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余也不再追究,他大概也知道时旺的顾虑,反而点了点头道:“你之前不是说赚了钱分我一半吗?也不用你分了,今天晚上请我吃顿好的算完,不然你没了。”
时旺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请!我请!哥晚上我们去吃两千一位的日料!”
“去!吃生鱼片我难道不会自己抓?”时余笑骂道。
“那就法餐!法餐总行了吧!”
“那还差不多。”
两兄弟三言两语决定了晚上吃点啥,时旺窝到一旁去打电话定位置去了,时余还守着摊子,他这摊子上鱼太多了,再加上又是下午了,不是什么买菜的高峰期,这些鱼怕是真卖不完了。
时余看了一眼表,打算卖到个三点就结束,剩下的卖不完直接卖给码头的批发或者送给乡邻,省得废那么多功夫。
大概快到三点的时候,大概还有四十斤鱼没卖完,时余眼见着放黑金鼓的冰都快化完了,也就打算收摊子回家去洗个澡,然后跟时旺去吃饭了,时旺得知也觉得没毛病,帮着一道收拾了起来。
“哎等等!别收摊别收摊!”突然有人叫道。
时旺和时余闻声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穿着一身镶金边白色衣服的中年男人领着三四个和他穿着差不多衣服的年轻男子一路小跑了过来,他气喘吁吁的在他两的摊子面前停了下来,一旁一个年轻人递了个块毛巾给他,他接了过来擦了擦汗,这才说:“我听我朋友说你们这里有黑金鼓啊?卖掉了没有?”
时余没那么多心眼,顺口就回答道:“黑金鼓啊?我们不卖的,打算拿回去吃。”
时旺本来想阻止时余,偏偏人没有时余的嘴快,只好在后头描补道:“是死的,不是活的,品相不好。”
其实时余打得那几条黑金鼓品相还不错,除了一开始的一箭直接把对方性命了结外,其他几条打得比较歪,大多还有口气在,还有一条因为当时是挂着鱼鳍过去的,到现在看着还挺活蹦乱跳。
“哎?死了吗?能不能拿给我看看?死了也行啊!价格保证你们满意!”那中年男人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解释道:“我是皇冠酒店的主厨,我姓周——哦对这几个是我徒弟,不是黑社会别误解哈!……晚上我们有两批重要客人要招待,偏偏店里头早上买的黑金鼓品相实在是不行,这不听说你们这里有就急急忙忙的过来了嘛!好悬赶上了!也是救个急,两位兄弟帮帮忙!”
他见时余眼神动都没动一下,连忙又补了一句:“只要两斤以上,品相过得去,死的我也收!死得一斤五百,活得一斤一千!两位兄弟你们看怎么样?”
时余基本没卖过鱼,基本上打到好的鱼要么是自己吃了要么是送亲戚朋友,唯二两次售卖就是升级的时候送的欧皇buff,不过也都是托他哥时解给卖的,自己真不清楚一些鱼市场价到底是如何的。
时旺却是熟门熟路的,他眉间一动,问道:“是不是那家做法餐的皇冠啊?”
“对对对!就是那家!”周厨子连忙应道。
时旺与时余说:“巧了,我刚刚定的就是这一家。他们家的鹅肝我上次吃过一回还蛮好吃的,我今天也定了,晚上我们好好尝尝呀!”
时余也挺有兴趣:“这么巧啊,那我是要好好尝尝,黑金鼓估计是香煎鱼排吧,你吃过吗?”
“上回的套餐里没有,不过这次我选了个带鱼排的。”
周厨子一听有戏,说实话他也算是阅人无数,但是面前这两个年轻人还真有点看不太透,看他们两个穿着打扮,倒是看不出来什么,非常普通的淘宝款——别问,问就是他徒弟前阵子买了一打整整十二件换着穿,和其中一个年轻人刚好撞衫。
他们两个明明就是在这儿摆摊卖鱼,但是他提了一个高于市场一倍的价格这两个人却好像浑然不在意似地,眼神动都没动一下,光顾着气定神闲的聊他们饭店有什么好吃的了。他能看出来他们两是真的不在意,而不是假的不在意。
这种不在乎钱的年轻人最是难搞,就怕他两铁定了心不卖,那还真就拿不下来,但是他店里又急着要,买不到他这主厨肯定要担责。
想到这里,周厨子忍不住瞪了一眼身后的一个徒弟,那徒弟羞愧的低下了头,他拉了拉周厨子的衣服说:“师傅,要不算了吧,回头问起来我一力承担。”
“去去去!捣什么乱!我是你师傅还是你是我师傅?你做我徒弟那一天开始我就说过,你做的好,师傅脸上有光彩,你做的不好,就是师傅教的不好!你以为你说你全责我就没事儿了?放屁!滚后头去!回头看我不和你算账!”
年轻人讪讪的放下了手,他的一个师兄弟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没事儿,下次注意了就行了——不过你回去估计得切八百条萝卜师傅才能让你再上灶。”
时余和时旺在一旁听了个仔细,时余听着不知为何有点心软,大概也是因为现在有责任心的人太少了吧,他这鱼也不一定要给乡邻,回头买点牛奶鸡蛋油什么的也是一样的:“算了,在那边,你们看看吧!”
周厨子大喜,时旺嘟哝着‘我就知道’,顺手把车上一个装了冰的收纳箱拖了出来,周厨子连忙凑上去看,打开一看,里头就是两条死的黑金鼓,正中间鱼腹上那块最好的肉上头有一个窟窿,一看就是鱼枪给打的,周围的鱼皮上还有道道白痕,应该是鱼中枪后挣扎时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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