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前辈此前让我留意各大门派是否与外人有异常联络,今早家中探子传信,言道上月,远游在外的常明轩师弟,与一魔修有所接触。”
“!!!”
程接雨瞪大眼睛,差点惊呼出声,忙掩唇低声道:“常师兄怎么会与魔修有接触?”
聂寻风却摇头:“目前只知那魔修乃戮魇魔门十二使之一,名叫文煜。常师弟远游之时,意外与对方结识。上月戮魇魔门派出门下众人,四处通缉阿彦。此人碰巧遇见常师弟,不知透露了什么消息,后来常师弟便启程返回九霄宗。”
程接雨闻言拧眉,扭头看向盛云霄,“此事可要问问常师兄?”
盛云霄也没想到自己门下十二使之一竟然与常明轩有交情,捏了捏程接雨的手心,道:“我们去端阳峰。”
聂寻风见盛云霄心中已有计较,不再多言,与两人道别离开。
程接雨跟着盛云霄前往端阳峰,忍不住问:“我们不去找常师兄?”
盛云霄道:“你我皆对明轩知之甚少,不好分辨,你去师姐那,问问师姐和云袖。我去隐月峰问问正清师兄。”
程接雨顿时明白过来,“还是师叔想得周到。不过,师叔其实也可以直接问问常师兄,我看他对齐师姐的恩爱不像作假,兴许只是碰巧想回家了,未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缘由。常师兄若是知道我们这般防备他,怕是会不高兴。”
盛云霄闻言望向他,“嗯,阿雨言之有理。”
如此,他便带着程接雨直接去了隐月峰,找常正清和常明轩。
常明轩听见盛云霄问他是否认识一个叫“文煜”的魔修,清隽的面容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云霄师叔怎会知道文煜?”
一旁常正清已然发怒,斥道:“胡闹!我放你出门游历,不是让你与魔修来往,败坏九霄宗的名声!”
常明轩顿时面色一沉,“父亲慎言!文煜虽是魔修,但并非不堪之人,我并不觉与他相交便是败坏名声!”
“你——!”常正清怒极,抬手指着常明轩,胡子气得一抖一抖。
程接雨忙去拉他,“师叔息怒!息怒!常师兄说的没错呀,新涯原先也是魔修,但您不是还夸他悟性好吗?”
常正清一噎,想起自己的确曾经夸过柳新涯,顿时脸上青白交加,怒而甩袖,对常明轩道:“你仔细说来,为何与那魔修来往?”
常明轩与常正清争执多年,知道他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秉性,懒得与他争辩,只将自己与文煜相识的过程道来。
起初是不打不相识,有了交情,后来其实也没怎么联络。只不过上个月遇见,从对方口中得知了一些在水一方的消息。
“我听他提到那事与山海妖境、戮魇魔门,乃至魇寐旧部有关,便觉得不放心。恰好云袖来信,也说了此事,我便去望海听潮阁的据点打探消息。”常明轩道。
“谁知却偶然听到,聂阁主之前曾向师伯提亲,想要云袖嫁给聂寻风……”常明轩说着撇开了脸,耳根微红。
程接雨:“……”
他真没想到,令常师兄回家的理由,竟然如此像口狗粮。
常正清也没想到自己儿子竟是因为怕丢了媳妇才回家,一时无言,半晌憋出一句:“早知如此,何必离家数载?若是云袖不肯等你,看你上哪哭去!”
常明轩难得没有反驳,略感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盛云霄拉着程接雨起身,“既然如此,我同阿雨便不打扰了。”
常明轩却道:“师叔还未告知,为何突然问起文煜?”
他瞥了一眼盛云霄与程接雨拉着的手,心道虽然云袖信中提过此事,但每每见着,还是有些惊讶,谁能想到傻乎乎的小师弟竟然会与“凶”名在外的云霄师叔走到一块。
程接雨知道盛云霄不爱开口,便替他解释了一番阿彦之事。
“总之,此人不好对付,师叔担心他与师兄有过接触,所以才来问问。”
常明轩闻言拧起了眉:“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当时去望海听潮阁的据点打探消息,碰巧听到聂阁主要聂寻风娶云袖之事,过于凑巧了。若真是望海听潮阁之人,又怎会随意泄露阁主的意图?”
一旁盛云霄和常正清闻言交换了一个眼神,神情变得严肃。
程接雨也反应过来:“师兄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将你引回来,办这场婚宴?”
常明轩没想到自己也会遭人利用,甚至算计到了他与云袖的婚事上头,顿时面色发寒:“喜帖发出之后,柳新涯身世传闻传遍修道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常正清肃容道:“确实如此,你与云袖的亲事,恰好让各门各派聚到咱们九霄宗,给了他们发作的机会。若非掌门师兄压着,恐怕午前就闹开了。”
程接雨没想到一个阿彦能闹出这么多祸端,下意识看向盛云霄。
明日的婚宴,怕是不会太平。
……
十月二十四,宜嫁娶。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扶云九霄宗张灯结彩,高朋满座。
程接雨随师兄们一块,陪常师兄到端阳峰迎亲。
女修都聚在齐师姐院中,设了好些刁钻的考验,才让常明轩在吉时之前接到新娘子,前往端阳峰主殿拜堂。
拜完堂,九霄宗在偏殿设喜宴款待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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