到江易知戴眼镜。这乍一看还有些不适应,不过再仔细瞧,他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颜值是天生的高,就算是一副框架眼镜也能衬托出另一种帅气。
江易知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林谦树正傻站在厨房门口,便以探究的眼神看他。
“没什么。”林谦树迅速回神,不太自然地抿了抿唇:“……我去洗澡了,你加油学习。”
“木头。”江易知在背后叫住了他。
林谦树的背陡然一挺——虽说知道这是江易知对自己的称呼,但自他知道自己失忆后,就鲜少这么称呼自己,骤然被这么一叫,林谦树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被明女士直呼大名的那种恐怖感觉。他回过头结结巴巴地问江易知:“干、干什么?”
江易知搁下笔走到林谦树身旁,抬手轻拍了几下他的背脊,然后将手伸到他面前:“背上有厨房沾来的絮子。”白色的絮子躺在青年麦色的指尖,看得林谦树莫名喉咙发紧。
“哦……哦!”林谦树伸手接过絮子攥在手里,仓皇地背过身,“我去洗澡!”
洗完澡,林谦树匆匆忙忙地回到房间,也不敢看江易知究竟在做什么。他躺回床上,照例刷了一遍相簿,想要从大脑的犄角旮旯里找些记忆出来,然而再次以失败告终。
看来短期内想完全恢复记忆是不可能了。林谦树翻了个身,失落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打开小说阅读软件,《今天也要喜欢你》的评论区第一条还是上一次自己投雷自动发布的消息,收藏又掉了两个,看起来更加可怜巴巴了。
林谦树打开上次添加的书签,继续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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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患得患失中,高一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我拿了个不上不下的名次,数学虽然不像从前那么糟糕,却也算不上好。欧几里得保持了年级第一,休业式那天从乐呵呵的校长手中接过奖学金并拍了照。
休业式结束后,班长组织在校门口的小饭店里办了个散伙宴——高二开始要正式分科了,班上有些同学去了文科班,不过大部分人都选了理科,这顿饭大概是为了告别高一。
我和欧几里得都选了理科,我们在接下去的两年中依旧可以做同学。尽管如此,我还是被离愁别绪笼罩着。一想到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不能看到他,“依旧”也变得不美好起来。
抱着假期之前再看一眼的心情,我去了散伙宴。可欧几里得并没有去,据班长说,休业式结束之后,他就消失了。
欧几里得是个神秘的人。我没有他的手机号码,他的QQ号看起来也不常用,不能在学校见面之后,我竟然没有一点办法能够找到他。
暑假前三天,我没有出门,待在家里翻来覆去地看那本《几何原本》。
说来好笑,后来我在这门学科上逐渐开窍,或许与这三天的反复阅读是分不开的。
直到第四天中午,家中来了几个客人,我被打发出家门,打算去离家两条街外的书店度过这个无聊的下午。
——时至今日,我仍然感谢这个无聊下午突然造访我家的那几位客人。正是从这个下午开始,我和欧几里得的关系居然有了新的进展。
去往书店的路上,我路过了街口的奶茶店,抬头时竟然在收银台边看到了欧几里得。
大概是配色的缘故,穿着奶茶店员工制服的欧几里得看起来比穿校服的他多了一丝亲近感。奶茶店的队伍排得很长,女孩们三两个凑在一块儿,偶尔看菜单,更多的时间却是在偷瞄点单的欧几里得。那家店的生意比隔壁两家要好,这不是我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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